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freude(娃娃)
整理人: marco_0708(2004-11-08 09:46: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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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在成都碰到一个西藏人,他说《云上的日子》是一部很一般的作品,于是我刚刚很冲动的捧着一碗辛拉面重看了一遍。
似乎是看明白他意思了,但是年纪越来越大,脑子也越来越迟钝,所以和从前一样,前面的全没感觉。
也就是说,毫无发展毫无进步重复了四分之三部。
我自己拌着面条的菜,是萝卜、蘑菇和白菜,就这样我一会吃一会吃一点就吃到了第四个故事出来。
纯粹因为有Irene Jacobs。绝对是等她。
故事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就是半个下午,就发生在两个人去教堂做弥撒来回的短暂的路途中。
年轻的画家遇到住在他的旅馆周围的一个女子,对方身上那种古典静穆的美一下子让他爱上了她。
他们在去教堂的路上边走边谈,小伙子很愉快,姑娘应该也很愉快,但好像看不出来。
弥撒过程中小伙子竟然睡着了,他醒来姑娘已不见踪影。
在急急往回赶的路上,他发现姑娘在一座水池边,似乎是为了等他。
他们一同回去,小伙子把她送到家门口,然后谨慎的问,明天还可以见面吗?姑娘笑笑说,明天她将进入修道院了。
细想想,故事有点让人心酸,姑娘在等小伙子的时候,在摆弄着水池边的落花,怜惜而忧郁的神情。
小伙子问,如果我说我爱上了你,你会怎样?姑娘说,那好象是在明亮的屋子里点上蜡烛。
但这仍然是与偶然性有关的故事,更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关于偶然性屈服于必然性,或者说是挑战必然性的故事。信仰和邂逅中的感情对于姑娘来说,就是必然和偶然的事物。
小伙子在那个下午竭尽所能想得到的东西,在故事结尾处才交代出来的这个预设的前提下,是徒劳的。
一种早已确定在那里的必然的事物毫不留情的把一见钟情击碎。
从这个意义上说,偶然屈服于了必然。
但真的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那姑娘为何要在那里等小伙子赶来,又为什么感叹落花流水呢?
在她静穆的表情下,在她的内心中偶然的感情真的就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小伙子如果没有把必然性看成难以改变的绝对权威,如果坚持而非离开的话,事情又会怎样?
可能有所改变,更为可能的仍然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但它们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一种是人无条件的屈从于必然性,一种是虽然有挣扎但最后不得不受到必然性的支配。
这真是一个最匪夷所思的主意,把偶然性和必然性以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发生了交融。
会不会说我想太多?这一次我尽量实验一下理性的分析。
常常看完电影的结果就是看电影的人把自己看进去了。
其实我是想说,我喜欢那姑娘。
当年看的时候完全不懂,直到我现在终于弄清楚原来她的那种感觉叫做忧伤。
她虽然忧伤却仍然很坚持。有信仰的人真好。
于是一句话,电影里的小伙子从头到脚都变成空空的。
像一个悠长等待而至的是时间未曾流逝,然后是回忆比幻想还不真实,电影比爱情更忠于我们。
发现了吗?这个夏天只下过几场大雨,在懵懵懂懂中,秋天就来了。
我也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退化成了一个中小学生,相信所有童话和故事,天刚亮就着急吃饭,想谈恋爱又不敢,无缘无故的想,把自己想象为生活在古老小镇的现代人。
又想太多了,我还是吃我的面条吧。
---- 天亮得太早,再偷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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