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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ulangdebaobao(面包树回来了) 整理人: hohoto(2004-09-30 14:38:49), 站内信件 |
| 10月13日：拉萨最后的艳遇
早上六点钟起床去赶机场大巴。收拾了行装，背上了巨大的行囊，背上了在西藏的所有记忆，我的肩膀如此沉重。走出了八朗学的门口，天还是黑的，拉萨城睡在清晨最沉的梦里。竟然下雨了，毛毛细雨满天满地飘洒，飘得我的心湿漉漉的。我孤独地走在雨里，冰凉的空气让我清醒地知道，告别的滋味断气回肠。 淅沥的雨陪我坐上车，陪我离开拉萨城。车经过了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我一一道别。再见了，岗拉梅朵，再见了，旅行者，再见了，布达拉宫，再见了，我的爱。布达拉宫有几盏灯光在晨雨中亮着，向即将远去的过客露出最后的微笑。金珠大道上的街灯照亮了整条路，照亮了我的离愁别绪。我不敢作太多的回望，不敢作太多的想象，我只能坚硬着我的表情，不让伤感溢出眼眶。 离开拉萨城了。路上没有了明亮的路灯，窗外一片漆黑。二十几日前，我曾沿这条路展开阿里的旅程，去往那片神奇的土地，现在却是离开。记忆中的这条路两边长满高大的白杨，向着阳光蓝天的方向挺拔地生长，秋天遍地的落叶有如翩跹的蝴蝶，随风起舞。如今，黎明前的黑暗这么深，雨下得这么淋漓，我看不见美丽的白杨了，但是我知道，他们在路边依然挺拔地站着，在沉默的黑暗里，向我告别。 黎明终于要来了，开始有微弱的光线照亮四周。黎明驱走了缠绵的雨，带来了美丽的拉萨河。 第一次进藏，感受了西藏丰富幻变的山河大地，也许多次地感受着这片大地上的日出日落，每一次都觉得美至极点。想不到，最美的日出原来在雨后的拉萨河。还是拉萨也不舍我的离去，执意要赐给我此行最后的艳遇，让我在离去的岁月里作更深的思念？ 黎明的阳光投射在河对岸的山顶，山顶铺着薄薄的雪。刚刚哭过的云在山边眷恋，不肯散去。车过了桥，过了往江孜的分岔路，沿着拉萨河，向东边机场的方向开。河谷里长着一丛丛矮小的白杨，阳光还没照到它们，河水淌过它们的脚，它们在寒冷的晨风中萧瑟。天空的云层还未来得及散去，阳光从云的上端照亮，整个天空仿佛都在发光。靠近东方的云透着金黄色，远处的云则是淡红色。山被越来越丰盈的云缭绕着，一条雪白的云带整齐地从山脉的腰部缠绕过去，延绵数公里，不曾间断，巍峨壮观。 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烈，天空随即变成一个硕大的舞台，云彩和光是最优秀的舞者，在舞台上盛装出演。南方舞台的云退场了，露出蔚蓝的天。北面的舞台好戏才刚开场。天空的云一朵朵地聚集着，零落着，阳光照出越发丰富的层次。最上面的一层是金黄色的，中间的是淡灰色，而近山的云是藏青色。随着日出，云的颜色变幻无穷，在一瞬间就会幻化出预想不到的璀璨。那种璀璨，美艳不可方物，是我永远也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精致与壮丽。 我贪婪地目睹这场好戏上演，忘记了饥饿和疲倦，忘记了即将离去的悲伤。 太阳终于照耀整个大地了，拉萨又有个美丽的晴天。田野泛着金色的光芒，路边的村庄里炊烟袅袅，青烟在田野里被风吹得四散。拉萨河面结了薄冰，在阳光下慢慢融化。河滩上的小白杨终于不再萧瑟，而在阳光下欢快地挥舞了。河水倒影着蓝天白云，倒影着雪山，倒影着骄傲的小白杨，阳光为整个大地注入了蓬勃的生机。云依旧慵懒地拥着山，而山也温情地回拥云。有一小朵云，懒惰地躺在山窝里，妩媚之极。 后面座位的一位年约六十的男人闭着眼睛，轻微摇晃着身体，旁顾无人地念起经来。我听不懂。但是他的声音让我眯起眼睛，突然地不再悲伤。 我经成都机场离开拉萨，回到广州。 （2004.8.5） ---- 
其实 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 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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