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m0018(梦雨*瞳)
整理人: herijunlai(2004-03-03 22:31:1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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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之旅
一
有这样一条河流
明澈而清凌
沿着祖辈繁复的掌纹
流进我搏动的脉管
岸边雪白的芦苇
摇曳成家园的旗帜
河床起伏的皱褶
淘汰出沉淀的理性
从岩石的棱角到我忠诚的额头
都被涤荡得浑圆而成熟
我一次次穿行在河流中央
干渴的心
缘于一种命中注定的吸引
桑干河 我的母亲河
除了想静静地投入你的怀抱
我一无所求
二
有这样一座山峰
意念悬空
成险峻的命题
支撑我们的头颅负重
陡峭的山岩如刀锋
切割着我们不断延伸的思绪
这种冰凉的形式
刺痛我们世世代代的眼睛
诱惑所有奇怪的野草和念头
在幻想和碎石间萌发
炫耀登山者的境界
站在高高的恒山绝顶
我试着举起手臂
攀援一种看不见的力量
整个身心如旅云中
三
有这样一个垛口
神圣而敦厚
展示历史庄严的直角
朔风吹过荒野
露出远古战士的长戈
风化的土城墙
任胡杨林勾勒线条
吞咽一口断垣上的积雪
苍凉而苦涩
是先祖们脊梁的滋味
这种盐使我的骨骼健壮
头颅高昂
透过指缝凝望太阳
我读懂了血色的涵义
把被灼痛的目光
收了回来
四
有这样一道草坡
质地象梦幻的丝绒
云朵和野花是它散落的经纬
白色羊群漫步绿野
簇拥成一面双色锦锻
点缀着灰藜、山菊、紫苜蓿
这些被羔羊们怜爱的绿色刺绣
在图腾的背面抚摸回音
一声牧鞭炸开的悠长吆喝
繁殖出丰满的和声
这些用本地方言唱出的歌谣
朴实而又亲切
连同玉米、谷黍、莜麦
都是我最初的粮食
沿血脉搏动的方向
深深植入了我的躯体
五
有这样一场冬雪
奏响云中永恒的主题
从塞上羌笛的某个音孔里泻出
穿越历史的烟尘
还原冻结的光阴
丝丝缕缕落入我悠长的梦境
这样的气息
连同晶莹的冰凌花
冬夜清凛的月光
总让我噙着眼泪默默地感动
浸过我所有关于家园的梦
涤洗我的灵魂
六
有这样一种乡土的感觉
蕴含着我的思想
如这片土地下深藏的煤层
缄默而富有
使我忘记所有的文字、书刊
以及所有物质的纠葛
剥开语言的外壳
深入骨髓 逼近呼吸
敲响岁月的洪钟
用生命和热爱为篝火
点燃世上最忠诚的一次献身
注：“云中”是山西省大同市的古称，是梦雨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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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昏的山冈上有一座墓，那是我的墓。
那墓上刻着四句话，那是给她的四句话：“我不应该遇见你；遇见你后我不应该爱上你；爱上你后我不应该不珍惜你；你离开后我不应该一直在怀念你。”
当掉我的花园/换你的回眸/我是最富有的流浪汉/ 当掉我的春天/酌你的微笑/我是最快乐的苦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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