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nyouxuxu(无泪)
整理人: lalala-o-(2004-06-12 02:09:3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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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 开
文/晗忧絮絮·无语
2004-3-20 am8:55~16:18 5-17修
我不知道生命是这样结束的。
曾经千百次地设想过我的离开,却都只是肤浅的想法,我居然是这样的离开了这个我百般留念的世界。没有想到。
看到这清新世界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了自己的贪婪。虽然生活在城市阴暗的角落,但我仍然爱上这个白昼与黑夜交替的空间。
每天,暮色初临的时分,便见我摇曳着青春的本钱,出没于很多房子,有的灯火通明,有的破烂不堪,我已无所顾忌,只要得到我所要的,其余一切无所谓。当然,我也曾满怀柔情地憧憬,在不远的将来,我也会跟那些涂着胭脂的光鲜女孩们一样,趾高气扬地穿梭于茂业里,傲慢地挑剔着牌子时装,纵然百无聊赖。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极度自卑,为自己的身份暗自垂泪,并不是我不愿意积极向上的心态,就好像一片沼泽,踩下去了,就很难再上来,这就是宿命,你以何种身份到这世间,继而就会以何种身份湮灭。别相信那些“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话,没有用的。没有多余的选择。
我的感情一片颓废,很多人如过眼云烟,没有一个让我靠岸。纵使这样,也不能泯灭我对爱人的向往和执着。一直梦想我的他有着一双玻璃珠子般眼睛,会捧我在手心,呵护着一直到老,等到我们老得不能动时,就这样拥抱着,凝望着,一起死去。总觉得我身上有种基因,会一直不变心地爱着对方,这是我唯一能值得骄傲的,我一定会找到一个跟我有着同样基因的白马。我不必为着男友脚踏两只船而争风吃醋,也不必为着将来老公在我暮年珠黄之时在外寻小蜜而忍气吞声。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结果,我也很明智,第三者并没有错,我瞧不起那些失去爱人而捶胸顿足,呼天抢地,放声哀嚎,以泪洗面的人。有谁能要求对方忠于自己一生不变呢?那么自己又做到了几许呢?一开始,我也很想不开,后来看到这样一则话,说是如果你365天都吃相同的菜,你不会腻吗?即使天天大鱼大肉,也会吃不消的,何况叫你天天面对着同一个人,早上一睁眼是他,吃饭时看到他,睡觉时是他,进洗手间前是他,出来后还是他,你烦不烦?!
反正这些纠缠纷争不是我所考虑的,我也只是替那些人悲哀,如果都注射那种基因,也就没人哭哭啼啼了。
是夜,我又要流连于楚楚夜暮中。出门时,我望着镜子摇了下腰肢,青春真好。真不明白我还很年轻,为什么有人说我老。哼。我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细细一看,却有点憔悴,想是颠倒的生活所致吧。
穿过小街,我朝着徐洲家里去,这个屋子我已经很熟悉了,狭窄的出租屋,碧绿的衣柜,棕色的方桌,昏暗的厨房,和吱吱哑哑不堪负荷的床。他和老婆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已经没有激情可言,他老婆在超市上班,每半个月回家的时候都很晚,我时常来看他,两颗孤寂的心寻找着各自的安慰。我知道没有结果,也并不想要结果,象我这种身份,注定是跟他没有结果的,我们各取所需,虽然这样很残酷。白天,我们相见,却要装作视而不见,让冷漠挂满彼此的脸,他也笑,但不是对我。
在窗下就隐约听到徐洲和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他老婆今天调班了?我细细一听,是他老婆,说着什么水电费又涨了,衣柜里的衣服又让老鼠咬坏了。关我什么事?!但他夫妻俩在家,我也只好隐到门后,去找另外的乐子。并不曾心痛,人家说我无情,我承认。多情却被无情恼,古人就这样教导过我,何苦要那些情呀爱的来捆住自己呢?我只要“欲”,这并没有什么可羞耻的,既然选择了这一行,也就不必为之汗颜。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率性所在。
去老张家吧,虽然他年数大了点,但总归懂得怜香惜玉,没有别人那一幅饿狼的嘴脸,去吧。
老张妻子估计去世很久了,自我来之后,就没见过,隔上两个月,他外地的儿子会来看他,带很多补品。文人就是不一样,清心寡欲,阳台上养着高高垂下的吊兰,老张一定戴着老花镜在安乐椅上看南方都市报,以前老张收留过一只花猫,让我每次来都咬牙切齿,天知道我可真讨厌宠物这一类的,后来那猫不知怎么没见了,老张还失魂落魄了一个多月呢,我可窃喜了许久。
他在阳台上练太极,我懒懒地招呼了一下,老张理也没理我,哼,死老头,我扭着腰到厨房看看有没什么吃的,饿了。他对我总象对女儿一样,容忍我的嚣张和跋扈。
凌晨时分,我悄悄地出了门,胃里一直不舒服,几乎不能行走,110呢?后悔怎么没买个手机,但110会救我吗?一路支撑着,我终于倒在路旁,不能动弹,是老张?他为何要致我于死地呢?阵痛已不能容忍我多想了,难道我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躺在路旁,静静地等待着。
天将明时,我的思绪已渐昏浊,像在一个无底洞里缓慢地下沉,下沉。路旁一棵树上散着刺鼻的香气,几只小鸟在枝头雀跃,我就这样去了?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存在?
早起的人三三两两地从我身旁踏过,居然无视我的存在,这群没有人性的动物!我奄奄一息地咒骂,一个褐色短裙的女孩走过,长长的靴子停顿了半秒,又往前去了。
我快要死了。
牛头马面远远地飘近了。
一个母亲牵着儿子的手,小孩终于发现了我,他高声地叫道:
妈妈,
一只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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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颗随风吹送的种子
我想 我或许是迷了路了
这个世界 绝不是
那当初曾经允诺
给我的蓝图
可是 已经有我的泪
洒在山径上了 已经有
我暗夜里的梦想
在森林中滋长
我的渴望和我的爱
在这里
象花朵般绽放过又隐没了
而在水边清香的阴影里
还留着我无邪的心
留着我所有的
迟疑惶惑
却无法再更改的
脚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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