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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桃花运]NO.9
发信人: xiaoxiaxing(笑侠)
整理人: chgirl2001(2004-06-24 05:39:20), 站内信件


  几天之后,麻烦果然来了。
  两个公差模样的人闯到家里来,要带我走。
  我想一定是因为朱千贯的事。去就去,我不在乎。有人说做事要瞻前顾后,纯粹是放屁。总这样,什么事也做不成。
  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
  在他们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个有朱红色大门的宅院前,门旁两个威武的石狮睁目怒吼,像随时要咬人一口。
  这地方除了大,除了气派,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有人总是忿忿不平:当官的凭什么住好地方,哪怕是屁大点的官。
  其实没必要不平,想住的好你也去当官,有这个能耐就行。
  我只是想不出,在这样山高皇地远的地方,居然有公堂。
  的确是个公堂。
  肃静,只要不瞎的人都能看到那牌子,上面的字写的很清楚。
  牌子的后面,两排人站的笔直,手持杀威棒,眼珠子瞪瞪着,腮帮子努努着,嘴丫子撇撇着,很值得敬畏。
  再前面是张桌子,放着惊堂木之类的东西,正上方的墙上挂着着明镜高悬的牌匾。
  我进来时已经有很多人,前面的地上还跪着两个,粗衣毡帽,一看便知是平常百姓。
  升堂!突然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这声音过于突兀,把我吓的一激灵。接着一阵低沉的合声响起:威......武......
  如果再有点鼓乐齐鸣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这时,从侧面的门里出来个人。马上有人小声地说:青天大老爷出来了。
  青天大老爷的脸不青也不黑,上面却堆满了服肉,和他的身材一样富态。
看到他,我庆幸自己不是在吃饭,不然准会喷出一地。这人走路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屁股向左边晃一下,又向右边晃一下,跟只鸭子差不多。哈哈,可以理解,鸭子走路还有三拽,何况人乎?更有趣的是他戴的帽子:帽翅上插着两根鸡毛,随着身体来回地颤悠。
  这容易让人产生联想:鸡毛充令箭。看来叫青天大老爷不妥,高呼一声鸡毛大老爷才更合适。
  好不容易他才晃到座位前坐下,马上有人拿着把扇子在身后扇风。真是冬天扇扇子,摆谱也不看个时候。
  鸡毛大老爷清了清嗓子,又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下跪者何人?”
  “俺叫张三。”
  “俺叫李四。”
  “有何怨屈,速速讲来,本大人为尔等做主。”
  张三说:“俺的青天大老爷,小的就靠您做主了。”
  李四也说:“青天大老爷呀,俺就指您一句话了。”
  “你让我做主,他也让我做主,到底做谁的主,你说。”他突然问身后的人。
  那人没想到他会问,脸憋的通红,“大人,您说了算。”
  “言之有理,本大人想做谁的主就做谁的主,汝等服不服?”
  张三李四异口同声地说:“服,服。”
  鸡毛大老爷又说:“好,汝二人来此何干?”
  张三说:“俺告李四,他骂俺是花毛耗子。”
  我觉得很搞笑,这分明是句玩笑话,如何告上公堂了。听了身边人的议论后才明白,这两人原为邻居,素有些积怨,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找对方的岔。
  李四一听果然急了:“大人,俺比窦娥还冤。”
  “汝冤为何?”
  “大人,俺只是开个玩笑,再说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有句话叫既往不究,您说呢大人。”
  “此话有理。”
  张三也急了,“大人,俺比窦娥她妈还冤。”
 “汝冤又为何?”
  “大人,要是有人跟您开这样的玩笑,您一定也......”
  “大胆,本大人定要他脑袋落地。”
  “就是呀大人,他骂完俺之后,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天天想着这事。”
  “一年有余,汝为何不早来告他?”
  “大人,俺昨天才看到花毛耗子长的什么样。”
  “此事倒真有些棘手。”青天大老爷手做拈须状,其实下巴上一根毛都没有。
  思索了一会儿,他又啪地拍了下惊堂木,厉声说:“大胆刁民,竟弄出此等让本大人为难之事,都该死。”
  张三和李四顿时吓的面无人色。
  鸡毛一指李四,“汝要死,还是要活。”
  李四吓的有点蒙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大大大大人,俺要要要要活。”
  “好,打三十大板,使劲打。”
  几板子下去,李四的屁股就开了花。
  “汝,要死还是要活。”张三已经软的像滩泥,吓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打四十大板。”
  只为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吃了顿板子,犯得上吗?真是湖涂人遇到了湖涂官,想不乱都难。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越是让人难以置信的荒唐事,就越容易在身边滑稽地上演。
  “何人还有冤屈,向本大人诉来?”鸡毛大老爷又在摸下巴。
  就算有,估计也没谁敢诉了,冤就冤吧,只要不冤死,总比屁股开花强。
  他倒也识趣,“本大人今天要审件重要案子,其他小事不谈也罢,魏虎卓昌。”我身边的两个公差一挺胸脯,“小的在。”
  “吾所谴之事可曾办妥?”
  两人却面面相窺,好像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鸡毛大老爷动了怒,“白痴,笨蛋,你们都死了不成,问你人带来没有,非逼我说粗话才能听懂是不是。”
  粗话难听,但非常通俗易懂。魏虎卓昌这才这才架起我的胳脯,推推搡搡地人群里挤了出去。
  他们这样做我并不生气,心里却在发笑:你拽来拽去的不说人话,怪不得别人听不懂。哈哈,为虎作伥,好名字,不知道还有没有狼狈为奸。
  我懒洋洋地站在堂上,梗梗着脖子看着他。
  鸡毛惊堂木一拍,“见本大人,因何不跪?”
  跪你个大头鬼,别说是你,皇帝老儿来了又能怎么样。可惜我手里没木头,不然也拍一下再说话。
  “大人,你看我走路都要人架着,天生腿不好使,没法跪。”
  “反了反了。”他把桌子拍的山响,连那块木头都忘记拿了,拍完后手偷偷地在大腿上直蹭。
  “我一不告状二没犯法,你们却把我抓来,是什么道理?”心里却在乐:你使劲拍,又不是我手疼。
  “朱公子告你蓄意伤人,还想抵赖,说,汝要死还是要活?”
  遇到这样的人没法说明白,我也不想解释,便顺口道:“我不要死,也不要活。”
  “好,打五百大板,打到半死不活。”
  旁边马上涌上来一大帮人,拉胳膊扯腿摁脑袋。他们动手,我也要动手。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接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蓝色衣衫。
  大堂顿时议论成一片:朱千贯他爹来了。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别人要是不说,打死我也不相信朱千贯会有这么样的一个爹,反正能把我想到的词都用上:长身玉立,气质儒雅,相貌俊朗,一脸正气......
  鸡毛看到他,马上从座位上滚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跑上前来,满脸堆笑,“大人,您怎么来了,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蓝衣人摆了摆手,“我要把这人带走。”
  “这......这......嘿嘿,只要大人高兴,怎么都行。”
  我和朱千贯之爹走出去的时候,鸡毛还在后面一叠声地说:大人慢走慢走......
  之所以跟这个人走,我是想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他爹的,惹恼了老子有你好看。
  很奇怪,朱千贯之爹什么都没说,示意让我走。
  我打了他儿子,他却来救我,实在说不过去。后来一想错也不在我,用不着感激他。
  走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说:“养了儿子不好好管,跟养头驴有什么区别,你要是管不了我不嫌费事,以前我放过驴,知道怎么管。”
  蓝衣人居然不恼,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怪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
  这让我有一拳打空的感觉。觉得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转身走了。
  从那后,猪头果然老实了许多,据说他在家躺了半个月。
  这事让我险些成了镇上的英雄,有点滑稽。小三子更是逢人便吹我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一脚就能把人踢飞,要过三天才落下来。还说朱千贯已经不能走路了,他的屁股被打成八瓣。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可是我错了。
  因为有天晚上我捡了一个女人,从那后,就发生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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