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aofeidcac(笑飞)
整理人: donald(2004-03-12 08:07: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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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真相边缘
在我听到福来口中说出“密室”两个字的时候，心中一惊，再看周遭众人的反应，专案组的那几人嘴角动了动，似乎正想要发笑，却见那王警司一脸严肃，稀疏的眉毛下面，一双有些三角眼的眼睛正直盯着福来。再看江队长、钟警官与何警官他们，却是清一色的瞪着由于熬夜而肿胀的双眼，努力的张开眼皮怔怔的看福来。
福来极其不自然的干咳了几声，口中“恩恩啊啊”的张口只发出了几个单音节，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来了，显然是被众警察给盯着看，搁谁谁都会心中发毛。
眼看着福来怯了场，一阵难堪的当头，钟警官却是解围的第一人，他及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向专案组和江队长发烟，在他摸索着火机为他们点烟的时候，钟警官不紧不慢的对福来说道：“小伙子，我们能明白你说的密室意思。不就是在封闭的空间下，只有受害者一人在场而没有第二人在场，并且从目击者的证词和现场的取据看来，也无从证明能另外有人自由出入的，便可以称为‘密室’了，是这样的吧！嘿嘿，我在钓鱼的时候也常带本小说在身边的，推理小说我也是喜欢看的啦！”
“啊，我差不多是这意思啦！”福来感激的看着正冒着烟的钟警官，他想了想什么，有些纳闷的问道：“哎，钟警官，钓鱼的时候还能看书？那还怎么钓鱼呀？不用看浮子么？”
“谁说的钓鱼就一定要盯着鱼浮子死看？”钟警官吐了口烟，又深吸了一口后娓娓讲道：“这钓鱼啊，也是门学问，名堂很是多的！你说的那只不过是一般的垂钓罢了，要有鱼浮子，坠线铅球，而摔钩钓就简单多了，不需要鱼浮子。还有沉钓也不需要浮子，只要摔钩下去，鱼窝子打好了，把鱼竿一插，系个小铃铛在鱼竿上，只要鱼一咬钩……”
“老钟！！怎么讲起钓鱼来了？”江队长呵斥的一声打断了钟警官正在对福来的“授业”。
钟警官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不再讲钓鱼的学问了。倒是福来微笑着说道：“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不是钓鱼都要用眼睛的，用耳朵听也是可以钓鱼的，呵呵！”
“这位同学，请你继续讲讲你刚才提到的密室，我们现在可不想听你们聊什么钓鱼。”王警司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福来顿了顿后开口说道：“我讲的密室相信经过钟警官的一番解释，你们都很清楚了。罗美娜坠楼的地点在宿舍楼的楼顶天台，有两位主要目击证人都证实了当时她是从楼顶坠楼的，而在现场附近有嫌疑的张天伟和杨阳两人，一位中了毒不具备行动能力，另一位杨阳又得到了中了毒的张天伟的证明，不具备作案时间，撇开后来发现的晾衣绳，鱼线什么的，单就对当时对现场的调查而言，就算是密室案了，死者在第一时间给我们的直觉就是自杀。当然了，从后来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了所谓的密室自杀其实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那么，第一个问题就出来了：为什么要精心策划成死者是自杀呢？”
王警司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一丝赞赏，向身边的组员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示意他继续发言。
福来见状，不由精神一振的续道：“对于这个案子，由于我是学法律的原因吧，所以可能是本能的特别关注，但也难免会有许多错误的地方，在诸位专业警官面前讲这些完全是板门弄斧，教鱼学游泳嘛！所以，对于为什么要伪造成死者是自杀的假象我暂时无法解释，而从这个问题引出的矛盾，也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他转脸向着何警官看去，眼光和她微微的一触，好象对她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何警官身边的旋杠上，说道：“既然凶手意图明显的要误导破案人员以为死者是自杀，隐藏自己，制造直觉上的错觉密室案，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又会对现场的那些机关，晾衣绳里隐藏的弹簧，篮球架里的铅球不进行更深一步的隐藏呢？有时候我觉得如果换做是我做的话，我会设计的更加隐蔽，而事实上，发现这些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为什么没有这样呢？甚至连旋杠上的鱼线，就那么明显的缠在上面，不加以隐藏，还能把来玩的人绊上一脚，为什么不收走？现在看来整个一系列机关完全就是一个失败嘛！如果说楼顶上的那些东西可能会让我们加以时日才能发现，可操场的旋杠上那些鱼线被完全不隐藏就是一个最大的漏洞，和弹簧铅球杠杆什么的比起来，矛盾太大了，简直就是一个找死的漏洞嘛！难道是百密终有一疏么？似乎又解释不通，能够构思这样机关的人，不会犯这样的低级的要命的错误。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漏洞呢？这是第二个问题。”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福来会如此的让我觉得信赖了。他心思缜密，谨慎中又敢大胆假想揣摩，我一再的被这件案子感到困惑不解，扰的心乱如麻只知道愤怒伤悲，而他也不过和我一样只是个当事人而已，却能冷静从容的多方面看待问题，仿佛他提出的问题都不过是表面上的疑问，隐藏在深一层的答案似乎早已被他所洞晓——但这还是让我觉得气愤！我感到从心底冒出一股掩饰不住的一丝自卑，象他们手中的烟头升起的袅绕烟雾一般。为什么他能做到，我却只能象个傻子一样，什么都看不明白！
专案组的那几人又在摇头又在点头的，不知道他们是赞同还是否认，从他们原本不屑的表情中看来好象多了几分感慨。但何警官的一脸兴奋倒未加掩饰了，她轻声的叫着福来：“高飞！我就知道你会让他们吃一大惊的，果然没错！”
江队长正冲着钟警官不住的拍着自己的额头，“思路很对啊！如果能解释出这些疑点，比起别方面的调查更能进一步推动案情的发展啊！老钟啊，你们怎么就没回到案子的本身上来呢？”
福来对何警官腼腆的笑了笑，说道：“我只不过算是个局外人，资料调查什么的，只有你们有能力做，我的想法也不过是基于你们的调查基础上进行的，算不得什么啦！”这话虽然是对着何警官说的，却又好象在对江队长说，替钟警官解围。
和组员交头接耳一番后的王警司，表情又恢复了严肃，依旧是盯着福来看着，只是一双三角眼中多了分赞许，“这位同学，你是不是叫高飞？难得你对案子看法非常特别了，还有么？有的话，请继续吧！”
“唔，如果把两个问题结合在一起，从第二个问题再进一步分析的话，那第三个问题就出来了。”福来口中慢慢的说着，看了看我，又将目光一点点的抬了起来，望向宿舍楼的楼顶，“对于楼顶机关的发现，可以说是一重大突破，程岗和方捷做为一同玩过旋杠的嫌疑人来讲，他们能在操场上就能预知死者能什么时候上楼顶，好象只有前面那个通过间接证明存在的气球，充当了信号器。而方捷前面是和我们在一起聚餐，他不具备提前设置机关，把握时机的可能，而将最后的嫌疑人锁定在程岗身上。如果真是他做的话，他为什么要袭击杨阳？而且伤了杨阳后还要把他丢在湖里，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的机关，程岗并不能够知道我们有了这些突破才是，他这样急与做案，少了冷智而只有冲动，和机关的精心策划相比较，为什么会如此大的反差？……”
正当我听到程岗的名字时，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又是对他切齿之恨，又明明听得福来口中对程岗的作案可能性持疑问口气，隐隐觉得不妥，这时江队长的手机响起单调而嘹亮的铃声，打断了福来的话。在江队长接电话的工夫，我好象听到何警官走到福来的身边说道：“我好象想到了什么！多谢你的提醒！可是，可是我却不能确定，好折磨脑袋啊！”福来小声的回道：“慢慢想，如果正面走不通的话，为什么不尝试着从反方向走走看呢？”
“哟！老钟小何，我刚接到小李的电话，张天伟的父亲从广州直飞过来了，正在医院里冲小李发脾气呢！”江队长又看了看王警司一干专案组员，说道：“王警司，我们做公安的，什么名呀利呀的都是虚的，能好好的做实事，破案子，就是我们最本分的工作职责，对不？既然省局对这案子成立了专案组，我们当然会尽力协助你们专案组，只要能破案，就对得起我们这一身警服了！”
王警司不置可否的仰了仰下颚，微微抬了抬嘴角。我还纳闷着江队长前面还坚持着不让专案组接手，怎么突然来了转变的时候，只听得他压低了嗓音对钟警官和何警官说道：“张天伟那小子的老爸气势凶凶的过来兴师问罪了，刚找过了局长，我看局长马上又得压我们了，还不如把这包袱交给专案组去解决好了！老钟，你和小何去医院那边会会那小子的老爸，他来头不小，和罗美娜的老爸一样都是名气大的主。”
江队长一边用通话机通知还在楼顶的现场物证调查科的老赵配合专案组调查，一边暗暗吩咐钟警官何警官去医院一趟，而王警司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却是局长通知了他张天伟的父亲的到来。
“我去医院看看张天伟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和我一起去不？”王警司不动声色的看出了端倪，对江队长说道。
江队长耸了耸肩，示意钟警官与何警官同去，反正捂不住了。我望了望福来，正想着是不是我俩没什么事了，该干吗干吗去，却见福来眼珠转了转，凑近何警官低声咬了会儿耳朵。何警官犹豫了片刻，似乎主意不定，忽然开口对江队长说道：“江队，我想为高飞同学请个假，他也想去一趟医院，看望一下受伤的杨阳，这个假请你帮忙给学校这方面通知一下吧！”
江队长愣了一下，张口道：“看望杨阳？现在好象还不行吧……”他正这样说着，却被何警官眼中一种异样的眼神触动了一下，他好象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反正都这样了，这个假我来帮他请，你们一起去吧！最好，你们不要让我太吃惊哦！”
王警司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们。我傻傻的站在一边，感觉最无趣的人就是我了，这个时候福来对我轻声说道：“一起去看看杨阳吧！这个假，我想让警官们去帮我们请的话，会容易的多吧！”
江队长讪笑了一下，挥挥手正要说什么，腰间的手机又响起了嘹亮而单调的铃声，“喂……局长，我是小江……”
待续
2004.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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