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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njiayi(月舞银衫) 整理人: zmsz(2004-09-17 23:22:54), 站内信件 |
| 月舞银衫
2004/9/16 轻轻推开门，掂着脚尖走到床边，伏身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儿。他一动也不动。 将手放到了他露在被外的嫩嫩的小胳膊，轻轻地捏了两下，然后就看到他的肩头抖动起来，听他控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说了声：别碰我。随即就推开了我的手。 我笑着，将身子贴近他的身侧，用指尖抚着他留泪的脸，低声地柔声地问：小东西，为什么妥协的总是我呢？ 将长发散开，他随即就将小手伸了过来，舒了口长气说：谢谢妈妈。然后昏沉沉就睡去了。 儿子摸头发睡觉的习惯自小就有，因姥姥和奶奶都带过他，所以这习惯最初是谁养成的，我至今也不大清楚。 总是希望他早些独立，早些改掉这莫名其妙的习惯，但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还是无法硬下心来，剥夺他如此亲近的爱好。 儿子过8周岁生日的时候，我对他说过，孩子你又长大一岁了，过了这个生日，以后就要开始自己睡觉，不能再摸妈妈的头发了，他点头应允，谁知到了这一晚，他依旧是撅着小嘴央求着：妈妈，把头发打开，我要摸着睡。 他曾夸张地说，我的头发香香的，十米以外就可以闻到，而且软软的，凉凉的，让他摸着舒服，睡后会做好梦的。 我知道这是儿童的依赖心理，就如很多孩子喜欢摸着大人的耳朵或搂着布偶玩具睡觉一样，手中触摸着某样东西就可以让他们感到安全和温暖。可是，我希望他快些成长起来，早日改掉依赖心理，早日独立。所以从三岁起，我就曾刻意地拒绝过他的小手。但每一回都以失败告终。 那时他会大哭，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夜半也不肯入睡，直到自己心软，将头发散开，他才会乖乖地摸着立刻就睡去。 大些了，也尝试过多回，甚至是想着买了毛茸茸地枕垫和玩具来取代我的头发。那时他哭闹得已不是很厉害，但转过身背对着我默默哭泣的小模样，依旧是让我心疼不已。每一回都是我不忍，每一回总是我妥协，就如昨夜一样，依旧是看不得他蜷缩在被中的小模样，就算怎样大声严厉地提醒他：“你已经是个八、九岁的大孩子了。”回过头依旧会默默地去想，让孩子快些长大就真的好吗？ 很多母亲都是如此矛盾的吧，希望孩子快些长大成熟，却总会因此生出许多失落。其实我喜欢看小儿那纯净的憨傻的眼神，浅蓝色的眼球，总是清澈如水，让人看着感动。因为难得，所以很怕失去，怕他长大了，独立了，变得坚强，也变得冷漠，拥有了成熟，也拥有了世故和圆滑，渐渐地随入这个混沌的世界，那时候，他是真的独立了，而我，真的就因此而感到愉悦和欣慰吗？ 将他独自关在屋内，关了灯，想让他独自去接受和习惯黑暗，然后因困倦而无奈睡去。可坐在外面望着静悄悄的房门，我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他是我的儿啊，如此依恋我的小东西，他的执着和倔强和我如此相象，我怎忍心就这样残忍地催促他长大。 长不大又如何，依恋母性又如何？只要他是快乐的，只要他是善良的，我便没有理由去剥夺他如此享受母爱的权利。 为什么总是我妥协？我问他，他说不知道。我说：因为我爱你，我的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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