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alex1573(斯人·独憔悴)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08-08 22:35:54), 站内信件
|
2001年10月23日,闹钟骂醒我的时候很困。天气闷得要死。大周日的居然有兴致在早上七点起床,之后随手把闹钟扔在最后一个没有封口的纸箱里。抬头看见见火车票仍然端端正正地贴在墙壁上,象一块难看的膏药。
唉,最近记忆力非常不好。
牙刷也封在箱子里了。
幸好还有毛巾在。于是只洗了脸。
站在镜子前,我看到一只野兽。
屋子里乱得象是轰炸后的伦敦。
生活了八年的城市,这次要离开了。我下意识地想,结束是新的开始,谁说的?
这时候手机响了,老头厂长问我为什么一周没上班,我说我腿摔坏了。
十分钟后,张离离的电话打来,问我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她逛街,我说我腿摔坏了。
又十分钟,宋燕的电话打来,问我她可以来么?我说我腿摔坏了。
又十分钟,别林的电话打来,问我打球吗?我说我腿摔坏了。
又十分钟,老志的电话打来,问我晚上打麻将么?我说我腿摔坏了。
再十分钟,马红艳的电话打来,说能不能最后请我吃一顿饭?我说可以。
9点,火车站,所有的东西都托运走了。包括一台电视和40公斤重的两个哑铃,包括我自己。
回来时看见马红艳的车停在楼下,虚伪的笑容背后,有很多掩饰不住的青春老去的印记。
中午吃了太多的肉类和太多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然后我们在我的肮脏的床上做爱。她叫得很响,撕碎了床单,那声音让我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不得不用枕头堵住她的嘴。这将是我留给长春的最后的声音么?我象一尾湿漉漉的鱼一般地滑出她的身体,喘息着。
我问她:你认识我后悔么?
她说: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第一个将女人比做月亮的,是傻瓜;
第二个将女人比做月亮的,是大傻瓜。
下午一点,宋燕来了,马红艳把她的眼睛打成了青色的。
只有铁与血,可以救中国。
下午两点,只剩下我自己在屋子里。
除了空空的柜子和床,以及粘有我和马红艳的体液的床单,屋子里里似乎空无一物。
我小睡了一会。居然没有人再打电话来。梦见我变成了一只虫子,梦见房东的丑恶嘴脸,梦见我妈妈,梦见远方的那个人。
三点,去派出所取回了紧急办理的身份证。照片很不象我。妈的,怎么象个通缉犯?
四点,给老头厂长的年轻老婆打电话,她说半小时后来。
四点半,狠狠地将房东的钥匙扔在地板上。下楼来,空着手,但是我知道,这次不必再上去了。
在她家的地板上做爱。我说:你不能和任何人说我今天要走了,听见了吗?不然我杀了你儿子。
五点半,饿坏了。在麦当劳吃了一个汉堡。
六点半,7个朋友来送行,醉了。
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身旁有一个很香的女人。不认识。我已经无法再做爱了。给了她200小费。
一看表快要9点了,打的去车站。12车6号上铺。头昏得厉害,躺了下来。窗外就是我熟悉的城市么。
一个送我的人也没有。
他妈的。
都是他妈的傻B。
----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
缘生,缘死。谁知,谁知。
情终,情始。情真,情痴。
何许,何处,情之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