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en_shen(伊面)
整理人: sinyi(2004-07-22 11:05:1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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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间,宁静可致远
——黔桂五一游记
五月1日到5日,探长、Phil和我一起走马穿花般游了黔桂交界处的苗、侗、瑶、壮族寨子。这一程,风景美,但留给我们回味的,远远不止青山绿水人家的风景。5月5日,在龙胜一行三人于傍晚煮酒论游程,一致发出“出发前满心期待,回来后了无遗憾”的感慨!
先交代行程。4月30日经广州出发,因为广交会买不到火车票,我们三人坐大巴颠簸一夜到了桂林。直接转长途汽车,先到龙胜,再转三江,不料国道修路中断,不得不乘车到高安,在高安转老百姓自己开的敞篷船到福禄,再由福禄去从江。到达从江已经是5月一号晚10点左右,行程26小时。5月2日一早包车去小黄,下午乘车去岜沙留宿。3日一早回从江,转车去洛香。再包了部三轮车直入肇兴。4日一早从肇兴回三江,再经龙胜,最后来到龙脊风景区的大寨。5日早下山,游了龙脊,下午再回龙胜,转车回桂林。
【食篇】
虽然知道我把开篇写吃,探长和Phil一定颇有异议。但“民以食为天”,这一路的吃喝也自有一番传奇。
赶路的时候不能太讲究,时间都得就着上下车,所以吃了很多顿“桂林米粉”。然就是街边小摊做的两块钱一碗的汤粉,同样是放了肉汤,酸菜(酸笋或酸豆角),暴煎过的五花肉,油炸的黄豆,味道却各自不同,各有各的好吃。在肇兴吃的就色味清淡而颇有清香回味;在三江吃的就酸辣味皆重又不掩肉汤之香;在从江吃的就感觉到有些特别的香料,食欲大增而口齿留香;而在龙脊吃的又特别清甜,总之全是一扫而光。也不知是广西贵州的风俗不同,不同的民族的偏爱不同,还是水质不同使然。能一样东西吃一路而绝不重复生腻,也算饱了小小口福。
一路行的正餐中绝大多数是喝酒的。我们喝了出名的桂林三花酒,也喝了苗寨,侗寨和壮寨的米酒。同样是米酒,寨寨也不同。侗寨和壮寨是依水而建,所酿的酒仿佛有水的柔意,象微笑般甜甜的,酒里还沉浮着颗颗糯米粒。但侗寨的米酒清淡而芬芳,壮寨的米酒浑浊而酒意稍浓。苗寨是依山而建,所酿的酒就仿佛带了山的刚毅,清冽而微有辛辣,入口之后仿佛让人从胃里浮处淡淡的暖意。
贵州有一种特别的食物腌制的方法叫“胺”(四声,实在找不着这个字),据说是因为当年贵州缺盐,老百姓就发明了一种用酸水,酿酒剩下来的酒糟,辣椒加些许或不加盐浸泡生的鱼,肉的做法。在苗寨和侗寨,胺鱼胺肉也不是日常的菜,应该是特别的日子才会拿出来的佳肴,而且这些食物是生吃的。我们吃不惯,还是请他们放在火上烤熟了再吃。胺鱼和胺肉都散发着酸味和酒糟味,吃到嘴里很特别,细细品也很香,但或多或少有些吃不惯。值得一提的是鱼。鱼是每年开始在梯田里放水种稻时放进田里的鱼苗,等到秧苗长大后稻田放水,把长得一手掌长的鱼全部取出来,做成胺鱼慢慢食用。我们去贵州的时候还有很多水田,但在寨子附近也看到返工的农户用一个塑料袋装着一袋鱼走在田埂上。
在瑶寨和壮寨就还有种特别的食物——竹筒饭。居然同一座山里的瑶寨和壮寨做的竹筒饭味道也各异。竹筒饭是现成将青竹砍一整个竹节在一头的节上打个洞,将混好的糯米灌进去,再用一块番薯堵住洞口。整个竹筒拿去火上烤约半个小时,外面的竹子基本上烤黑了,里面的饭也熟了。有趣的是连竹节里的竹衣都和糯米饭粘在一起,一并吃下肚。瑶寨的竹筒饭里放的是腊肉粒还有些细细的竹笋粒和香菇粒,调味恰到好处各种香味也发挥的淋漓尽致;壮寨的竹筒饭里放的是腊肉粒,花生和切碎的木耳,盐放得很少,第一口有点淡,但越吃糯米饭和花生的香甜味越浓,有点让人欲罢不能。
此去黔桂正值竹笋正盛。山里的笋不是我们通常看到的毛笋、竹笋或是苦笋,而是象天目山扁尖一般细细长长的,最粗的根部不过大脚趾粗细,长却有一尺多。嫩嫩的,在笋子的清香里吃到最后有发丝般的些许苦意,感觉很清口,不细品都品不出来。加上一些当地自做的原汁原味的腊肉一起炒,吃了好几顿仍觉不够。
【Phil】其实我的味蕾绝没有Kathy那样发达,尝不出不同地方米粉的个中奥妙,但总归是各有各的精彩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害得我现在一提到桂林米粉就直流口水!另一个让我难忘的就是酒了,说实话这真是第一次在旅途中喝了这么多次酒的,这才发现劳顿之后吹着山风,再咪两口小酒,其实是最惬意的了!
【探长】这一篇我没什么好说的,一路的酒给我印象很深,我们是越喝越敢喝,从一开始礼节性地小喝几口,到4号晚三人喝掉一瓶三花酒,再到5号中午3人喝掉4斤瑶寨米酒,顺带还带了一斤走,这个酒量不一定涨了多少,但酒胆确实越喝越壮了,呵呵。
【住篇】
这一路是“驴”游,虽值黄金周,但一路游客很少,除了在龙脊壮寨里看到旅行团以外,见到的都只有一些“驴”友。住宿就不可能讲究了。我们住在从江最好的饭店,也就80块一个双人间。其他住在寨子里的都是木结构的民宅。通常都是和主人家住在一幢楼里。吃也可以就叫主人家做着吃。最便宜的是在岜沙,10块钱一个人包吃包住。这是我住过的最便宜的一晚。
住在寨子里都是依山坡而建的木结构的吊角楼。从这边看是三层楼,上了坡从另一边看就是两层楼——主层和高高的阁楼。可能现在受大自然的天然威胁的少了最下面一层已经不是只有几根柱子。通常是用石头垒成墙或者用木板隔成屋子。最下面一层通常是工作间和养家禽家畜的地方。
支撑房子的通常是合抱粗的原木。然后所有的柱、梁、板、杠就建在这些原木上。各寨都保留了远古的建房方法,所有的木组件都是全部靠榫、楔来固定联接,一根钉子也找不到。有趣的是那些腾空的小柱子的顶端都或多或少雕了花。少数民族不仅把爱美的天性放在穿衣戴帽上,吊角楼里不乏其踪影。吊角楼的颜色除了新修的是木质天然的浅黄色,基本上都是深灰褐色的。绝大部分的吊角楼都是用瓦片做屋顶了的。在细雨中犹如用油淋过一样,泛出柔润而不抢眼的黑光,和吊角楼融为一体。也有不少小屋或牲畜棚仍沿用着树皮的屋顶。树皮的龟裂清晰可辩,稍微有年头的树皮屋顶在树皮龟裂纹都生了青苔,深深浅浅的黑绿色透出安然的古意。吊角楼的色泽是灰黑的暗色,旧旧的不起眼地站立在那里。每一幢仿佛都已经坚实地站立很久,而且将无声而倔强地一直站在那里,让人好奇每幢楼里平凡的故事。
住在吊角楼里非常愉快。“天无三日晴”,在多雨的贵州,木质的吊角楼里是干燥的,总能闻到木头的清香。即使外面下着雨,房间里毛巾一夜都基本干了。让人不得不佩服民族智慧的累积,哪里的民居都是最适合当地的居住条件的。木头的清香还有助凝神和睡眠,连我这个出了门就睡不好的人,在一片虫鸣声中总是枕着木头的清香一觉睡到天亮。
后来在壮寨里有阵闲的无聊,好好地研究了吊角楼一把,发现吊角楼其实有一个很特别的设计。就是至少有一边(通常是朝东或者向阳的那边)全部都是半截的,下半截是木质,上半截是窗或者就空着。但这下半截的木质结构有两层。外面的一层是象栏杆一样,里面是活动的可以拆卸的木板。转而言之,整个一大片可以完全打开,变成一个大大的有顶的阳台。若天气不好,也立刻可以变成屋子。吊角楼原来也是晴雨两用的。
我们看见的各寨的吊角楼,尽管在细节上略有差异,但有个特别之处是完全一样的,就是屋子的某个向阳的角落,都有块牌子,或刻或漆着“泰山石敢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石敢当应该是一个纯粹汉族的东西,也许源自一个敢说真话的好汉子,在古代的一些志趣文章里,也有说过雕刻成人形的石敢当开口说话戏弄阿谀奉承的贪官污吏的事,俨然一个正义的象征。好像后来多变成一块刻字的石头碑,立在屋前路旁,具体的作用我就不知道了。在这里的苗侗壮瑶寨里,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泰山在哪里,但“泰山石敢当”却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东西,让我们非常惊奇。
【Phil】这一路几乎都是住在木头房子里,从岜沙、肇兴,龙胜,一直到后来的阳朔,木屋里那淡淡的天然气味让我很陶醉。尤其是在岜沙的老村长家,我睡在了顶层的阁楼上,没有窗,也不需要有窗,月光就这么静静的洒在床上,枕头的正上方还吊一个小小的马蜂窝,在微风中轻轻的晃悠。只记得那一夜睡得好舒畅,即便快天光的时候有好一阵狗叫,将我微微唤醒,之后又沉沉的睡去,直到老周叫了声“快看日出”,这才睁开眼,翻了个身竟就看见一轮红日已经升起,正温柔的照着岜沙这片寂静的山谷呢。
【探长】
【行篇】
“地无三里平”,贵州的路是崎岖不平的。不仅高高低低,而且依山势蜿蜒盘旋,小于90度的转弯比比皆是,加上路又窄,又多为年久失修的老路,有不少路段根本连柏油都没有铺,只是黄泥石子压的,雨水中又滑又积水,唯有这段路的老司机才能甘之如饴吧。在贵州行路,绝大多数时间是一部车走在路上,要一会儿才能见对面开过来部车。自己方向超车是很少很少的。
可能因为路不好走,这里的司机除了“艺高人胆大”以外,更是出奇的有耐心,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守秩序,最有风度的司机们。如果要停车,司机一定会选择一个相对比较开阔的地方,而且会尽量贴紧路边——通常这样停车意味这紧贴山体或者直临悬崖——这样做的目的是尽可能让开路,也让其他司机看得到。遇见塞车,司机通常都是很有耐心把车停在尽量靠右侧的地方。而且车与车的间距都比较宽,而且遇到路面特别窄或者要急转弯的地方,司机一定会把这一段路面全部让开,宁可自己停后一些。如果有车需要超车,其他的车辆都会尽量提供方便。可能是贵州崎岖的山路让人学会了互相协作和礼让三先,因为不协作一旦卡住谁也走不了,甚至会造成车毁人亡。这点,在广州或者其他大城市是看不见的——通常一塞车马上整个路面都密密麻麻挤满车,你争我抢连半个车头都不让。 “仓廪实而知礼节”,贫苦的贵州人用朴素的方式反驳了管子。
这一路下来,塌方是比比皆是的。一路过来,好不容易可以看到很多车的时候十有八九是有塌方影响到路面,车行不畅造成的。贵州和桂北一带全是非常松的岩石,经常路边的岩体用手就可以掰下一块。下雨水一泡,岩石就有了空隙,再加上天晴一晒,受热不匀石头就裂了。塌方可大可小,小的时候就是路上落了一小堆石头和土或者路面突然陷下去一小块,车可以照行不误,大的时候可就是整个路突然消失,湮没在石块和土堆里。
在小黄,眼见再多转一个弯就可以开到寨口,突然路中断了。整个山体滑坡,在短短的一米之内,路变成了山。简直让我们三个大开眼界——也傻了眼。好在已经有其他的驴友们找到了路,在山脚下扯着喉咙告诉我们该如何走。没办法,只好按他们的提示让司机把车停在其他地方,我们从路边的山道辗转而下,越小溪,穿田埂,绕一大圈才入的寨子。路边的山路有差不多五六十度陡,仅一人宽,而且周围的草和灌木都向路中间挤了过来,在我们眼里简直不能称之为路。奇怪的是老乡们用并不大的步伐很快就能穿梭其间,如履平地——有背满满的大背篓的,有挑担子的,有手提鸭笼的,连马都毫不阻滞的上上下下。让连蹲带扶左顾右盼还滑了一大跤的我自叹弗如啊!下到山脚下,看见塌方区有将近30米宽,山上还看得见小块的石头和土块顺着山往下滚,惊险到大家各自庆幸选择绕远路而没有直接爬塌方段,Phil还拍了一张相片以志留念。这里的山路和田埂路都不是直的。尤其是田埂路,因为是在梯田里穿梭,绕来绕去的。如果不是走村民们常走的田埂,那田埂就又松又窄,有时候甚至下不了脚。好在这里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好心地指路,或者笑着打招呼,亲切得感觉不到隔阂和距离。也就是这种真诚和隔阂,让这段山道和田埂路走起来没那么辛苦,甚至走得津津有味。好不容易到了小黄口,却惊喜地又见司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就是直接爬的塌方区,“我就扶着山这么走过来了”他说——看着他显得很陈旧的普通牛皮鞋,我们三个互相望着说不出话来,过一阵还是探长总结到“那太危险,我们还是不爬得好!”
在要去肇兴的时候天正下大雨,最大的时候看十米开外的街对面都看不清,从江县城里到处积满了十多公分的水。在车上探长突然指着街边一个穿着破烂,不时停下翻翻垃圾的乞丐说“咦,这条路上我已经是第三次看见这个老人啦!”——我们车开得还不及乞丐走得快。我们被告知只能乘大巴到洛香,“因为路不好走”。在洛香雨已转小,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部三轮车,再三相劝才说服司机包车去肇兴。刚上路,司机就提醒我们“往前挤挤,靠后面太颠。”半信半疑地听了他的话,没出10分钟我们就明白“颠”成什么样了。一路上我们全部双手紧拉着车上可以拉住的部位,双腿用力撑住车斗,半坐半蹲地踉跄到了肇兴。路面虽然有四米来宽,可是几乎没有哪怕一平方米是平的,而且没在路面上的积水里,露出水面的地方通常都没有三轮车宽。有一段,因为下雨山体上已经形成了个小瀑布,横流过路面,我们的三轮车就是这么贴着瀑布淌了过来。最惊险的地方整个三轮车右边紧贴一个大水坑左边就是个大陡坡,车体斜成30度角小心翼翼地往前蹭。
其实路不好走而因祸得福的也有。在三江去高安的路上,有一处出了车祸,堵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们的车塞在两山夹一江的路边,正对着一个蛮大的寨子。天正下着雨,让对面的山看起来云雾缭绕,烟雨朦朦间衬的山也特别的柔绿。刚下雨,江水略浑浊但还没有被红土染黄而是玉般微透明的绿,而流速急剧了很多,宽阔的江面有了变化:有的水急而微波,有的水悠闲而平滑,整个江面竟是动静不一,急流静波各泛光采,看得人奇了。寨子是黑灰色的,依山而建,靠江的地方有一些如柳叶般细长的小船,只有一人宽,确少说也有四五米长隔山看过去,一两个人坐在船上,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不过在柔柔地绿色背景中,“雪”若换成“雨”就更好了。有一叶舟上两端各站着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侣,一人撑红伞,一人撑蓝伞,仗舟于江心,是一幅很美很协调的画面,我只可以说“道是无晴却有情”了,祝愿他们可以让青山绿水见证白头偕老。
行路而收获最丰的是没路的一段。从高安到富禄是国道封闭修路,只可以转农家的木质机船。估计Phil是贪图敞蓬船木条凳,木顶棚的感觉,直接跳了上去,弃那些有顶有窗的大船不顾。后来发现我们选的船是走得最慢的。在水流湍急的地方,只看见船在水里走,但相对岸却几乎不动——估计岸上的乌龟都爬得快点。因为路上停了好久,上船时雨已经停了,甚至开始云开日出。下午五点钟的太阳(那里天黑得晚),带着金黄色就洒向了还沾着雨意的山坡,绿得柔和而娇美。连两岸的石头都在挺立江水的默然之外染上了金黄的润泽,显得柔畅许多。偶尔出现的江鸥和色彩斑斓而不知名的小鸟也给我们带来阵阵惊喜。从江上上岸的时候,夕阳西下,斜而无力地将余辉斜飘在江面之上,整个江面是片桔色的灿烂。归晚的小船,白鹅,牛和人从从容容地踱在江边,宁静平和地让人连脚步也放轻松了。一上坡到路边的时候,看到两座山间有一个将近20米长的石拱桥,如彩虹般高高挂在山谷间,同样的染上了夕阳色,显得灰白的桥石也沾上了微黄,人情味多了。看了这座桥,实在不难想象当年马可波罗在14世纪发出的感慨。只可惜桥边不远就是一大堆垃圾,直接从山坡倒到山谷,让我感觉说不出的难过。可怜Phil和探长拿相机比划了那座桥半天,就是拍不下去。
在岸上又等了半个多小时,等另外一批船上来的游客把车坐满之后,车总算开了。想想离从江只剩1个多小时的路程,大家心也放松了。不料这一路最出奇的事就是这么发生了。车开出去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停在了路边。问了半天,才知道是油用完了。于是一车人只有等着。好在车正好停在一个小庄子(小得应该还称不上村)里。于是喜欢拍人物的探长总算找到了一路上唯一不被我们催促的时机从容不迫地用他的镜头观察庄子里的人。后来看他的照片,一些在路上玩自制的小车的孩童就是在那里拍的。在这个小庄子里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不知是找不到柴油还是庄子里的柴油太贵,我们是等到最后一班从富禄到从江的车路过才给我们的车补到了柴油。装上油之后,我们才发现司机之前真是用到一滴油都不剩。连从油箱到内燃机的管子里的油都给他用光了,以至于虽然装了油,但因为油路没油车都启动不了。辗转到从江的时候,都已经将近9点了。
行路中还有一个好玩的事不能不提。就是在从小黄出来回从江的路上,半路一部装满石头的卡车开到路边水田里,整个左后轮陷在淤泥里开不出来。因为装满了石头,车子往后翘,以至于车头不着地地翘在半空中。好在附近因为大塌方之后在修路,有现成的履带式挖土机。由于路整个堵住了,我们就爬上梯田的田埂眼看着挖土机一点一点先把卡车车斗里的石头扒出来,铺在边上的水田里,让挖土机可以靠进一点,然后再试图用挖斗把卡车抬平。第一次试的时候可能挖土机靠得不够近,卡车和石头又太重,以至于整个挖土机的后面翘了起来将近30度。好在司机反应快,不然如果连挖土机也翻进了水田,那可能我们就得在田埂上过夜了。最后是挖土机又折腾了半天把车上的石头给拨出来,最后象母亲给孩子喂饭般温柔地将挖斗抄在卡车左车轮下面——连带有至少一立方米的烂泥——把卡车给轻轻地抄平了。就这一会,我们前面部三轮车的车斗里的又肥又壮的大猪都不耐烦地站了又睡,睡了又站,换了好多次姿势。
总而言之,这一路,我们乘了大小不一的各种长途公共汽车,乘了三轮车,面包车,也坐了拉货的箱式卡车的后面,还有包起来象一个面包的三轮出租车,外加坐了船。老周说,出门旅游通常到最后记得的就是路上怎么怎么辛苦,那我们应该有丰富的回忆啦!
【Phil】
【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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