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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ZT 电影《洁净》
发信人: marco_0708(闭上眼睛讲再见)
整理人: marco_0708(2004-07-19 11:03:53), 站内信件
作者:李洋   后窗看电影    

    “一旦失去,我们就不再拥有,当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只能承担。” 

    在阿萨亚斯与张曼玉的爱情走到终点时,两个人的电影才华碰撞出绚丽的火花。《洁净》既可以看作阿萨亚斯对张曼玉倾注全部感情的升华,也可以看作张曼玉用自己的演技点亮了阿亚萨斯电影沉重缓慢的气息。《洁净》是导演和女主演的电影,两个人在这部电影中同等重要,这部电影也将成为两个人生活和情感历程中一处闪亮的界碑。 

    《洁净》故事很简单,艾米丽生在伦敦,但却与丈夫生活在加拿大。他们都是做流行音乐的,两个人有个4岁的儿子杰,但他们之间出现了婚姻危机。一个晚上,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艾米莉一个人架车出去并在汽车里过夜。第二天回家时,丈夫因服药过量死在家中。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艾米莉根本警察开始调查艾米莉,她的心情低落到极点,最后,她因过失犯罪而被判入狱6个月,她的小儿子杰则由丈夫的父母亲照看。 

    6个月后,艾米莉出狱了,此时的她一无所有,工作、家庭、丈夫,她唯一拥有伦敦的一幢房子和自己的小儿子。她决定重新开始生活,但她没回伦敦,那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而是来到巴黎,在搞音乐的朋友帮助下,她在巴黎找到了地方住下来,渐渐重建自己的生活。她一边在巴黎中国餐馆做服务生,一边联系丈夫的父亲布莱恩,想找回自己的儿子杰,这是她生活下去的唯一勇气。 

    但是此时的杰恨他的妈妈,因为奶奶告诉他,是妈妈杀了爸爸。一个周末,布莱恩终于带着杰来到了巴黎,母子终于相见了,艾米莉带着儿子在巴黎去玩,杰很容易就原谅了妈妈,并同意跟妈妈去洛杉矶。但他们在宾馆取杰的护照时,布莱恩出现了,布莱恩同意艾米莉领回杰,杰终归是艾米莉的孩子,孩子的妈妈有权领回自己的儿子,但是要答应他让杰陪奶奶再过一段时间,因为杰的奶奶患了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 

    最后,艾米莉在一家唱片公司试唱,唱完之后,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大厦的露台上远眺巴黎。 
这是个简单但非常感人的故事,因为简单,所以全部的精彩都来自导演和演员非常默契的配合。虽然《缘分的春天》和《我的爱情遗忘在秋天》都是对普通人情感的描摹,但是那种古典的、冷静的描述方式令人难以接受,后来的《魔鬼情人》则让阿萨亚斯陷阱一个现代爱情的圈套,反响很一般。而这一次,阿萨亚斯在摄影上仍然保持了法国学院派那种客观的跟进镜头,而不是用固定机位,在与主人公经常保持某种恒定的距离同时,阿萨亚斯让张曼玉在影片中带动节奏,所以,我们看到很多跟随主人公运动的长镜头,张曼玉焦虑的生活状况、固执的个性和不肯服输的女人一直在运动,穿越到处是啤酒和噪音的地下摇滚酒吧,提着行李在街头步行,走成为张曼玉在剧中非常重要的活动,这种手法有利于充分展现一种漂泊的现代状态,阿萨亚斯说,“其实这也是一代人的生活”。 

    在刻画主人公艾米丽上,张曼玉一改从前娇小乐观的女人形象,而是成为一个极其要强、不肯低头的普通女人,丈夫死去,自己坐牢,她都不允许自己掉下一滴眼泪,她背着沉重的行李在巴黎寻找居所,为了生活到中餐馆甘愿做一个前台服务员,她总是遇到没有选择的时刻也从不放弃,这种普通人的角色定位和对现实生活冷静的描摹,是影像内部的情感张力一点一点地从许许多多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日常画面中提升出来,抓住了每个观众的心。 

    与2000年冯.特里尔的《黑暗中的舞者》有些许相近之处,那里的比约克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自己的孩子,也是在拯救自己的生活,而《洁净》中的艾米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经历背景,仅仅是无数漂泊于几个国家之间的、国籍身份不明朗的现代精神流浪者中的一个,她生于华人家庭,但是无法跟家里人实现沟通,她长在伦敦,却为了理想来到北美,失去了丈夫和孩子,还是要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重新开始生活,这不仅仅是个关于落难母子的故事,而是对于大多数当下西方人生活境遇有极强代表性的一员,这样的主人公恰好可以表达出更多同龄人的一般性情感,在不经意间打动你。 

    然而这个普通故事里却因为有了张曼玉的精彩演出显得格外闪亮,张曼玉在影片中饰演艾米莉这个在奔波中寻找生活起点的女人,当她在巴黎终于找到房子后,房东出门,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家里而回来取,一推门发现了刚才还平静如水的张曼玉,一个人趴在床上偷偷哭,就是这样非常简单而日常的描写才使大多数观众感动,放映的时候,周围许多人都在偷偷地哭。张曼玉在剧中的表演分存掌握的非常到位,她不但用3种语言(英语、法语和广东话)演出,甚至还在结尾处自己唱了一首歌。 

    阿萨亚斯的电影观是学院派的,他要求镜头要拍摄下生活的本真存在的人物在背景中真实的活动,用戏剧的张力和个人的方式提供给主人公以明确的到的理念。但是张曼玉的表演使阿萨亚斯描述的世界的升华,而在许多场面比较复杂和现场走位比较频繁的戏中也表演得滴水不漏,完全是一个我们过去不曾见过的张曼玉,这是个生活在现代城市的有一点反叛的居色,她本来不允许任何人安排自己的生活,一直到没有办法选择的境地。影片中,她经常使朋克音乐人经常穿的皮衣皮裤,一身麻利、轻便的打扮,没想到与张曼玉的体型搭配起来还非常合适。 

    影片的节奏略微有一点慢,阿萨亚斯是想先让观众随着摄像机的推移和人物对话而进入到环境中去,镜头移动的速度一直很快,对艾米莉的活动一直保持一定的距离,在如此令人感觉混乱的情绪中揭露了主人公生存环境的复杂和人物内心的不安,最后,影片一点、一点地将这种情感推上高潮,为了这一点,阿萨亚斯始终没有让这个落难的女人痛哭,好几次应该宣泄情感的时刻,导演仍然让她控制住情绪,比如她终于见到自己的儿子那场戏,她迫不及待地把儿子兰在怀里,本来想哭,却因为不想影响孩子而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人物对角色情感的控制,反而令观众实现了宣泄。 

    据阿萨亚斯本人说,这部电影是对一个已经失去的思想的时代致敬,这也是为什么选择了主人公的流行音乐位背景,因而,这部电影是对80年代人情感在当下社会中逐渐流失的兴叹,也是对那个时代理想主义精神的拷问和沉淀,当然也是个人情感生活的某种总结。 
  
5月20日,戛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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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 all the clocks,cut off the telephone, 
Prevent the dog from barking with a juicy bone, 
Silence the pianos and with muffled drum, 
Bring out the coffin,let the mourners come. 
Let aeroplanes cricle moaning overhead, 
Scribbling on the sky the message He Is Dead, 
Put crepe bows round the white necks of the public 
doves, 
Let the traffic policemen wear black cotton gloves. 

He was my North,my South,my East and West, 
My working week and my Sunday rest, 
My noon,my midnight,mu talk,my song; 
I thought that love vould last forever:I was wrong. 

The atars are not wanted now;put out every one; 
Pack up the moon and dismantle the sun; 
Pour away the ovean and sweep up the wood; 
For mothing now can ever vome to any good. 


W.H.Auden(1907-1973)  




海湾对面的哈瓦那--Wim Wenders

Marco电影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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