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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桃花运]NO.42
发信人: xiaoxiaxing(笑侠)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10-02 21:04:37), 站内信件


  回到酒馆后,我只呆了一小会。之所以走的早,是受不了那种沉默,心里烦的厉害。
  没法不烦。
  小三子和婉儿的反应只说明了一点:我做错事了,而且错的非常让人难以容忍。
  男人在外面偷情,最不能容耐的人是谁,不说你也能猜到。
  这很让人担心。
  我甚至也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我现在算什么啊?
  爱什么就什么吧,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呢。
  秋月亮没有走,衣服却穿的很整齐。
  我前脚刚进屋,她上来来就是一耳光。我抓住她的手,告诉她爱打谁打谁,但从今往后我的脸不许打。
  她怔了一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没心情哄她,甩开手走到床边坐下,
她继续在哭,声音越来越大。夜很静,一定会传出老远,也一定会有人听到。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明白,我没有要和她好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哭声渐渐的小了转为断断续续的抽泣。我觉是时候了,便说你也用不着伤心,不值得,如果哭够就可以走了,以后也别来找我,咱们没做过什么,谁也不欠谁的,就这么着吧。
  她没有动,眼神中开始有了恨意,狠狠地盯着我说你嫌我脏,根本就看不起我。
  我马上否认,并举出自己的一些例子证明给她听: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微微叹了口气,说别人可以看不起我,就你不行,不过,也别以为你多招人疼招人爱。我看上你什么也不图,是我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偷个男人。
  偷男人这事看着不光彩说起来也好不听,有这种想法非常让人难以理解,而她说没偷过男人,我的脸都开始觉得红,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她微微的侧过脸,说你爱信不信,我能嫁给那个死鬼也是老天瞎了眼。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也没用。有时候人得认命,我也认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样都是一辈子,种点田,再生几个孩子,就这么过吧。谁知道他又干不了重活,便只好改行做点小生意。他妈的这个死鬼就会喝酒,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开一个酒馆他能赔俩。
  从第一次看到他们起,我也觉得不般配,秋月亮的姿色和贾老板比起来,一句话形容就够了: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上。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想找个般配的,就得看运气了。就算模样般配了,脾气未必对路,就算脾气相投,还会生出许多其他的不合适来。
  她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以为一个女人家愿意抛头露面吗?可是我不打理的话早喝西北风去了。酒馆这么多,为什么人家偏偏跑到你这来喝酒?可生意好了,名声却臭了,花多少钱也买不回来。在男人眼里,我是一块肥肉,而在他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天生的贱货。被人指指点点过日子的滋味不好,他妈的,我养活自己还有错吗?我们换了三个地方开酒馆,可每到一个地方,还是要挨骂。
  被指点滋味的确不好,因为现在我正在过这种生活。谁都希望有个好名声,哪怕对你没什么改变。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重重地呸了一口,你肯定会认为我和很多男人上过床?他妈的,你也狗眼看人低。我偷你是我心甘情愿,看瞎眼也认了,我就是要让那些臭男人心里痒痒又什么也得不到。这世道,有些事没做的时候,别人的口水会淹死你,可等你做了之后,反倒没人说了。所以,我就是想烂一次给他们看看。
  听了这些,我觉得要重新认识她了。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但还是要告诉她,女人身边最不缺少的就是男人,喜欢被偷的更多,只要你愿意,我们呢就到此为止吧。还有,要走赶快走,不然我要骂人了。
  秋月亮转身就走,说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只听说鲜花插在牛粪上,还没见着牛粪不让插的人呢。
  这女人喋喋不休地走,她肯定要气个半死。
  得罪她无所谓,最起码不会要我的命。
  要命的是另外两个女人。
  风扬就是捡了条命回来。
  他伤的很厉害。
  走路的样子都变了,腰弯的像一张弓,脚步只能一点点的向前蹭,每迈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肯定伤在第三节脊椎骨上。说不定是暗器一类的东西。
  这是要命的地方,如果拖久了不治,人一辈子只能在床上过了。
在这种地方,能帮他的人好像只有我了。
  偏偏他又不领情,当然,就算他肯,我还未必答应呢。
  有时候,事情往往由不得自己。
  小三子很快就跑来找我,说风扬的伤或许我能明白怎么治。
  我摇了摇头,说你小子心肠还挺热,我就算明白顶个屁用,人家还未必领情呢。
  小三子哼了一声,又说这事跟他无关,是婉儿求我的,帮不帮随便你。
  我心里也一直在想:帮不帮?当时挺矛盾,因为一叶先生的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他。问题是他并不需要求我,而是婉儿。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要婉儿高兴,一切都依她意思吧。
  我告诉小三子,现在就算我想帮风扬也不肯,你得让婉儿劝劝他,除了婉儿,谁说也没用。
  时间不长,小三子回话说风扬答应了。
  我心里又气又想笑,妈的,好像我在求他,到底是谁帮谁呀?
  去的时候,风扬已经睡着了,脸色好了许多,神态安祥。
  我轻轻地撩起他的衣服。
  小三子在旁边发出惊讶的呼声。
  果然不出所料,背上一枚金色的梅花赫然入目,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肉里。这是花月仙给他留下的记号。
  我仔细看了看,暗器上没有毒,问题也没有想像中严重,只要取下来,几天后他就可以正常的走路了。
  “找壶烈酒,再拿点棉花来。”我对小三子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两指夹在梅花上用力一拔。
  小三子酒倒的快,手也快,伤口处只出了一点点血。
  但应该非常的疼,我担心风扬会醒,可他似乎毫无知觉,睡的很香。
  小三子啧嘴说笑哥真行,想不佩服都难。我懒得听他的恭维话,只关心婉儿的反应,可她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时候不能总去怪别人怎么样怎么样。如果我把婉儿当成老婆,如果这事倒过来,我的反应有多强烈还真不好说。
  都说女人心胸狭窄,看不开眼前的事情。实际上,在某些事上,她们比男人更容易原谅对方。
  我也真的不想伤害她,做些皆大欢喜的事岂不更好?
  这种闷死人的局面还是快点结束吧。
  几天后,风扬可以走路了。
  再看到他时,我的眼睛马上就直了:他居然端着个盘子走出来。
  本来以我的想法,他早该这样做。白吃白喝的名声可不好听。
  问题是他的刀不见了。
  他肯放下自己的刀?
  小三子比我来的晚,进屋时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看到这场面,眼睛也开始发直,他悄悄伸出胳膊,“来,掐一把。”
  “干什么?”
  “俺好像在做梦。”
  “梦你个头,还想让你掐我呢。”
  “是不是吃错药了。”他喃喃自语。
  我也想像不出。
  刀客之所以是刀客,因为他的刀。
  真正的刀客,只有一种方式才能让他放下手里的刀:死。
  谁都明白,没有了牙的老虎依然是老虎,却不再可怕,也更容易让人宰割。
  在江湖上混,如果没有一个聪明点的脑袋,那么手里的武器就和命同样重要。
  刀的确不在风扬手中,而是赫然出现在左侧的墙壁上。
  他的变化太快,太过突然。
  是否已经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江湖?从些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是值得高兴还是惋惜?
  这并不需要我去评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局外人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好,无关紧要。
  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最起码这辈子自己不会后悔。
  可又是什么让他改变呢?
  我敢百分之百肯定,只有一个原因:与婉儿有关。
  种种迹象早就表明: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喜欢婉儿。
  以前小三子曾多次说风扬总是盯着婉儿看,可能不怀好心。我心里暗笑你懂个屁呀,用不了太久,你也会变成这德行。
  我理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能遇到真正喜欢的不容易。
  因为人的感觉很奇怪。打个比方说,有些人天天在你眼前晃来晃去,未必就能把她当回事;可有的人哪怕只看过一眼,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
  感情的力量能大到让人难以想像的地步。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如果小沈还在,我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一连几天,风扬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他依然沉默,也不抬头看任何地方。可我能感觉到,没有了杀气,也没有了的敌意。在他眼中仿佛只有面前的菜,和他从前看刀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的手很轻很灵活,看不出丝毫的笨拙,甚至让你想不出这只手曾握过那么一把要命的刀。
  说实话,我更喜欢这双天生端盘子的手。也不止一次的产生错觉: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邻家少年,和我见过的人完全没什么分别。
  如果真是这样,我和他之间还会有动手的那一天吗?
  风扬的变化并不能影响我的心情。
    真正影响我的,是另一件事:又有人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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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几缕香魂祭红颜。英雄泪,从此为谁弹。
雨,妙手谱得三月曲。归去来,曾惹春草绿。
江,极目水天万里长。渔歌起,风正一帆扬。
南,不见旧时双飞雁。秋烛下,清光照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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