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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日子
发信人: cgy_0001(紫菱)
整理人: susan-gz163(2005-01-31 20:25:47), 站内信件
  她以为一次出游,就治好了所有的伤,其实不然,只是伤不再剧痛了,经好多次的结痂、掀开、流血、再结痂……直至那受伤的地方变成了难看的疤痕。是伤,总会有好起来的时候,只是无法恢复伤前的美丽。

  玫瑰凋谢,美丽不再。


  下班时间一到,燕象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冲出公司,家里有个小淘气在等着她,她最怕听到他说:“妈妈,我饿了。”在超市里买来的蛋糕牛奶饼干水果总是原封不动,小淘气并不喜欢吃。

  五点五十分,到了小区楼下的菜市场,今天买的是排骨、红罗卜、玉米、马铃薯和一元的面条。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到家时六点整,为了能快速的煮好饭,她总是一锅熟的煮粥或面。洗了排骨先放到锅里煲着,接着洗红罗卜、玉米、马铃薯等切成小块,当放进锅里的时候,电话响了,小淘气跑过来接听:“爸爸不在家,他手机没有带。”燕笑着看着他放下了电话,“你是不是回家给爸爸打了电话听到是在家里响呀?怎么知道爸爸没带手机?”

  “不对不对,是五点五十分的时候爸爸打电话来告诉我的,让我把他手机关机,放抽屉里。”汤在锅里煲着,半小时后下面条滚几分钟就能吃饭了,燕走回房间换睡衣的时候想:又一个马大哈,干嘛还多此一举的打电话来叫小淘气关机。笑着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开机。走回厨房。

  拿好碗、筷子放餐桌上,听到“嘀嘀——”响,有新信息。按下一看,小贤,内容是打了满屏的“猪”,大概有三四十个吧,不是转发的信息,不禁笑了,也真有耐心的,原来还有比我更无聊的人。放下手机,继续当自己的黄脸婆。虽从不刻意查他的信息,但也会偶尔发现一些莫明其妙的信息而气得睡不着,虽然知道只凭信息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他也说只是小女孩子无聊乱开的玩笑,不管那么多了。

  “嘀嘀——”吃饭时手机又响了,笑着拿过来一看,又是小贤,“今天哭是因为想你了,你是个坏蛋。”笑容凝固了,不象是小女孩子乱开的玩笑。想一个人想得哭了,我也曾经试过,无奈而哭,但为什么说他是坏蛋呢?没回过神的时候,手机响了,看到小贤的名字,不敢接,一直的响,不知道第几次响起的时候按下,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接了第二次,还是不知道要对她说什么,任电话不停的响也不敢再接了,她的心脏病又一次发作了。

  电话还在不停的响,小淘气说:“妈妈,吵死人了,你不接电话干嘛不关机呀?”“马上冲凉,然后做作业!!!”把他手机关了,然后给最好的朋友发信息:“我心情不好。”家里的电话响起。朋友问:“怎么啦?”燕语无论次的把经过说给她听。“你干嘛不接电话呀?你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被电话铃声响得心脏病发了。不如这样,我发信息问她想我什么好吗?”“好吧。”燕挂了电话,开手机。打上“你想我什么?”发送出去,马上就收到回复“发错了。”电话没再响。

  燕觉得心很乱,可生活还要继续。检查完小淘气的作业,等孩子睡了以后她又开始发呆。结婚九年半了,可让她觉得真正开心的日子有多少呢?婚姻中最大的收获,对于她来说也许是孩子吧。

  婚姻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燕的婚姻是很多人羡慕与向往的童话,青梅竹马与从不吵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时候外表的完美并不代表真正的幸福,她一直的对自己说要知足,要包容,要不停的缝补那或大或小的婚姻裂纹……他晚上又不回家睡,她又是一整晚没睡着。

  天终于亮了,生活依然,小淘气上学她上班。不管发生什么事,燕从不想影响到正常的生活,她不要别人知道她的不开心,能看出不同的只是那憔悴的眼神,满脸的豆豆。头痛一天终于又到下班时间,急忙赶在回家的路上,象以往一样到市场买了一个大鱼头,煮小淘气与她最爱吃的鱼头粥。吃完饭,洗碗,督促小淘气做作业,直到孩子完成作业冲完凉上床睡觉了,她才发现自己筋疲力尽。时间过得太慢了,他还没回家,烦躁的她到阳台拿了拖把,开始拖地板,当把地板擦干净时,已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了,冲凉,等他回来。

  十点半,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无精打采的燕问:“小贤是谁?”“就不告诉你!你爱想她是谁她就是谁!!想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她脸色苍白,坐在沙发上,眼泪象决堤了一样,一颗颗砸在她的手上、衣服上。这么多年了,不爱回家是他的习惯,问去哪里时常常是回答:“你想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这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

  “你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发信息说哭是因为想你了,说你是个坏蛋……”“别人爱想我想得哭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控制别人的思想吗?我从来没管你,你在网上都说了些什么?我有管过你吗?你为什么要管我!!!”

  “原来,你想要的是一个貌合神离的婚姻,不管我,我也不管你是吗?我在网上写的贴子,是不怕你看的,甚至是希望你看到的,你有看过吗?你根本不懂我的挣扎。”“不是贴子,是你QQ上的聊天记录,你说你爱那个人,只是为了孩子。”

  “是的,我爱他,很爱他,为了孩子,我没有办法,我放不下孩子。我只能克制自己,做一个不敢爱也不敢恨的女人。原来你一直在看我的聊天记录,你为什么从不说,你是什么意思。假如你在乎的话你为什么不说,不问,不管。你不招惹别人,作为一个女人,我不相信她会随便对一个人说她想他,并且想得哭了,我哪怕很爱那个人,我也是克制着自己,绝对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假如早就想分开过了,就说明白。”燕哭着说完这些话,无奈的任泪水不停的流,仿佛看到她的人生,就这样慢慢的耗到尽头……

  他看着她不停的流泪,知道她哪怕今晚不睡觉,明天还会正常去上班的。一个沉默一个哭泣的僵持着,在十二点半的时候他终于对她说:“她不在广州,我再也不招惹她们了。去睡吧。”燕破啼为笑,洗完脸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答应不再招惹她们。能有这样的答案,她已感到满足。将近十年的婚姻生活,从开始的不适应到适应,有过多少次的失望与绝望,有过多少次的原谅与调整自己的过程,明天开始她又会调整自己,继续活在她那用梦想营造出来的幸福生活中。

  她对他说:“每天晚上都回家吧。”“不行,店里不能没人看着,我还是象原来一样隔一个晚上回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轻别离。有一天晚上不回来,有一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回来,他习惯一回家就冲凉然后看电视至深夜,她都不记得她不主动找些话和他说,是不是可以一直都不用说话了。

  她的朋友和她说过,夫妻之间,性是很重要的,两个人合谐,会产生对另一半的依恋和加深双方的感情。可是她却是那种精神更重于肉体感受的女人,不算冷淡,但是只有在心情愉快的时候才能进入状态,他曾给她留下的阴影,一直如魔魅一样的伴随着,生活上缺少交流,精神上的游离,更加重了那种冷淡的症状。两个人虽然常常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可以不碰到对方的身体,连最后一次拥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象每一个平常日子一样,等孩子睡了,百无聊赖的她坐到床头柜旁边的电脑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除了上班以外,每天陪伴她的,就是电脑与孩子。幸好有孩子,幸好有电脑。眼光突然停留在床头柜上那用过的纸巾,一种不祥的感觉掠过心头,每次在一起后,她总会跑进浴室冲洗,而他的纸巾总是她帮他拿走,可别说昨晚,应该是半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没在一起了,她告诉自己说,他是自慰。说不出来的原因,感觉家里有人来过。她不喜欢自己的多疑与敏感,她不象有的女人,会顺着蛛丝马迹寻找他不忠的证据,她想,宁愿相信他,那样会过得比较幸福。

  第二天晚上,她不开电脑,等他回来后冲完凉一起看电视,快十二点的时候她说:“去睡吧。”“你先去睡,我还想看电视。”“那好吧。”因第二天还要上班,她走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中午,刚刚睡着的燕被电话吵醒,他说:“你今天去超市帮我买点袋泡红茶吧,我前些天买了一小盒,很贵也不是很好。”“哦。知道了,你把我吵醒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她奇怪了,以前他好象从不喝红茶的,前几天买了干嘛还要我买?

  他突然间经常打电话回家了,总是没什么事,只是问一下在干嘛就挂了电话,她有点不习惯。周末,她说要去店里,他说在家里呆着好了,平时上班,又要做家务,管孩子,周末了在家休息吧。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又一个周末来了,朋友生了宝宝出院,周六,他打电话时,她正带上小淘气在朋友家看朋友的宝宝。周日,她在家里大扫除,他打电话回来,问在干什么。下午三点多,她煲了一锅绿豆汤,和小淘气每人喝了三碗,看着还有大概三碗,不如给他送去。她笑着问小淘气:“想不想去店里呀?”小淘气说:“随便都可以,你去我就跟你去。”用保温杯装好绿豆汤,给他送去。

  他见到她,脸色突然变了,小淘气在说:“爸爸,这是给你喝的绿豆汤。”发了一会呆,他说,“我要上洗手间。”等他出来,回过神来看到保温杯问:“是什么东西?”“刚才不是说了吗?是绿豆汤,快喝吧。”她开心的边哼着歌,东瞧西看,有两三个月没来店里了,他说不用她来,平时不回家那天晚上他就住在店里。她跑到阁楼上,看到他睡的床上堆着被子,枕头边还有用过的纸巾。下楼来,她看到一对红色的女人拖鞋,奇怪的问:“怎么会有女人的拖鞋呀?”“是妹妹以前留下来的。”“妹妹?好象好几个月没来了,我都两三个月没来了。”她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摸一下拖鞋,是湿的,今天还有人穿过。进洗手间,发现有三条毛巾,有两条是湿的。出来,发现有很多在百佳超市买来的零食,可附近好象并没有百佳超市呀,在家里他也从不吃零食。

  “怎么会有这么多零食?还有拖鞋和毛巾是怎么回事?”“你管我不能吃零食!你管我不能洗脸用两条毛巾!你这样子,干脆去当私家侦探好了!!!”面对他的大吼大叫,她的心寒了,“假如我有当私家侦探的天赋,我是绝对不会问你的,我只是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再也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再问什么了,只有小淘气还在旁边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孩子,我们回家吧。”她很讨厌这种不说话对恃的感觉,更讨厌他的态度。

  走出来了,她才想起六点多了还没吃饭,回到家太晚了,孩子会饿坏的,他竟然没有想到我们还需要吃饭的?走回店里,“我们吃完饭再回去。”他打电话订了三个快餐。如梗鱼刺在喉的她与他都吃得很少,只有小淘气开心的吃着。他的手机响了,他马上跑到外面,一见他跑,她追出来,他马上挂了电话,“她是谁?”“就不告诉你!你想她是谁她就是谁,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她抢过电话,回拨电话,“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你告诉我,你是谁?”对方挂了电话。再打也不接。

  她感觉很冷,带着孩子回家。一次次的伤害,从开始的感到椎心的痛到这一次竟然不觉得痛,只是心冷了,麻木了。这难道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平静、平淡、平凡的生活,这难道就是她一直所享受的淡淡的幸福。一次次的痛,最后只剩下绝望。

  当天晚上,他回来了,每天晚上,他都回家。

  当晚她写了纸条贴在房门上,让他去客房睡,她常常失眠,当他偷偷回房间的时候,她不把他赶走就不能入睡,她对他说:“我不爱你了,我们离婚。”他说:“我不离婚,我不爱她。”她觉得可笑了,爱与不爱与她何关。满脸的豆豆,悴憔的模样,可孩子与工作,生活还要继续。她常常想,能死掉多好,可是,她发现自己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婆婆说:“离婚了你们都不惨,只是孩子的不幸。你为孩子想过吗?”朋友说:“去散散心吧。”妹妹说:“我陪你去旅游。”

  旅游回来后,燕每天晚上都能入睡了,他偷偷跑回房间睡她也不知道,她懒得赶他了,因为再也没有精力和他耗。生活看似恢复了正常,她看起来象没脑子一样,忘记了一切,象每一次一样的不了了之。唯一不同的是,每当他碰她的时候,她会头痛与肚子痛。她更害怕他碰她了。

  生活平静,朋友们能看到她依然在努力的让自己快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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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就像水中的鱼, 
如果没有水的淡泊和包容, 
鱼终会死去。 

选择平淡和隽永, 
在彼此需要中慢慢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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