发信人: l5()
整理人: lly(2000-01-21 03:58:26), 站内信件
|
再说了明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嘛。
想到这里，我发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对，现在有我的一切思维好象都不是自己
的，
可是我不能……不能陷进这种旋涡中的。
回头，牛正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
“老龙，我在研究，一个自称是佛门弟子的人如果情花大放时，会是什么表
情。”
我一掌推了他出去。
出了舞厅，正是四月天气。
不知哪里的花香传来，是我的心情还是因了这花的香气，觉得身子轻飘飘的
。
几乎没有什么力气。灯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突然就有了一种寂寞的感觉潜滋暗长出来了。
我是真的吗？
从前天下午见到明茹就变得这样子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音响里的放的是电影《活着》的主题曲。
富贵一生追求的仅仅是活着就行，他连人的尊严都没敢想。
是不是我们这些所谓当代的骄子们已经活得太好了，所以需要一点儿刺激的
生活来维系一下我们无聊的心态？
一连几天我都避开锋他们，仔细地思考着这些问题，直到被小柠檬堵在广播
站边的冲凉房里。
“大哥，学校说了明天晚上叫齐几个人商量五四晚会的布置。知道了吗？”
她是很少用这种命令的口气的。
这时我本来想推托的心思没能得逞，只好答应。
跑到宿舍，却找不着锋，连潘子也没有影了。只有牛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吸烟
。
“老牛，你干嘛呢？”
牛抬眼看我一下，继续吸他的烟。
这不象他的性格。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却把手一甩，甩开我的手。
“老牛，怎么了？有病？”
话刚落，牛忽然就弃了烟，猛地抱住我：“龙哥啊，你就可怜可怜兄弟我吧
……”
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还是口水还是其他什么的东西就喷得我满脸。
吓得我死命蹬开他，抱住宿舍的热水瓶，做董存瑞抱炸药包视死如归状，
狠狠盯着他。
“老龙，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我当然知道了——爱情就是指两个异性朋友在生活工作过程中，经过相知
、相锲……”
“屁话！一听你这么解释就知道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作爱情。”
牛猛地打断我的背诵。
我急忙把刚想放下的热水壶再次高举，右脚后撤，轻轻咳了一声，准备呆会
儿用最大的声音来喊“救命！”
老牛叹了口气。
“龙，我们佩服你的知识和你的能力，可是有的知识并不是在书中就能真正
懂得到的。”
我勉强笑笑，依旧没有放弃戒备。
“也许只有你真正走进了恋爱中去，你才会体会到爱情是什么……”
我张了张口，马上被牛制止住。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还不是你不相信爱情这玩艺吗？你是怎么说的？你说
所谓的男女一见钟情，就头脑发昏，天地无用了，等到了热情退却后才知道自己
是那么的傻，才会明白爱情不过是一种感冒，自己欺骗自己对吧？你是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过爱情了，即使以后这
段爱情不能长久，但是回忆依旧是美好的，你懂吗？”
“我懂，”我觉得我不能再沉默了，“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不在乎天长地久
，只在乎曾经拥有吗？……”
“不！龙，你完全不懂。只有你真的进到爱情里你才会懂的。”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懂了吗？”
“不！我也不懂，我想陷入去，可是别人不肯……”牛用他少有的忧郁的神
态说的这话，连我都有点感动，多少起了恻隐之心，同 时我的手也累得够呛了。
我放下水壶：“牛，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已经有了目标了，你想去实施你刚才
说的爱情观，对吗？”
“你以为我叫你说出‘精装追女仔’十三招是闹着玩的吗？”
我不觉好笑：“好吧，你说出你心中的公主是谁，我就把‘精装追女仔’十
三招传授给你了。”
“真的？”牛马上从一只死牛变成雄牛了。
“说吧。是谁？”我倒是真心想帮帮他了。要不他这个模样我不知道到时搞
晚会时冷不丁出点岔子我可不好交差了。要知道我们狼之家族出名就出在学校的
大部分晚会都是我们策划下成功的。
牛抬头看着我，不过我看的出我现在在他的眼睛里一定是另外一个女孩的形
象。
“我喜欢的就是你的干妹——小-柠-檬！”
“当啷！”是屋外传来的声音。
“不是我的水壶打烂了，是宿舍外头有人碰跌了饭盆。”
我看到牛吃惊的眼神，马上解释。
“小柠檬！”谁知牛不理却再一次强调他心中的女神。
“我知道了，不就我20个干妹子中的一个吗，我最……”
“小柠檬！”我没说完，牛却又大喊一声。
接着不容我反应，他便飞似的把我往边上一甩，跑到了宿舍走廊。
我莫名其妙跟着出来，顺着牛的眼神，看到楼下一个女孩跑了出去——不是
小柠檬是谁？
牛一回身抓住我的手放在胸口，满眼红红的都是插着一支致命箭的红心。
他说：“我终于说出来了，我喜欢小柠。我喜欢她，她也听到了……”
他竟然兴奋得连泪水都出来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眼泪也跟着涌出来。
不是感动，当时走廊开始聚满了各个宿舍的学生，他们正用怪异的眼神望着
我们，那眼神分明是看着两个来自XX的人一样。
我想，我这辈子的清白都被牛给破坏光了……
“你们这是这么了？”
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潘子，也笑得跟朵花似的。
我赶忙把连头都靠到我肩膀上的牛推开，然后假装着四下张望。
牛终于清醒了过来：“龙哥（现在他倒叫得甜），你看什么？”
“我呀，我在看那里有个光着屁股背着翅膀的小孩在拿着小箭乱射！”
牛的脸登时就红了。
奇怪的是潘子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把他原有的一点儿忧郁也扫开了。而且
还笑，笑得，笑得就象，就象一朵儿红玫瑰……
还好，第二天晚上的会议牛准时到达了。
“那个，咳……那个，龙哥……”牛的两眼四处瞎转。
我知道他是想问小柠檬怎么没来。我偏装着不晓得。我反问：“阿锋呢？潘
子呢？”
牛有点不甘心往门口望，口中回答：“锋我已经通知了，他说会准时到的，
潘子这两天天天在捉摸你传授的‘精装追女仔’十三招第四招——以锦添花法。
咦……小柠她们怎么还……”
我打断他的话：“潘子天天收的情书都够他怕的了，他还会研究‘精装追女
仔’大法？”
牛忽然笑了，而且大笑起来。
我看看会议室外头并没有其他什么人，里面也就我们两人，并没什么能引起
他大笑，除非是我的话引发的。
“笑什么？”
老牛哈哈哈哈哈哈了半天才说：
“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多情锋死缠着那个跳舞的女孩；潘子又天天
和他女朋友到处逛街……”
“什么！！！”
牛曝的这个消息让我大吃一斤——潘子有女朋友了？
“没错！有了。”
牛被我拉住衣领，如果不是他比我高大的话，已经被我举过头顶了。饶是如
此，他也被我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过他依旧昂着 头，作地下党员视死如归状
。
“可……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动不动就宣传恋爱的坏处。我们都怕了你了。所以他
们叫我千万别说。”
“那你现在又说出来干什么？”我有点冷然，最好的朋友都骗我，就因为我
反对大学生谈恋爱？他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那是因为你的阵线开始松动了。”
“我会松动？”
牛忽然一本正经，撤开我的手，整理好衣领，然后逼近到我面前，双目凝视
住我，他说：
“龙，看着我的眼睛。”
我吃一惊，看着他：“你怎么……”
“看着我的眼睛，不许想其他，三秒钟内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爱上了
女孩子了！———YES OR NO!——ONG， TWO ……”
没容他数到三，我就回答了：“YES，SER！”
“哈……”牛刚要笑。我后面话跟着出口了。
“我爱上了小柠檬了！”
牛张大的嘴一下合了起来，就象咽一杯漂着苍蝇的开水一样。
这下轮到我哈哈大笑了。
“就你这手心理战都是我教的，你还想用到我身上？”
牛喘了口气，这才坐到了座位上，很快地变得一脸患得患失的表情。
有时我很奇怪爱情的力量是不是真的，让牛这样的一个人都变得这么阴晴不
定的了。
“牛，怎么了？”
“龙哥，说真的，你不觉得小柠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他掏出一枝烟，点了起来，却不说话。
“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有什么就说出来，吞吞吐吐算什么男人？”
“龙哥，你不觉得小柠她很关心你？”牛说着话时，声音有些颤，目光中夹
着渴望。
我知道他渴望我的否定回答。
如果真的是因为了爱情，连牛这样的人都变得如此的脆弱，那么这些爱情我
想还是不要的好。
当然，这话我现在不会对他说的。
我叹口气，拍拍牛的肩膀：“老牛，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小柠檬是我的妹妹
。而且学校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我的理想是出家当 和尚，认妹妹就是为了堵住
别人的口舌。”
“既然想出家，还认那么多妹妹干啥？”
我和牛吃了一惊，门口站着的是霞。
“原来你在偷听我们的秘密呀。”
霞撇了撇嘴。
“男孩子有什么秘密的。就是有我们都不乐意听啦，对不？”
这是小柠檬的声音。
接着会议室大门大开，依次进来的竟然还有小柠檬的同伴琴，还有—…还有
……
“明茹？！”
我叫出了声。
真的是明茹，其实就算我是瞎子，当明茹踏进会议室的那一瞬的时候我也会
喊出声来，因为，因为在她进来的时候，我的脑子马 上又回旋起脆脆的风铃声来
了。还有我的头脑中同时出现的还是几天前广播站内那一脉艳阳，和阳光下穿着
桃花般红色连衣裙的明 茹，以致连眼前的明茹穿着什么衣服我都无法看清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反应的了。
我只记得当时明茹表情很古怪，在门口看了我好一会才笑着说：
“你不欢迎我来？”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说着话的是锋，他竟然就跟在明茹她们后面。
想来，当然我和牛一定非常地可笑，因为我们连让座的表示都没有。是锋和
后面赶到的潘子他们在倒茶让座，忙得不亦乐乎。
“学生会的邱老师说办五四晚会明茹有经验，所以今晚让她一块来参加会议
。”
小柠檬解释说。
到底我都是训练过来的人，等一切安顿好，我已经恢复常态了。欣赏一幅美
丽的画，刚开始会被其美所震撼的，这是一种非常平 常的审美特点。我对自己说
。
看看身边的牛、锋、潘子，一个赛一个的脸红。
相比之下，几个女孩要自然得多。
明茹自始自终都在说她们前几届五四晚会的成功和失败；小柠檬则传达学生
会对晚会的意见，琴是个很内向的女孩，每次开会她总毫不意外地主动作会议记
录。霞是个侠女，坐不住，一下就把笨手笨脚的潘子推开，自己去冲水倒茶了。
她们的眼神都很自然地和我们对着。
而我们几个，除了我外，牛的眼神总不时要扫向小柠檬那儿；锋更别说了，
始终停留在明茹的身上，即使被我狠狠踩了几脚依旧锲而不舍；潘子还好，满脸
的玫瑰花，但还能自然应答讨论。
我暗暗叹了口气：我们这个“狼之家族”怕是已经毁于一旦了。
刚想到这儿，却被牛一记窝心肘击中胸口，听得他说：“龙哥这几天为了五
四晚会真是沤心沥血，几天几夜不曾睡觉，所以刚才开了点小差……”
原来是叫我发言，但是发什么我竟然一点没听进去。牛刚才那一肘，是为了
掩饰我开小差，这是我们家族最默契的配合，下一个应该是潘子接口了。
“对对对。”潘子果然不负我望，接口说，“龙哥他常常是这样的，为了学
校交给的任务，为了广大的同学，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扶案工作着，有时心绞痛
得厉害，他只是用钢笔头顶住胸部……”
“是啊，”锋到底是我们狼族的骄傲，都对明茹迷到如此地步，仍然记得配
合我们，“龙哥他心理装着全校所有的师生，唯独没有他自己……”
咦，不对。才表扬锋，他的话头就有点不对路了——这口气好象说的不是我
，是焦裕禄。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下一个开 口的肯定是小柠檬，她是女
孩，是不能入我们狼之家族的，但是耳熏目染，对我们的词语话头掌握得比我们
还好。
果不其然，小柠檬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悲痛：“龙大哥一生是纯粹的一生，
是光荣的一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一生，是远离 低级趣味的一生，我决定大
家为他题词以资纪念……”
我本想大喊制止他们的胡闹，不过小柠檬说到题字让我兴趣大增，忍不住问
：“题什么字？”
“生的伟大，死的光荣！老龙非常的光荣。”
明茹最先回答。
我“哇”一声，把凳子推翻，环住双手，作要掐明茹状……
会议就此结束。
我当然没有掐住明茹了。
明茹被我吓得才“啊”一声，锋已经把我死死按住了。
“不用怕，有我制服老龙。”锋对明茹讨好地说。
连牛都看不下去了，对潘子说：我终于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了。
潘子也摇了摇头，唉地长叹一声。
我被锋压得几乎没了气，这两个家伙只是一个劲地叹气，却没有一个帮我手把锋
扯开。
小柠檬看我们闹得不是地儿，“算了，这么扯也有失我们身份。我提议，为
了惩罚哥哥刚才的不专心，我们不如让哥哥请喝糖水吧。”
她这话虽然我不爱听，不过到底替我解了围。
学校不远处有一家“林家铺子”，老板姓林，是个北方人。
平时是我们聚会的最佳地点。八个人围了两桌。
林老板的女儿才读高中，正好下了晚自修回来。朝我们一笑，问：“还是老
糖水？”
明茹是头回来，不明白：“老糖水是什么？”
小柠檬说：“老……”还没说完，已经被锋截住了。
“老糖水就是海带绿豆糖水。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点其他的喝，今天我请客。
”他竟然不管别人怎么反应，就自顾自地充起大头来。
“说好了今天哥哥请客，哪个要你献殷勤？”小柠檬吱了锋一句。
牛不失时机的开口：“大家不要争了，我看还是我请客吧。”
不管谁请客我都没有异议，但是这时候他们一个一个这么闹我有些担心了。
特别是锋，一直来他是我们中最潇洒的男孩，现在明知道明茹有了男朋友，且是
那么优秀的，他依旧这么执着，看来他已经陷得不轻了。
“都不要争了，大家先说说要喝什么吧？”我说。
结果琴要了双皮奶，明茹、锋和我要了红豆冰，小柠檬、霞和牛要了绿豆沙
，潘子犹豫了一下，刚想点，林妹妹不耐烦了。
“哎呀呀，你们这班人真是婆妈，半天点不下。你就别点了，还是海带绿豆
糖水吧。我请你。”
她说自己就去进了屋，把个潘子闹了个满脸通红。
“喈喈喈，”牛摇着头，“不简单啊，从这点可以看出，人要长的靓才运气
呐。”
锋说：“我够靓仔了，怎么就没人请我客的？”
“我请你吧！”霞坐他旁边，拍着他肩膀。
老牛情绪好，立马就说：“侠女不能请，你请了潘子就会受不了的。”
潘子大惊：“你、你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呀，其实你和霞的事，咱们龙哥早就知道了。”牛得意极了。
我却绝想不到潘子的女朋友竟然是——是霞？
潘子是个典型的古典式的美男子，他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散文小说，都深深
受着秦观柳永这一流人物的影响；而霞却是个豪气万丈的女孩子，大大咧咧的除
却她的本分英语外，很少读诗词。他们两个……
“不用瞪那么大的眼吧？龙哥。”霞在对面伸着手晃动。
我苦笑着转过脸对着潘子。
潘子象作错事一样的点着头：“霞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谈了六年了。”
他的话没完，牛和我和锋同时把手中的茶水泼了出去。
“情圣！情圣！！”锋和牛拱着手，把那天求我传授“精装追女仔”十三招
时的表情全部移到了潘子面前。
霞和潘子从初中一直是同学，也就是说两他在初中就已经开始递纸条了。后
来考大学，霞考到我们学校；潘子却考到了外省的名牌大学去。结果只读了几周
，他竟然就弃学了。
我一直奇怪潘子的学习成绩非常的好，不可能只考到我们这间二三流不到学
校的。
原来他竟然是为了和霞同校，专门停学重考了一年。
“天下竟然还有这么样的情圣啊。”锋和牛两个象疯子一样。
--
心事纷纷六月草，乍剪还生还老。
问愁原来在年少，雨夜笛音，檐角鸽哨.
清雾淡起半江尘，寻欢须及早。
《江门文学网》:jmwx.yeah.net 《雨微花落网》：hualuo.yeah.net & hualuo.163.net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103.170.53]
|
|
>>┏◇原版精华━━◆◇◆┓>>【Feeling ※ 个人文集】>>网友文集[ID首数字检索0,1,2,3,4,5,6,7,8,9]>>15>>心跳回忆>>心跳回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