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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行走
发信人: nicole.zxy(夏默)
整理人: happyboy_xn(2004-04-20 12:40:48), 站内信件

是喜欢行走的人,有些倦怠,却又可以为了想要去做的事奋不顾身。写这些文字,只为了纪念一次遥远的旅行。总是没有时间放纵自己在那些繁杂的工作和学习中解放出来,写这一些文字,让自己自由。

和瑛婕提到乌镇,也是极偶然的。只是忽然间的异想天开,只是忽然很想很想经历这样的一次旅行。一个人的,自由的,行走于那些狭长的巷子之间。看青苔覆盖的石板路,看那些古旧的窗台门栏,和老阿婆和善的笑脸。

于是便出发了。没有太多的准备,没有仔细慎重的选择路线,便慌慌张张编了个理由,出发去自己向往的地方。背着行囊,站在候车大厅的时候,真是有一点点的慌张。担心两个女孩子的旅行会不顺利。但那样的诱惑力却难以抵挡。一个人的旅行,一个可以知心的同伴相随,多美好而难得的自由。

路上耽搁了很久,行程颇有些不顺。但不管怎样,夜幕降临的那一刻,终于是到达了。开始有莫名的兴奋。这个使我们心之向往的古镇,开始一点一点展现给我们她美丽的睡颜。

匆匆搁下行李,安排好住宿的事情,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我们的游历。用这个词,是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很少有独自旅行的经验,而瑛婕更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可以没有隔阂的,所有心事,她都可以理解。

夜中的乌镇,这样宁静的。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刚刚八点多的时候,大部分的店铺已经关了店门。只是古戏台前面的舞台有翩翩起舞的人群,和着轻柔的音乐声。那一刹那,觉得心好静。只是这样想亲近他们,觉得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城市深处,那些钢铁森林之间无法建立起来的和谐和亲切。而相机,却是这样无力的。看得见而无法捕捉。

匆忙填饱了肚子,沿着小店旁的路径前行。一路是暗淡的灯火。瞬间迷失,仿佛是远离了我所熟悉的生活,这样宁谧的境界,竟是微微的慌张起来。怕惊动了什么,伤害了什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侵略性,害怕惊扰了这一切。走过狭长的巷道,那些高大暗黑的门扉紧闭着,仿佛是在警惕着什么。一扇微启的门“嘎”一声打开。很是担心了一下。,却只是个和善的阿婆。一脸笑意。便为自己的世故和警惕汗颜了。这样民风淳朴的地方,我竟会这样戒备着,很是难过。

巷子尽头是座石砌的小桥。长长的青石桥基。厚重而坚实。让踏下的每一步,都是安心的。左转,直走。还有同样兴致的两个青年人与我们交错行走。相视而笑。也是住在青年旅社的,想来算是同伴。印象中,老街没有路灯。只是那夜的月很明。照在青砖路上,有别样的静谧气息。其实,更向往那些潮湿的青石板路,氤氲着雾气的润泽,长满倔强的苔藓。有些喜欢这样的生物,那样卑下的,却又有极强的生命力。在每一个地方生长着,竭力伸展每一片细小的叶片。想象自己能够是一个淡漠的女子,长发,安然,行走于青石上的苔藓之间。赤着双足,平底球鞋。是可以自由伸展自己的时候,放肆又狂乱。仿佛不是自己该有的样子,那样张扬的自己,从不是大人们所希望看到的。

老街很窄,却又足够两个人从容的间错走过。我们经过的时候,还有淡淡的灯光从沿街的住家窗中透射出来。好奇的凑过去看了。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保有那样淳朴的生活习惯。油灯,宣纸,想来都是古装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情境。冲自己吐了吐舌头,天真得可以。

一路走下去,长长的老街。几乎所有门都是紧闭着的。灯光,声音从紧闭的门缝中传出来。有些恍然的迷离。仿佛这便不是我所熟知的世界,很有些陌生的向往。走过一扇牌楼,是挂着红灯笼的一户人家。原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的样子,对这些古旧的东西,只是心向往,却从没有认真记忆些什么。只记得那灯笼亮亮的,老远就能看到,让人禁不住的温暖。

牌楼的后面是幽长幽长的一条小巷。瑛婕欢呼着那是《似水年华》里英走过的地方。狭长的巷道,斑驳的墙面,道地的青砖路面,倒是最符合心目中水乡的样子。像极了戴望舒笔下,那悠然的雨巷。仿佛只要是长久的凝望,就一定能看到她施施然走来。温婉,娴静,撑一把油纸伞,便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已胜却万语千言。暗笑自己的穷酸。但也难为黄磊能找到这样的小巷。影片中,当英一脸落寞的走过,那种无以言表的寂寞姿势,记忆如此刻骨。

老街的尽头是一湾河水,环绕着湾中的店铺和墙边的小桥。依稀看见店家的对联“一杯两盏今逢渔家美食”。想是一家餐馆才对,却总觉得有些过于现代的气息在里面。好像只有杜牧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词句才能形容我心目中的江南。固执,有时不好哦。

没法翻越围墙绕过去,便还是沿着旧路往回走。快到的时候,看见更多青石板路的小桥。终于忍不住穿越它们。站在桥上,看粼粼的水纹,看云里雾里那朦胧皎洁的月,神志竟有些恍惚了。经过翰林府第,便是剧中英投宿的地方。挂了几个大红的灯笼在门外,照得牌匾上那些字好不清晰。正对着河水是一排座椅,想来是为了方便住宿的旅人。坐下休息,顺便拍照留念,却看到牌匾下的门帘,一色的蓝印花布。有小小的白色花朵在上面。一样的民风纯净。

回到住处,竟是长久的不能成眠。脑海中是胶片般一幅一幅闪过的画面。那些水,那些石板桥,那住家窗台上懒懒散散的小小狗,都将是不可磨灭的纪念。

清晨时惊醒,一夜未眠的梦魇。窗外却还是蒙蒙一片。青青的雾霭笼罩。推开门,我们便是那清晨乌镇的第一批客人。还在沉睡中的古镇。临水的街边,有阿婆打水冲洗的声音。觉得身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境的地方,便不由得恍惚。临水而照,脑海里划过这样的词来,就像是专门为这样的小镇准备的词,而除去他们,便再没有别的什么可以形容。

记忆已不那么清楚,我是把自己的感触融进旅行的人,没办法客观的描述他们。而好些感受,在经历之后,便无法再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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