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ncerlt(迷幻列车)
整理人: yefat(2004-05-25 10:12:5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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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墙壁上发现了个洞,在近午的时候,阳光从楼房的侧面歪歪扭扭地斜插过来,像某种提醒下的暗示。洞当然没有蔡明亮的《洞》那么巨大,直径也就如CD唱片中间的那个圆孔一般,刚好可以塞进一跟手指的尺寸。洞体浑圆不着痕迹,该是机器以瞬力下的成果,可到底是不是?谁知道。
事情总是有缺憾的不是吗?固然缺憾可以缺口的形态呈现,并在结果中将过程的意义挥霍至零,但是缺憾形成的缺口所幸并未就定然导致缺堤般的毁灭性灾难,在这个口与堤之间有存在着回旋的带宽,牵制着两股力在动荡中妥协,这样的状况下,就会形成一个洞状缺口。三叶虫曾经提醒过我。
我凑近眼望向洞口,里面浑沱带着些不知名的光斑,自然不会是隔壁人家的光景,内里运动的状态并不稳定,可以感觉到暴戾的颗粒在激荡着,或许只是表达着一支雷明登猎枪即可解决的事情,愤怒挤压在一个洞里的能量又何其难以抵估,宇宙不也由一颗黄豆般大的实体大爆炸来的吗?
分别可以是结束在一个吻上,缠绵或轻点,意味着来日方的情长,三叶虫却说,将付出过的吻塞进事情的缺口中是无力的,那只会换来一场旷日奇久的沼泽,因此,我是无法从一个洞口窥视到根蒂,一如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并不能治愈发烧,所以,分别,只结束在一场怀念中。
手指探进洞口感觉到丝丝的凉意,这让我吃惊,能量原来是属地生寒,那样的抓紧感就袭了过来,但是却了无湿润,又冷又干的嗓子,这是欲罢不能的,然后轻轻挪动,触动在一场虚空中,所带来的虚妄让人几近沉迷,我和洞发生了联系了吗?是进入了洞还是仅仅塞在了里面?或者,塞住了,就不存在罢了。
三叶虫楼着我的时候和一个孩子捧着个汉堡包无异,而吃汉堡包却有不同的方法,三叶虫是剥离着一层层进食,先是最上面的一层面包、接着中间的一层肉、再是底下的另一层面包,吃得抽丝剥茧。其实,再怎么简洁地吃,到肚子里都是混得一团糟,三叶虫也不理会我这么说,她看着我,抹抹嘴角的面包沫,满足地笑着,毕竟,男女本来就是个黑洞的演示,只是,黑洞也总有寿终正寝的时候。
这该也不是吴哥窟里周慕云对着念叨心事的墙洞,所以从内里透出的空气并未沾上话语感,我想,我会习惯它的存在,就像会习惯一种缺失那样,至于出现的原因,总也如鸿毛轻飘,日渐演变成无足轻重的不定项选择题。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也就成为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其一元素,终于,按耐不住地从暴戾到柔情了。
心灵怕是没有防空洞的,不打紧,三叶虫教我,别好奇,别担心,它们存在总有相当的理由,这也是说明有些物质又开始新一轮的吸收和透气了,只要,放心好了,陪着它们出现或灭失,像一场宿命。拍拍肩膀其实是安慰不了别人的,只是告诉对面,你还存在,而存在,就是已经是一切了,无论存在以什么形式而存在。
从暴戾到柔情,再到平静。
2004年4月8日,Kurt Cobain十周年忌辰,在目睹热闹的悼念“庆典”过后,是姗姗来迟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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