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vjay(vj)
整理人: jasonlu(2001-02-03 17:16:38), 站内信件
|
我们是如何成为无耻的人的?
Tino坐在我身旁,一边玩赛车游戏一边跟EX—girlfriend 在电话里聊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我发现自己对周遭事物所积聚的歇斯底里情绪终于到了可以支持我想到自杀的程度。然而懦弱的我可以做出的反应仅仅是纵容无尽的香烟在做过手术的左肺身上再弄出点什么名堂来。以此作为自杀手段也未免太没前途了。好极,又多一点歇斯底里,来自于对自己的蔑视。对所有东西的蔑视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想去死,嗯,听起来比较合乎逻辑了。
逻辑?还要逻辑干吗?正是逻辑让我深陷歇斯底里而无法自拔。如果我没有逻辑我大可以不必在这个本来无可挑剔的冬日凌晨对什么东西都看不顺眼,包括我自己。
又多一分歇斯底里。
无可奈何。自杀不适合我这样一个自卑自怜的人,我没有自杀所需的意志力。现在可以想到的选择只能是放上绿色那本唱片簿里随便一张属于爵士乐的唱片了。期望爵士乐可以让我入睡,或是接近一种无所想的境界,显然,我可能就是这样喜欢起爵士乐的。其实以现在这个状态,哪怕是想起大一时那个不知所谓的情人,回味在学生活动中心楼顶温存的情景,也比听着Tino在电话里聊天一边在歇斯底里要好受得多。无耻之徒!
这种时候Stan Getz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上帝一般,真的。
这段日子对数字开始彻底地厌烦起来,连带着对时间、日期、做爱的次数、酒的度数、旅行时间表、音乐指南的分类条目等都产生了不可言状的厌恶。
何苦呢这是?为什么小资在他的新作里非得要列举那么多与数字有关的东西诸如“事情是从我与她第17次做爱结束的时候开始的……”或者“在我和比酱子高约3公分重2公斤的米妮成功认识后第二个星期某个早晨”。以前他写喝完汤力水去行乞时我是如此感动,如今他用数字来表达对世界的漠视我感觉自己也被一并漠视了。为什么Tino非得用牦牛每天可以走的公里数来建议别人徒步西藏时的行程呢?我们一起徒步去广西时走一段公路走一段铁路有时也到村落里去端详那些古旧的庭院,不是照样到达目的地了吗?
从大宁带回来的烟草要用纸卷起来吸,如同吸大麻一般。每吸一下就要点一次火,过后它会自己熄掉。在吸过两支大宁烟,听完整张《city swing》之后,终于感到歇斯底里有所减弱了。你知道喝完浓黑的咖啡然后再吃半片盐酸伪麻黄碱是什么感觉?跟那种叫做可卡因的东西是差不多的,肚子暖暖的,热流从剧烈跳动的心脏流向全身,手指停在空中时会微微的颤动,让你以为身体跟随着切分音符在swing smoothly。
告别歇斯底里,回归病态的自怜怀抱,用同样病态的手段埋葬其他触觉,只剩下听觉来指导大脑虚构所有接受到的讯号。看过《这个杀手不太冷》没有?里面Stan所说的“我喜欢暴风雨前的平静”,“你听得见吗?这就像你把头贴在草地上,你能听见草在长,你能听见虫在鸣。”就是类似这样。隐约记得入睡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我从几天前坐车时经过的一个地方,很像《燕尾蝶》里的那个垃圾场。我目空一切地望着荒草和报废的车辆。耳边只有风声,漱漱地,让人产生关于小号独奏的联想。世界是如此纯净,在病态的自怜、香烟、药物和爵士乐相伴时。
然后黑暗取代了所有的东西。
---- 你知道,当你开始喜欢上咬手指甲,即使咬到指头出血也会觉得有快感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