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sq222777(紫色水晶石)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07-14 08:56:5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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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这样，你们为什么那样
（文／胡言）
第一次看见爸爸打妈妈，是在去年春天，我十二岁，刚进初中。
爸爸是个很严肃的人，虽然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会打妈妈，但是我没有。我从门缝里看他大口大口地抽烟，很憔悴。我想，他一定也很伤心。妈妈躲在房间里哭，声音微弱，但足以将少年的我穿透千次。
第一次看见妈妈打爸爸，是在今年春天，我十三岁，初二。
在我眼里，当大学老师的妈妈一直都是个温柔贤淑的女人，我不明白那么孱弱的她，居然会一巴掌扇在高大魁梧的爸爸的脸上，原本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刺耳，那么撕心裂肺。爸爸没有还手，只说，这下好了，咱们扯平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说完摔门而出。
自那以后，再次见到爸爸，我用了一个月零三天，七百九十三个小时的等待。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可以坐在一起去吃麦当劳，我欢天喜地，那天的天气真好。
妈妈说，小阳，我和你爸爸……以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还是爸爸坚强一点，告诉我他和妈妈已经离婚了，要我以后跟着妈妈过。他会隔一段时间来看我的。
我抓着汉堡包的手呆在了空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可事实不由得我不信。妈妈很快往家里带来了一个男人，高大，斯文。妈妈说，李叔叔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以后要多向李叔叔请教啊！我拿起书走进了卧室，将门反锁，吃饭的时候也没出来。
爸爸到学校来看我，身边也带了个漂亮的女人。爸爸说，小阳，我和冯阿姨就快要结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我没做声。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想说话。
我不顾妈妈的强烈反对，搬进了学校寄读。老师不知道情况，以为我很刻苦。其实，我一天到晚都没想过要学习，那已经与我无关。我的学习是为了爸爸的赞许和妈妈的微笑，而这一切，随着他们的离异，已不复存在。我甚至告诉自己，以后的考试，即使自己会做的题也要做错，我要让某些人后悔他们的决定。
爸爸和冯阿姨经常来看我，一来就带一大堆水果。我要么送给宿舍的同学吃，要么干脆扔进垃圾桶。妈妈和李叔叔也经常来看我，也是一大堆水果，我也一个没吃。我恨他们。恨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恨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真相是从学校里一个住在教育局大院的同学那里传出来的。他悄悄地告诉同学们说小阳的妈妈搞婚外恋，惹得爸爸也搞起了婚外恋。我把那家伙揍成了一个汉堡，几天没来上课。自己也被学校记大过一次。
妈妈说，你怎么可以打人？我没做声，其实我很想大声地反驳她，您怎么可以偷人？
爸爸也闻讯赶了过来，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怎么可以打人？我也没做声，其实，我很想问他，您怎么可以这样报复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您的儿子，您曾经无比幸福的家庭？
2004年7月14日 星期三 （天气尚未可知，昨夜飘过毛毛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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