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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tjgg(倩女幽魂.水晶) 整理人: supraboyqd(2004-07-10 09:06:50), 站内信件 |
| 在人间 第一章 巫师的孙子
1980年9月1日 一大早，妈妈就把我从床上提了起来，我使劲往床里面钻，可惜床太小了，最后还是被妈妈捉了出来，如果我有一张３０米宽的床该多好。 我的学校在半山腰的一个大仓库里，因为新的教学楼还在建，新生只好被安排到这种地方了。 背着一个上海姑妈寄来的火红皮书包，穿着爸爸从北京带回来的新衣服和一双小白皮鞋，我和身边所有一起排队的新生有着非常大的不同。他们大多背着一个绿色的布书包，穿着自家做的布鞋，衣服大概也是父母辈的大衣服改小的，明显的被洗脱色的蓝布衣服。（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 中午我在班主任家吃的饭，谁叫她老公是我爸爸科里的小科员，我爸爸可是科长哦。 下午放学，我没理那些脏兮兮的同学，径自从大路回家。别的同学都是满山到处乱跑，或者象猴子一样爬在树上。 都是小学生了，还那么不知道自爱。还以为自己是托儿所的小孩吗？ 1980年11月21日 天气越来越冷了。 昨天又感冒了，今天还有点发烧，看来又要打针了。天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打针吗？我这个月病了两次，已经打了８针了，现在屁股还疼呢。干脆不要告诉妈妈，说不定挺挺就过去了。 上午上课的时候，头开始疼，还全身发冷。第二节课的时候，班主任看我的脸色实在吓人，就叫我去办公室的长椅上躺一下。头好疼，喉咙好干，椅子好硬，身上好冷，还有……早上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好饿。 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三年纪的男生。 喂！你靠我那么近干什么！虽然我是美女，也不能这样看我啊！我想大喊大叫，可惜喉咙里实在是太疼了，只能用很小的声音说出来。 “你好象病了。”他说。 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病了，否则躺这里干什么啊！你没长眼睛啊！ “把这个吃了。”他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嘴前，我一看，妈啊！一条虫子！花花绿绿的还在动！我是想跑的，可惜跑不动，连坐起来都不行，他捏着我鼻子，把虫子放在我嘴里，又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往我嘴巴里倒水，我呛了几口，把水给喝了下去…… 喝完水我才反应过来，天啊，我吃了一条虫子。呕……呕不出来…… 我跳起来对他就是一拳，然后是一脚，再然后…… 咦？我能动了？我摸了摸额头，虽然还有点热，可是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烫手的感觉了。喉咙，也不疼了。 我奇怪的看着他，只见他象没事人一样，从桌子上抱了几本书走了出去，看来，他本来是被老师差遣来拿书的。他是谁？刚才给我吃的那个…… 呕…… 1980年12月1日 连续一个多礼拜，我老觉得那条虫子在我胃里动来动去。我问爸爸，如果我肚子里有条虫子，我会不会死。爸爸说，不会。我问妈妈，如果虫子在肚子里咬我怎么办。妈妈给了我一个宝塔糖。我和祖母说，我的肚子里有一条花花绿绿的虫子。祖母很高兴的说：这孩子长大肯定是个作家。我晕…… 今天又见到那个男生了，早扫的时候，他正在操场上拿着一把竹扫把打扫篮球场。我问了值日检查的同学，他们说篮球场是三年纪打扫的。我要不要去问问他，怎么把那条虫子弄出来呢？ 不过最近身体不错，精神也特好，吃得也特别香，感觉特好。 1980年12月8日 下午放学，秦小娟跑来拉住我，问我要不要去探险。 探险？我看了看她身后的几个脸色发青的女同学，她们不会是要去学校旁边馒头山上那个防空洞吧？听说那里死过好多土匪，有很多死人骨头在里面。还有人听见里面有人哭。 秦小娟死死抓住我，那样子好象如果我不去，她就会吃了我一样。那时候我第一次明确的知道什么叫交友不慎。算了，反正去也是被鬼吃，不去还是要被她们吃掉，就去吧。听说，鬼白天是不出来的，而且，今天太阳那么大，鬼一出来就死掉了。我才不怕呢！ 呵呵，呵呵，我的腿怎么在发抖。 快到防空洞的时候，我已经不行了，气喘如牛大概就是这样吧。山上好冷。那是谁？洞口好象站了一个人！不会是大白天也遇鬼吧？ 我吓的想跑，又被秦小娟一把抓住了。好你个秦小娟，如果我被鬼吃了，非要你好看不可！ 走近一点，发现那是个人，他的影子被太阳斜映在我们面前。仔细点看，原来是那个男生。 “巫成，是你啊。”姜伊大声吆喝起来，这个小苗子女生从来都是那么大声。 那个男生转过头来，看到我们，立刻从地上拿起一个纸盒子跑了。 “那个男生是谁啊？”我小声问。 “你不知道吗？他是我们苗族大巫师的孙子。”姜伊还是那么大声。 1981年1月15日 下个礼拜就放假了，想想又可以问一堆的亲戚敲诈一笔压岁钱就开心。虽然平时妈妈给的零用足够，可是突然能一下多一笔，还是开心。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唐英来问我，寒假要不要参加那个兴趣班。大姐，我知道你是班长，也不用那么努力吧，好不容易有个寒假，还不放过我。明确的回答她：不要！ 第二节下课，她又跑来，问我要不要去武术兴趣班。你看我那点象学武术的料啊？坚决回答：不行！ 第三节下课，她还是跑来，告诉我，如果去体操班就是和她一起了。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革命烈士回答国民党的态度：不去！ 中午放学了，她一路和我回家，一路把所有的兴趣班全说了。难道我们班除了我，就没有别人不参加兴趣班了吗？她点了点头，全参加了。天啊！ 好吧，好吧，我参加……随便了，只要不和你一队就行。就排球队吧。 1981年1月27日 从放假第二天开始，我就没休息过，天天要到排球队报到，训练。 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到我在参加什么排球队，到象是参加了田径队，天天跑步，做操，再不就是兔子跳。可怜我新买的白球鞋，才两天就被操场上的煤渣弄得漆黑。 不过，巫成也是排球队的，到叫我意外了一把。他不是什么大巫师的孙子吗？虽然我不太清楚大巫师和科长那个职位高，不过，他的衣服实在是比土豆还土。一双明显是大了两号的解放鞋让他看起来怪怪的。 1981年1月30日 今天真倒霉，真是倒霉透了。早上喝豆浆的时候撒了出来，把衣服给弄脏了。为了换衣服，去排球对迟到了。因为迟到被罚跑八百米，结果摔了一交，把腿筋给拉伤了。现在真是疼死了。 早知道就不参加那个什么排球队了，就是唐英干的好事！回学校非和你绝交不可！ 疼啊…… 1981年2月4日 除夕，很多父亲的学生家长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拜年，顺手给我压岁钱。晚上妈妈做了一桌子的菜，有我最喜欢吃的蛋皮肉饺，白菜虾卷。 可是我一点都不高兴。 我已经在床上躺了5天了，我的右腿依然动不了，爸爸抱着我每天都去医院，看了一堆的医生，有的叫我多休息，有的叫我多运动，还有的开了一堆的药。 我怎么看爸爸妈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难道他们认为我这样每天躺在床上就是乖孩子了？ 1981年2月6日 昨天收了一天的压岁钱，终于有点开心了，可是如果不能动，拿着钱也没办法出去买炮竹。 下午来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客人，巫成。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石头给我，“你那里疼就用力撮那里。”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块石头，没敢接，至从上次吃了一条虫子，我对巫成这个人真是打心眼里怕。 “这是我奶奶的，可以治疗扭伤。”很显然，他的口才和他的相貌一样，笨。 灰色的石头很光滑，上面有一些黑色的纹路，一边小，一边大，形状有点象妈妈买回来的猪心。可是很奇怪，那么冷的的天气，这块石头却是温温的。 巫成走后，我想了想，反正不是吃虫子，撮一下就撮一下吧。 真奇怪，我用那块石头撮右腿的时候，它变的好热。不过，搓完真的很舒服。 1981年2月12日 下午我放完鞭炮跑回家，看到巫成正坐在椅子上等我。 “你把那块石头还给我吧，你好了，我要收回了。”他说。 真小气，一块石头都那么紧张。土豆就是土豆，又不是金子银子，一块石头还跑来要。 其实，说白了我是很不想还给他，那东西才撮了两天，我就能下床，现在已经可以满大街跑了，而且，晚上搂着它睡觉还特别暖和，比热水袋可好用多了。 “那个是山妖的心，放在身边不好，它会吃你的精气，吃完了，你就死了。所以我要把它拿回去放到妖心室去。” “山……山妖？是什么？”我开始有点结巴了。 “专吃小孩心的妖怪，我就差点被它吃了。”他掀起自己的衣服给我看他的胸口，四条明显是那种动物抓过的伤口，看每一道伤口的宽度大概可以想象当初的严重程度，不过并不象一般的伤口那样突起。“现在已经好了，以前伤口上的肉都是突起来的，我奶奶每天给我用药，过两年伤口就看不见了。” “咯，咯，咯” 什么在响？我定了定神，才发现是我的牙齿在打架。 “麻烦你，下次不要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用！”我突然大声说。 咦？人呢？什么时候走的？算了，走了也好。想想我居然拿着一颗心在腿上摩擦，就有一种冲动实在难以抵抗…… 呕…… ---- 我和我的宠物小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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