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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 l5() 整理人: windsmile(2000-07-11 11:51: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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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老妹不说,他也问不出来,好在老妹主动不再寻死了,也略略让他放心。
 班是不上的了。
 也不想这么快见到眼镜白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如瑜珈师似的盘着腿,看着屋外别家的风景。
 反射着阳光的窗户里面是不是也有着各自的烦恼呢?
 偶尔飞过的鸟在别家的窗台上蹦跳着,忽然飞快地扇动翅膀无影无踪。
 哪一家的家庭影院放着卡拉OK的音乐: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你周后已久的街
 有着青春已久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故事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诺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
 都是永远年轻的脸
 永远永远不变的眼
 
 连老妹这样的新酷人类都在后悔着,青春怎么会无悔?
 
 
 26
 老妹的睡眠如同一个还为开化的儿童。
 竟然还带着彷佛是上一世纪的童贞的笑容。
 他轻叹,不是无奈,却是赞许——这种安祥可不是大家都期待的么。
 可惜的是我们都只有在梦里才会有。
 
 27
 换了四次衣服,六条裤子,领带打了三次。
 最后决定随意地套了件没有纹路的淡黄色T 恤,一条休闲裤。
 然后才那出字条,按上面记录播了一个号码。
 话筒嘟了老九才卡哒地响出被接收的声音。
 非常甜美的声音:“您好,今日传呼。”
 他忍住失望,报出号码:“留言,说:我已经出发了,半小时后在约好的地方见
 面。”
 挂完电话,才想起没有说到自己的任何特征。
 想再打电话,拎起,老妹在房间里呻吟了一声。
 
 28
 马路边到处都是没听过的歌。是香港那几个留着长发的小男孩扮成熟扮酷扮着爱
 情的主宰者在口齿不清地唱着。
 象刚才听到的那么美好的歌和歌词他竟然一首也没有听到。
 这才后悔刚才听的时候不该反驳那歌词,现在想要点意境的音乐都没有。
 野鹞子的声音就要听到了,就在这个太阳即将落下的城市里。
 她竟然和自己在同一座城市?
 网络的范围原来是不大的——那些网络爱情小说中男女都是在同一座城市就是一
 个明证。
 日落的大道上行人已经不多了。
 夕阳将街头的落叶划出黑长的影子。
 没有忧伤的旋律,没有快乐的歌声。
 他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他开始不明白起来。
 就象他的新酷人类的老妹那样,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想见那个野鹞子?
 
 真的仅为了听她的声音吗?
 长达半年的网络聊天就为了今天这一见面?
 见面之后呢?
 见光死?然后各自按各自的人生轨迹走去,他结婚,先为人夫后为人父,然后在
 肚子发胖的时候混个科长一类的官职……
 而她呢,继续着他所不知道的轨迹自行运转。
 如果是这样,那么今天这个见面还有什么必要呢?
 要不,换一种假设,就是爱情小说中的那样:见面,然后是一见钟情。接下来呢
 ,眼镜白领肯定会大吵大闹……毕竟已经有三年的拖手经验了啊。
 庸人往往喜欢在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充满着诸如此类的想象。
 好在在他还没有醒悟到自己肯定是个庸人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地点,而且他见到
 了一个花一样的女孩……
 
 29
 斜阳的迟迟不肯落去可能就是为了这个女孩。
 木质装修的咖啡屋外开满了各色的鲜花,而那些花在这个长发的被阳光染了色彩
 的白衣女孩面前竟然都失去了鲜活。
 白衣女孩眼波流转着,顾盼生姿,每一道秋水都足以让任何注意到她的行人作种
 种自作多情的猜想。
 他也一样。甚至着,他相信野鹞子一定是她。
 然后他就听到了心中的野鹞子的笑声。
 那是一种柔软清爽得如九寨沟的水般的声音。
 如果野鹞子的声音是这样的话,那么公园里挂着的鸟笼就不会是那些小巧的蹦蹦
 跳的雀儿鸦儿的了。
 “大姐你也来了?”野鹞子喊了这么一句使他注意到了她说话的对象。
 在还没有看清野鹞子的说话对象时,他已经先听到了一个沉沉的充满着幽怨的声
 音:
 “你在这等人吗?”
 他知道自己不用看了,这个大姐就是黑衣女人。
 怎么她会在这里出现?
 野鹞子替他问了:“是呀大姐,我来这里等人呢。你呢?”
 “我?”黑衣女人用着幽怨的声音带着笑意回答,“我来看你呀。”
 一浑一清的笑声就在这里交织。
 “其实我也是来这里等人的。”黑衣女人停着笑说,她的话引得一个刚来的女子
 的惊奇。
 那个女子低低说着:怎么今天这么多等人的人?
 紧跟着是一声“唉呀”的惊叫,却是不慎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跌落在地。
 他在角落中如痴如醉。
 他发现在玩着一种无聊的即时战略游戏——不知道敌人在哪里,甚至不知道谁是
 敌人谁是盟军。等着他以为即将黑暗领域一一破除的时候,赫然发现面对着的是
 更大的黑暗。
 30
 晨光的出现是在一瞬间,而黑暗的出现却是慢慢地一点一点渗透。
 当整个天空完全黑暗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小雨。
 他不知道是心在一阵阵地冷,还是真的气候变了。
 抱着双肩打着战,看着咖啡屋里,三个他都算认识的女子空空地坐着,在等待着
 只有她们知道要等待的谁。
 他在等待谁呢?现在他也糊涂了。
 他带着最后一点希望磨到公用电话亭里。
 他拨通了刚才拨的那个CALL台。
 CALL台小姐非常好听的声音在问他。
 他报了号码,刚要说话,CALL台小姐却不容他继续开声:
 “不好意思先生,这个机主欠费停机……”
 CALL台小姐刚把这句话说完,就听见一声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凄凉的叫声从电话那
 头杀过来……
 
 也许,野鹞子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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