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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eby46(宿雨朝烟) 整理人: clarafire(2004-06-22 12:35:51), 站内信件 |
| 在无数个看着余恩熟睡的脸度过的夜晚之后，我做了一辈子最值得高兴的决定。
第二天，余恩和往常一样出门卖画，可一打开门便看到一个妙龄的美貌少女站在门前。他惊呆了，楞楞地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羞涩地低下了头。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他问得傻呼呼的，似乎还没晃过神。 我刚准备摇头又使劲地点了点头，我只能羞涩地看着他俊俏的面容，而无法开口告诉他，我想做他的妻子。 “那是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帮你家写幅联子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给我纸和笔。他明白后跌跌撞撞地冲进房子去取，我清秀地在纸上写下：“我是一个孤儿，求你收下我。” 也许我的请求太冒昧，他看了这几个字后惊吓地冲进屋里关上大门。被置之于门外对于我来说已经习惯了，但面对余恩，我的心还是像被剐了一刀一样疼痛。我沮丧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想，也许我安心地做一只猫，那我就可以永远和余恩在一起了，但倔强的我却不甘心于只做余恩的猫，我要做他的妻子，要夜夜在他枕边入眠，我要得到他所有的爱。于是，我静静地坐在石阶上，我相信，余恩会打开门接纳我的。 路过的人都投以诧异的目光，但我不在乎，只是环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地埋在其中等待着。直到天色开始暗下来，余恩都没开门，我伤心地想，是不是我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做一只供人娱乐的猫。随着一声闷雷，雨水混杂着泪水打湿我的衣裙。 王大婶打着伞走到我身边，和蔼地问：“姑娘，你等人呀？” 我点了点头，仰头看着她。 “啊!你.！"透明的液体模糊了我的眼睛，但我的耳朵清楚地告诉我，她对于我的眼睛有极度的恐惧感，因为它是与众不同的红色。 我连忙低下头。看到她的小脚极快地迈着步子走开了。 当我再次看到什么东西时我以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沾满了余恩的气息，那味道，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知道，是他在我昏到时把我抱进屋的，后悔在他抱我时没有醒来，要不我就可以感受到真正靠在他胸前的感觉。 他收留下了我，尽管王大婶提醒他不要乱留不正常的女人在家，但他还是把我留了下来，因为我从他的笑容里发现，他接受我了。我住在他的房子里，而他搬到了柴房。 我们的日子很简单，早晨我为他做好早饭叫他起床，之后他读书、写字、画画。而我则整理家或做些手工活。 那天，我要求他带我到村子后面的河边钓鱼，他爽快地答应了。之后我们带着整理好的用具出发。我高兴地蹦蹦跳跳，踩在轻柔的草地上踮起脚尖，展开双臂开始起舞。旋转、旋转，转到我快飞起来了。突然失去平衡，身体开始倾斜，幸好有一双手揽住我的腰我才没跌倒。我就这么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从中，我看到了自己幸福的微笑。忽然，他惊慌地收了手，我重重地跌到地上。我假装很气愤的样子坐在草地上，他慌张地蹲在我面前解释，看他紧张的可爱样，我调皮地笑了起来，在他的掌心写下“不要再放开我。” 成亲的那天，我早早地便起床梳妆，在乌黑的云鬓上插红红的牡丹花，抹上了艳丽的胭脂掩盖略显苍白的脸，让微笑不停的嘴红润起来，我用心地在铜镜前打扮自己，我要让余恩看到自己漂亮的妻子。喜庆的鞭炮响了起来，迎亲的人敲锣打鼓地抬着轿子绕村子转了一圈，我听到孩子们欢喜地叫道：“新娘子来啦！新娘子来啦！” 余恩掀开轿帘牵起我的手，我们并肩走进了礼堂，在众人的瞩目下行礼，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我坐在新房里等余恩掀开盖头，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惊喜。待宾客都散去后，我俩到河边散步，那皎洁的圆月悬在墨蓝的空中，不知寂寞地守着月宫的嫦娥仙子是否会嫉妒此刻的我。我在余恩的掌心用手指写道：“有天地为证，有全村村民为证，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无论将来我变成什么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弃我。”他将我揽入他的怀抱说：“有天地为证，有全村村民为证，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离弃你。”我哭了，幸福地哭了，在流浪了无数个轮回后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的幸福。 我一直觉得我是只幸运的猫，因为我得到了普通猫不能得到的爱，我沉浸在余恩的宠爱中宁静地生活着，甚至希望能为他生一个孩子。 有一天，王大婶过来看望我们，虽然她因为我的眼睛而不大喜欢我，但她对余恩一直很好，我知道她是个好人。她带来了些自己熬的汤，要我和余恩尝尝，正巧余恩不在，于是她要我先喝一口，看有什么东西少放了没，人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我喝了一口，味道很鲜美，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明白我的意思说：“好喝就好，那就多喝几口吧。”我高兴地又喝了几口。 突然，我感觉全身无力，头晕得想呕吐却又吐不出，眼睛模糊地把王大婶的脸看得变形，身子一倾斜便重重地摔倒在地，隐约中听到王大婶有些胆怯的声音：“看你这妖精还不现出原形。”我突然明白了一切，但已经晚了。身体开始疼痛得抽搐，我难受得只好将身体紧缩成一团，内脏像用铁链紧紧缠住一样绞痛，胃里翻腾着，不住地有腥液从口中流出。 “怎么啦？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在我家？”我听到了余恩的声音，心中像盼到了救星般欢喜，但瞬间又充满了恐惧，我怕他看到我的真面目而厌恶我、离弃我、咒骂我，于是我想把自己藏起来，却发现我根本没法移动自己的身体，只好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但心中依旧按奈不住地呐喊道：“余恩，余恩！” “她是妖精，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你带回家的那只黑猫变的。难怪会蹲在你家门口，就是想吸干你的元气。不过你不用怕，我到观音庙求了些圣水放在汤里骗她喝下了，马上她就要变回原形了。”那是王大婶的声音，充满了正义的力量，但她却愚昧地做了一个爱情的侩子手。 “娘子，娘子！”是余恩的声音，他在叫我，他在挣扎，我想他一定是被村民们拉住了，因为他的声音近乎声嘶力竭的呐喊，那声音让我的心提前粉碎。当他挣脱出冲过来抱住我的时候，我早已经失明，只是感觉到有咸咸的液体打在脸上，顺势滑入嘴里。我想推开他，因为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很丑陋，而留在他记忆里的娘子应该是美若天仙的，我不要他记住我丑的样子，但我舍不得推开他，因为这也许是我最后一起躺在他怀里，于是我想开口叫他一声余恩，但我无法发声。 疼痛渐渐侵蚀我的思维直到全身麻木，当我再次复明看到余恩时我已经脱离了肉体，我目睹了自己肉体逐渐变回原形的过程，我不理睬周遭人的异样目光，但在余恩面前现出原形是我和余恩心里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创伤。 我清晰地发现，余恩抱着我的手颤抖了一下，我的尸体便滑落在地，周围的村民顿时恐惧而泄愤地尖叫起来。余恩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呆呆地望着我的尸体，突然一腔热血从口中喷出，之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永不再起来。 余恩的魂魄被带到了地府等待轮回，而我却只能在不同的时空中沉睡，等待着他再次降临人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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