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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桃花运]NO.33
发信人: xiaoxiaxing(笑侠)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7-17 14:09:02), 站内信件

  我三步并作两步跨进屋里。王阿婆正在劝婉儿,见我去后无奈地摇摇头,“笑哥,这孩子不肯吃饭,饭菜都热三四遍了。”
  我知道她是伤心过度。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哪行。
  于是开始劝她。
  从早晨劝到中午,又从中午劝到黄昏。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婉儿却一直闭着眼睛,没什么反应。
  最后我急了,砰地把饭碗向桌子上一放,“今天这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非让我掰你嘴是不是?”
  哗,门帘响动,风扬站在那对我怒目而视。
  “笑哥,还是我劝劝吧。”王阿婆忙拉住我。
  婉儿长长的睫毛下滚出两颗泪珠,样子有说不出的伤心。唉,不该这样对她说话,她已经够难过的了。
  我是粗人,骂人行,劝人却不行。其实话一出口就马上后悔了,忙替她把眼泪擦了擦,“婉儿,我不好,不该那样子说话,我这辈子没求过谁,今天求求你吃点,行不?”
  她只是流泪。这时,小三子在门外向我神神秘秘地招手。“笑哥,你出来。”
  我走出去,没好气地说:“有事吗?”
  “婉儿姐姐还不吃饭吧?”
  “明知故问。”
  “她不吃饭就得饿死啊。”
  “废话,这用你说呀。”
  “笑哥,你真笨,我教你个法子。”
  我以为小三子有什么好办法,但说出来后差点把我气吐血。他说我做的还远远不够,如果跪下来求求婉儿,说不定准行。
  是什么道理嘛,她不吃饭,我求她,还得跪着。
  我一把掐住小三子的脖子,“你小子,兴灾乐祸来了是不是?”
  小三子疼的直叫唤,“哎哟哎哟,笑哥放手,我真有办法。”
  我松开手,“再胡说嘴给你堵上。”
  小三子晃了晃脑袋,说:“女人嘛,你得劝。”
  我说:“早饭劝成晚餐,口水都快说干了。”
  小子三又说:“劝不好就哄。”
  “要是哄不好呢?”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小三子的理论是这样:女人,不吃软的一定吃硬的。
  “她软硬都不吃,我没辙了。”
  小三子拍了拍胸脯,“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笑哥,这事非我不可了。”
  我气的想乐,“就凭你?省省吧。”
  小三子故作神秘,“笑哥,你走吧你走吧,记住,今晚绝对不要在婉儿面前出现,记住,千万记住。”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抱多大希望。
  回家的路上,青毛左窜右跳,十分兴奋。我对它说:“兄弟,快去弄只免子回来。”
  青毛闪了几下,就消失在雪地中,一会功夫就叨回来两只野兔。
  我头一次觉得野兔肉这么香,青毛差点连骨头都没捞着。
  夜渐渐的深了。我没有睡意,
  明天是第二天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吃点东西。实在不行,真得掰嘴硬喂了。我以前给牛灌过药,有这方面的经验。
  唉,婉儿你可别怪我,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是风扬不答应,那就让他想办法,反正我想不出更好的。
  我醒的非常早。
  走在路上时还在做思想斗争:该不该用那个法子。
  到了梅家酒馆,我径直向婉儿的房间走去。敲了几下,开门的却是小三子,他一脸得意洋洋。我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婉儿竟然在吃东西。
我大喜过望,悄悄地把小三子拉出门外,问他最后一招是什么。
  小三子抹了把鼻涕,说只有一个字:骗。
  他还有一套理论:对付女人,要一劝二哄三软四硬五骗。真不知谁教的,什么玩意儿。
  我又追着他问用的什么办法。
  小三子却不回答,笑嘻嘻地说:“笑哥,婉儿姐喜欢你。”
  所问非所答,这小子越来越胡说八道,我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不料小三子早有防备,滑的像条泥鳅,然后对我做了个鬼脸,“笑哥,别装了,你们那点事我早看出来了。嘻嘻,我就是用你来骗她,她才......”
  “是我自己饿了想吃,没什么原因。”婉儿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已经走了出来。我急忙对小三子瞪了瞪眼睛,示意他别乱说。可小三子偏说:“婉儿姐姐,你不吃饭,笑哥都急死了,哈哈......”没等我跳过去,小三子一溜烟似的跑了。
  听这话,婉儿的脸闪过一丝红晕,不过马上就消失了。
  该死的小三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我心里暗暗地骂。
  “笑哥,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如果没有你和风扬,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个,其实,那什么,也......”我不会客气,说这样的话觉得太别扭。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婉儿,这么想就对了,不然连你娘......”
  “我娘......”婉儿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这件事是一定要让她知道的,“我看梅林的风景很好,就把她......”
  “笑哥,过两天你带我去,好吗?”
  “好。”
  几天之后,婉儿的身体渐渐好起来,我陪她去梅林。
  那里已经立起个墓碑。
  如果把水清心简单的用雪埋了,我觉得对不住婉儿,便找人打了副上好的棺材,并刻了一块碑。
  祭奠的场面让人难受,婉儿又一次哭得昏过去。
  风扬也一直跟着,婉儿走到哪,他就走到哪。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我没动,还是由他把婉儿背回去。有人帮我照顾她,乐还来不及呢。
  经受了这次巨大的打击,婉儿好像长大了许多,也远比我想像中要坚强,尽管她还无法摆脱失去亲人的痛苦。
  应该能够理解,人一辈子可以有许多选择,却无法重新选择亲人。当亲人在身边朝夕相处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而一旦失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代替。 
  这是一种怎样的悲伤?除却悲伤,更多的是怀念。
  人不是为了怀念而活着,但活着就一定会有让你怀念的人。
  婉儿不肯再让我为她做什么,总是抢着做事情。加上王阿婆、王老实夫妇等人常来,弄得我倒成闲人了,有时都分不清是谁照顾谁了。
  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可以让石头开花。我虽然没看到过这种景象,但我看到婉儿的头上,悄悄多了两朵洁白的梅花,很漂亮,也很有生机。
  这样最好,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
  没落下来的另一半是因为花月仙。想来想去,最稳妥的办法是先离开梅镇。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婉儿:要带她离开。
  婉儿迟疑了一会儿,却又摇摇头,说从小到大一直与娘相依为命,不能丢下娘,死也要死在一起。
  看她的态度很坚决,我没做声。心里想话也在理,既然不愿意就算了。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很冒险,便又说不想连累我,让我一个人走。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走,何况还答应过要照顾她。天塌下来有地撑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找到小三子,告诉他以后哪都不许去,就在梅家酒馆呆着。小三子问我去哪,我用手做了个喝酒的样子。
  “哼,就知道喝酒,我告诉婉儿姐姐去。”小三子气呼呼地跑了。
  我苦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呢?
  到秋月酒楼喝酒,最终没去成。
  因为婉儿对我说了句话:笑哥,在这里喝酒,好吗?
  她居然要经营酒馆!
  不仅我,也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样做是不是想证明些什么呢?
  很快,梅家酒馆重新开业了。
  有太多的人来帮助她,王老实夫妇,王阿婆,小三子......甚至镇子上许多不认识的人。
  我突然觉得:能被这么多人关心,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吧。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能看得更清楚,来得更真实。
  更让人意外的是风扬,他居然要做伙计。
  他绝对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伙计。
  因为他不肯放下手里的刀。
  如果一个人拿着把刀,给你端酒端菜,谁还吃得下去?
  这事就只好由我来做了。不过我也抓了个垫背的——小三子。这小子虽然有些毛手毛脚,但能说会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好听说什么,除了骗人,简直天生就是干这活的料。
  酒馆生意超乎寻常的好。
  酒还是原来的酒,店也是原来的店,可我却找不回原来的那种感觉。更难受的是,从风扬身上,我总能感觉出一种敌意,愈来愈浓的敌意。
  他来梅镇是个巧合,只是太巧了些。
  几天后,我才知道其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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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几缕香魂祭红颜。英雄泪,从此为谁弹。
雨,妙手谱得三月曲。归去来,曾惹春草绿。
江,极目水天万里长。渔歌起,风正一帆扬。
南,不见旧时双飞雁。秋烛下,清光照影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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