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anjiayi(月舞银衫)
整理人: zmsz(2004-09-20 12:25: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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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银衫
2004/9/18
儿子做作业的时候问我,妈妈我可不可以边听歌边写作业?我说不行,那样会分散注意力。儿子说,不会的妈妈,我听歌的时候做作业会做得很快。我一愣,忽然就感觉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这是我小时候曾和妈妈说过的话啊,再一次听到它,怎么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妈妈怀着我的时候,正做着音乐老师,每天都要坐在脚踏风琴前弹着键盘教学生们唱歌,那时她身体很弱,早上要起得很早给公公婆婆大伯哥小叔子们做饭,然后再挺着大肚子赶通勤火车到学校上课。起得太早,身子又虚,上课的时候她常会打盹。有时学生唱着歌,她就趴在琴上睡过去了。
我出生的时候,瘦得只一把骨头,叔叔大爷姑姑婶婶都七嘴八舌地说这孩子肯定养不活。许多年过后,我亭亭玉立地笑吟吟地站在那些亲人面前时,他们合不拢嘴地又说“呀!这孩子竟然长得这么出息了!”我心里偷着乐,不是你们取笑我的时候了?说我眼睛小,说我鼻子扁,说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咧着大嘴笑,还说我病怏怏的身子肯定养不活?嘿嘿,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吧,我老妈的杰作!
妈妈休完几十天的产假就上班了,那还是冰天雪地的季节,不足两月的我,常常四、五点钟就被妈妈“折磨”醒,然后被痛苦地裹在厚厚地棉被里,在天还没亮之前陪着妈妈一起赶去坐通勤车,通勤火车“咣当咣当”地要走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我被妈妈拥在怀里也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着,如今发觉自己傻乎乎的时候,我就会想,脑子是不是在那个时候被“咣当”坏了。
妈妈的学校有专为老师孩子设置的托儿所,她每天急匆匆地赶到学校,把我丢给了那些长着红红的大圆脸的阿姨们,就独自上课去了。不过上着课的时候,她常会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妈妈说,她一听到那种叫声,就浑身冒冷汗,因为她知道,那声音是从我的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她说我的嗓音就象汽笛,又高又敞亮,就算全托儿所的孩子们联合起来也是无法超越,它足以让全校老师的耳膜有八成受损并让站在讲台上的她心悸不止。
小时候体质很差,常患感冒,一感冒就发高烧,一发烧就住院,妈妈说我一年平均要住十一次院,住了院就是扎针扎吊瓶,身上手上脚上头皮上被大夫和小护士们扎得“千疮百孔”,害得妈妈陪着我一起哭,还要狠心地帮着三、四个护士按住我。她说我小时侯那么瘦,力气竟然很大,小小的一个人,要几个护士按着才能把针扎下去,真是奇怪啊。不过那些医生大概都是“赤着脚”的,他们根本没治好我的病,只让我落下了病根。长大后我的“呼吸道”总是出现问题,妈妈说这都怪她,可那个时代的“妈妈”们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她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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