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xiaxing(笑侠)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8-10 15:09: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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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没有动手,或许是为了婉儿。
可婉儿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从那天起,她变得异常沉默。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很少在梅家酒馆喝酒。
因为风扬。
如果你每天都要面对一个伤害你朋友的人,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和风扬之间会发生什么,
当时也无暇去想。
按时间来计算,花月仙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能回来。论武功,谁也不是这个老婆子的对手,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害婉儿,必须做好准备。
我秘密安排小三子做了件事,并再三叮嘱要做好,不然就会出大麻烦。
看我如临大敌的样子,小三子也不敢多问,格外卖力气。
时节已经是深冬,一树一树的梅花依然绚烂,它们坚强地开放着,似乎在与这个季节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离年关越来越近了,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花月仙始终没有出现。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每个人的心情却有了不同的变化。
尤其婉儿,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算有时故意逗她开心,她顶多是笑笑,一种稍纵即逝的笑,很勉强。
剩下的时间,就是沉默。
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又会变的很糟。
别的事情都好办,唯独女人的事棘手。想来想去,还是去找小三子吧,这小子在某些问题上好像比我能聪明点。
我起了个大早,偷偷地溜到小三子家。
他正在呼呼大睡,口水淌了一脸,我碰了几下也没反应,索性把他两个鼻孔捏住,
小三子吓了一跳,然后不耐烦地把手拿开,说干嘛呀,这么早就来烦人。
我让他起床商量商量婉儿的事。
他哼了一声,说笑哥你睁着眼睛装湖涂,然后转身还睡。
两文钱地小白菜——还跟我拿一把。我掀开被子,照着他的光屁股狠狠一巴掌,他哇哇大叫,嗖地蹦起来,伸出小细胳膊要掐我的脖子,结果被我摁倒在床上,威胁说再不穿衣服就把他的鸟掐死。
小三子只好不情愿地穿上衣服。
我虚心地向他请教,并许诺明年一定给他弄条像样的狗崽子。
他翻了几下眼睛,扔下一大堆话:
哼!
哼哼!
大笨蛋。
真没意思。
还用我说吗?
两句话就够了。
不要和风扬打架。
没事就多陪陪她嘛。
我现在可得吃钣去了。
别问,怎么说也都是这些话。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何尝不知,但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一切顺其自然吧。
在小三子走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腰间露出条白色的丝绸,像是块手帕。
“你小子居然学起女人来了,也不害臊。”我边说边伸手拉了出来。只看了一眼,脸就像被迎头泼了盆冷水,连表情都冻住了。
白色的手帕,四周镶着精巧的花边,中间一朵鲜艳的桃花正在怒发。
“三子,这个从哪里来的?”我抓着他问。
他随手又拿出一条,满不在乎地说:“喜欢的话就送你。”
“哪里来的?”
“早上时在酒馆门前捡的啊,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小心,每天都丢,我觉得挺好看就收下了。对了,昨天还送给婉儿姐三条呢。”他嘻皮笑脸地说。
“怎么不早说?”我火了。
他愣了一愣,“没吃错药吧?捡个手帕而已,又不是你老婆,至于嘛......”
“哪天发现的?”
“好像是四天前,不对,是五天前,也不对,等会儿,让我再想想......”
我懒得听下去了,拔腿向梅家酒馆走去。
婉儿起的也早,她居然没像平日那样打扫房间,而是坐在桌子前摆弄着一条手帕。
和小三子身上的一模一样。
“笑哥,你来了。”她微微侧头。
常来酒馆的人,她从不会认错,尤其是我。眼睛不好的人,其他的感官往往要比常人更灵敏吧。
“婉儿,手帕很漂亮啊。”我装作没事一样和她聊天。
她低下了头,“这是你朋友的。”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她身上的味道,和手帕上的一样。”
“手帕有这么多种,说不定你记错了呢。”
“我是女孩子,在这方面是不容易出错的。”
女人在这方面的确要比男人敏感的多。事到如今,是不是该告诉她真相呢?
我索性便把桃花的事情讲给她听,最后补充一点:桃花不可能再回来了,
婉儿却摇了摇头,“她肯定来过,那种味道很特别。”
“什么?”我站了起来。
“也或许是错觉吧。”她停了停,又说:“知道吗?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只是要淡了许多。”
肯定是错觉。我身上有什么味道自己还不知道吗?可心里也在猜测:难道桃花又回来了?
不可能!
她的武功,远远不足以逃脱,何况还受了伤。就算是逃出来,杜飞一定也会出现。
可手帕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看错,也不会看错。的确是桃花用的那种。
莫非?
这件事有蹊跷,是谁在暗示我什么,还是在挑衅?
当晚,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躲在酒馆对面的草垛里。这个位置很好,不易被人发现,而且无论谁在门前做什么,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有人做手脚,肯定还会再来。
天气很冷,大约二更天的时候,我的牙开始打架。
这时,酒馆里的人正在陆陆续续离开,我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手。遗憾的是,除了两个醉醺醺的家伙留下的一堆污物外,门前的雪地上别无他物。
客人走光后,婉儿出来关门,然后屋里的灯也熄了。只剩下门前的那盏大纸灯笼,发着微红的光。
夜越来越深,我也觉得越来越冷。到后来只好用手捏住下巴,不然牙会响的厉害。
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我怀疑下巴是不是还长在脸上的时候,远处传来阵轻轻的脚步声,果然有人来了。
看看你到底是谁,他妈的装神弄鬼,一会儿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昏暗的灯光下,一条黑影如燕子般迅疾飘落,轻功非常之好,比我差不了多少。
我的眼睛瞪的很大,却也没有办法看清是谁。
因为这个人的脚刚刚落地,突然又纵身跃起,从我藏身的草垛上飞过。
太让人意外了,难道发现我了?
这时,对面的房顶上瓦片在响,又有一条黑影从凌空飞起,也从我头上跨了过去。
竟是一身黑衣的风扬。
如果不是那两只眼睛,真会让人以为有一只乌鸦在夜里飞。
他居然躲在屋顶。
看来想查清这事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算了,各管各的事吧,没人喜欢让别人插手。
冻了大半夜却徒劳无功,我挺懊恼,使劲抖了抖身上的杂草,准备离开。
富于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刚才的黑影竟又掠了回来,对着我藏身的地方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向西奔去。
如此明目张胆,肯定是有备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在后面紧追不舍。
半袋烟的功夫,到了那片梅林的旁边。黑影在林子里左转右转,几下就没了踪迹。我停下脚,向四周环视,突然看到小生了了的屋子里亮着灯。
他明明出门采药去了,是谁在屋子里呢?
不管是谁,都要看一看。
我抬脚把门踢开,结果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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