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mtop(碎叶)
整理人: benemore(2004-05-19 20:06:0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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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灯下,耳边是哀婉低沉的小夜曲,眼前是校友录里往日学友的淡淡感慨。
很喜欢听电影〈珍珠港〉里的主题曲,激越的女高音忽然降下,吟出哀伤的歌谣,忍不住,心阵阵得痛。大四末,一整个学期,我的音乐世界只有两首歌:《昨日重现》和小刚的《黄昏》。周而复始,日复一日。就象我纷乱的大死生活,总是有哀伤,总是有酸痛。
大四很乱。实习,找工作,毕业论文,散伙饭。每天每天都是忙不完的纷纷又乱乱。
签约那天记得有很大的雪,再过一周,我就又老一岁。踏在雪地上,眼里只有雪乱乱的掉,就象我签约的样子。只知道人很多, 谈了谈,说了点什么,不知道了,大概无外乎是涂金抹银地夸自己有多怎么怎么样,然后有人拿了我的协议书,一支钢笔,几个字,一生似乎卖掉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在后来几次帮同学推销的过程中,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清闲有多懒散,无事可做,难过的想大叫。
一周后,我生日,应该很高兴,因为有朋友在。
但是那天,我躲在网吧,哭了又哭,终于知道背叛的滋味。
无关男人,只是密友。
从来不知道,原来钱真得可以使昨日知交今日变仇敌。
做在一起吃饭玩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把玩她的手指,
猜测着,是哪个指头拿走我回家的路费,
看到手边的裁纸刀,甚至会想,我为什么不拿起它,把手中相握的手指切断。
然后,会忽然醒悟,忽然冷汗涔涔,会忽然极度的厌恶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记得那个元旦,我没有考试,直接借钱回家,因为我怕自己真得忍不住实行心里的疯狂。
春天,感谢我绝佳的忘性,我返回学校,继续别人眼里的死党交情,因为我们要毕业了,我告诉自己有些事情要过去。
东北的三月很冷,而属于我们的这个三月,似乎很惬意。选择喜欢听的课去听,选择喜欢的老师去聊天,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的时候,我们还有无数的人可以去看。早晨,中午,晚上,我们就坐在校园人来人往的马路崖上,一边卖掉自己以后不会再要的东西,一边聊天,谈论着从身边走过的男男女女。那些学弟学妹年轻而稚嫩,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地,向我们探听着这个学校里更多的传言,就象当年的我们……
微笑回应的同时,我发现自己真的老了,果然是韶华易逝,青春难留。不知道当年回应我们的那些学哥学姐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叹?
懒懒散散地确定了毕业论文,居然也让我蒙到了这年的奖学金。大家惊讶的程度绝对比我低。也因此,我又一次成为”小道中心“。当然 ,我的迟钝绝对可以和老尼姑相媲美,所以我才有了又一次的惊讶和伤怀。
地点,依然是宿舍;人物,依然是我和她;只是时间成了这次的奖金。
或明或暗地,这位别人眼中的密友,利用一切时机,嘲讽我历来极差的考试成绩,和此次我极好的大运。因此,当我乘上回家的列车,即使泪流满面,哽咽难平,我仍然知道自己心底的庆幸——终于离开了这个人,从此安全而平静。
上班,工作,每天都过得单调而规律。在无数个忙碌的空隙,我越来越多的回想起我的大学,回想起那些想见和不想见的人们。
校友录里有个新贴子,告诫大家一定去看看。
打开,是几米的《同窗》FLASH,简单质朴的风格没有变,淡淡哀伤的叙述没有变,而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坐在这里,越来越强烈的认识到,我真的大了,过去的日子真的不在反复,一切都不会再回去,我已经永远的离开了那段岁月,甚至是那个地方,那些人们。
不知道多年以后,当我们齿摇发白,是否还会有现在这样的悲喜?是否还能够忆及这段远逝的日子?
希望我可以记得着曾经的心事,于是记下,为了将来的某天,在看到它时,可以牵起唇角,轻轻地笑。
---- 悠蓝的月下,
我静静等待,
等待和我共饮一杯茶的人,
等待和我共同体味悠然茶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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