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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三 度 访 美 话 长 笛(作者林克铭老师)
发信人: piy(ping)
整理人: sisi8597(2004-03-17 05:23:43), 站内信件
这篇文章是林克铭老师撰写,上海交响乐团杨朝婴女士整理的。我也是才认识林老师没多久,但马上就感受到了他谦和,智慧,虚怀若谷,不张扬的人格力量。我们刚刚送走的长笛家李学全应该也是这样的人。我觉得,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我不太懂长笛,但我知道,一个人只有首先人正气,他做出的音乐才有可能正气,音乐就像制造音乐的人一样。这条真理早就被太多的人证明了。所以小而言之,选择老师,我认为首要条件就是人要正气。做好音乐,首要条件也是人要正气。让我们从字里行间去感受这个人吧



编者按:林克铭教授,1955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管弦系长笛专业,随即留校从事长笛教学工作。近半个世纪以来,他精心培养的学生陆续不断地考入中央各乐团及上海所有乐团,成为中国各大乐队的支柱。作为中国第一位应邀走出国门作长笛学术交流者,厦门长笛协会《长笛艺苑》特邀林老撰文谈谈他多次出访的见闻和体会,林老欣然命笔。他不顾严重的眼疾,从当年的日记中整理出2万多字资料,撰成此文。从文章中,读者将大开眼界,得到启迪,并体会到一位长笛老前辈可贵的品质:学识渊博、兢兢业业、虚怀若谷、平易近人。


      三 度 访 美 话 长 笛
         林克铭

(一)
1987年,美国长笛家协会邀请我参加第15届年会。在密苏里州圣路易城,我作了学术报告,并担任年会长笛比赛评委……

1986年初,我收到美国长笛家协会(National Flute Association,简称NFA)86-88年会主席Leone K. Buyse 女士(波士顿交响乐团助理首席长笛)发来的一封邀请信:“许多西方长笛家在访问中国后,对上海音乐学院长笛学生的演奏水平和您的教学印象很深,评价很高。因此请您参加1987年NFA在密苏里州圣路易城的第15届长笛年会,并在年会上作题为‘中国民族笛子和西洋长笛在中国的发展史’的学术报告”。过了不久,我又收到NFA长笛比赛评委主席发来的另一封邀请信,请我在年会上作“青年艺术家长笛比赛”的评委。我收到两封信后很惊喜,但也有些惶恐,因我以前从未去过国外,再说这也是在管乐方面中国第一个被邀去国外讲学和作比赛评委,荣誉很大,责任更大。
紧接着的是两项艰苦的工作:办理出国手续和准备学术报告。当时办理出国手续耗时1年8个月,过程之繁复和艰难简直难以想象。
关于西洋长笛在中国的发展史的准备,这比较好办。因为闭关政策,原来中国是没有长笛的,随着帝国主义的入侵,军队领先,军乐队中常使用的长笛就在中国出现了。根据这个思路,我考虑去五个城市调查:1.上海。因为上海是殖民主义的重点入侵城市,受外来影响,上海最早成立了交响乐队(它的指挥就是著名法国长笛家雷慕萨),再接着就有了中国最早的音乐学院,可以说上海是中国最早有长笛的城市。2.哈尔滨。这里很早就是俄国的殖民地,很早就有了交响乐队和音乐学校。3.长春。由于日本的侵略需要,在长春扶植了伪满政权,有了伪满皇帝和皇宫,同时也有了日本乐师组成的宫廷乐队,后来乐师逐渐由他们培养的中国人取代。4.沈阳。这里是东北重工业的基地,由于工业发达,形成了东北的政治文化中心,当时政府从长春和哈尔滨抽调了很多音乐人才去沈阳,包括哈尔滨的鲁艺和一些乐队人才,音乐学院和乐队就在这个基础上形成了。5.北京。解放后这里是中国的首都,自然形成了政治、文化中心,全国许多优秀人才包括音乐人才都集中在北京。
我利用假期去访问这五个城市,但困难很多。因年代太久远,有许多人早已去世,有的远走他乡甚至移居海外。我只好听一些中年人讲述他们从前辈处听到的零星史料,虽然不完整,但总的脉络还算理出来了。我最大的收获还是上海,上海交响乐团和上海音乐学院的资料室资料保存较完整,给我的帮助很大。我以这些史料谈到长笛的发展,也就有了根据。报告的这部分在年会上获得了成功
关于民族笛子的历史问题,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大难题,一时间不知从哪里入手。上海的专业老师和学生没有一个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正当我束手无策时,有人提议我去浙江找笛王赵松庭先生。于是我趁暑假专程去杭州向他求教。
听说赵松庭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因家境贫寒而失学,但通过自学文化和竹笛,成为学识丰富之人。他对民乐的理论和历史研究很深,尤其在考古方面,有很高的声望,挖掘出来的古老笛子都由他作鉴定。
与他见面后,我感到这位老前辈平易近人,亲切得很。从他那里我知道了浙江省河姆渡曾发掘出七千多年前用动物腿骨做成的骨笛,赵松庭曾试奏过,骨笛发音清脆悦耳,音准也不错,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世界上最古老的笛子。在其他一些考古发掘出的文物中,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笛类乐器,制作的材料五花八门,金属、玉、石头、陶土、竹木……比如“两头笛(双身笛)”,笛身上一个吹口,两边各有几个指孔,可以同时吹出两个不同的曲调,形成二重奏。因吹奏力度无法达到要求,所以未能流传下来。还有陶土烧成的“杯柄笛(笛柄杯)”,看似酒杯,还有握柄,柄身上有吹孔和指孔,酒喝完后就可以乘着酒兴横过来当笛子吹。还有一种乐器“埙”,陶土制成,因比较难吹,音量又小,几乎失传。由此可见,我们的祖先有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和创新精神。种类变化虽多,但一直延用到现在的也只剩笛子和箫两大类,这说明它们能经受时间考验而流传下来,无非是性能优越、演奏方便、音色美好。
我很幸运,出国前在学校遇见一位美籍华人长笛家,他到我校学笛类乐器,正准备回国参加这次年会,于是我请他在我作讲座时做我的助手并示范。
在美国演讲时,我除了演讲,还展示了一些我带去的民族笛类乐器,并将竹笛研究大师赵松庭赠给我各种古乐器图片在大会上传阅。这样既有实物又有照片的展示,还有现场示范演奏和录音,使外国朋友们有较生动和直观的印象,他们对我们民族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感到非常惊奇,十分尊敬。这样,讲座获得轰动性的成功。NFA还特将我的论文全文发表在他们的学术杂志《长笛季刊》(Flute Quaterly)1988年冬季刊13卷第1期上。
这次年会上我的另一任务是担任“青年艺术家长笛比赛”的评委,评委中还有1名英国人和3名美国人。初赛是通过录音带评比的,筛选后的6名选手将参加复赛和决赛,他们分别来自英国、瑞典和美国。第一名瑞典人,很不错;第二名美国人Tallon S. Perkes,他吹奏时运气有问题,影响音色和音量,只得屈居第二;第三名差距较大。比赛后,我给Tallon S. Perkes上过两课,基本解决了运气问题,演奏上大有改进。为了表示感谢,他送我一支1925年造的Haynes长笛,他说这是他的启蒙老师送的礼物。就此,我在大会上的任务圆满完成。

(二)
自那次年会后,我前后三次访美,在各大学开长笛讲座、上大师课。我去过美国21个州,30多个城市,访问过20多所大学,真是大开眼界……

年会结束后,很多人来向我祝贺,有些长笛教授还要求我去他们的大学作讲座和上大师课,因为要求的人数很多,我一时不知如何安排。于是NFA出面,替我科学地安排最合理的路线,解决一路上的交通、食宿等问题,他们想得很周到,连我的私人访问也做在日程中。我只需手握一大叠机票,严格按计划进行,直到用完最后一张机票回国。由此可见他们工作的高效率和计划的周密性,真是令人佩服。反观我申请办出国手续,差距实在太大。
我访问了许多大学,内容都是学术讲座和上大师班课。讲座是无法事先准备的,因为每所大学的要求不同,一般讲座后还要回答师生们提出的问题。总结下来,我所讲过的内容有:“呼吸、口型、手指要领”,“运气、力度、吐音训练”,“技术训练问题”,“谈谈长笛业余教育情况”,“学制、学习内容、考试教材问题”,“如何招生及入学考试”,“如何识读简谱及运用”等等,教师和高年级学生关心教育方面的问题,而学生则关心具体的技巧问题,总之都是他们师生感兴趣的问题。讲座后的提问和回答也非常重要,我总是努力做到简单明了,这样我的讲座更加全面和完美了。
关于上大师班课,以前我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历,说实话,我非常紧张。我不是大师,紧张是必然的。面对许多NFA的教授们,他坚持请我去他们学校访问讲课,最后我还是答应了。如果说我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还不如说是这些善良的教授们的鼓励,把我推到舞台上去的。大师班课听众较多,除了长笛专业师生外,往往有许多选修长笛的学生,还有些出于好奇,来看看中国人是怎么上课的。大师班课多数在学校的音乐厅或大礼堂进行,有时也安排在学校的教堂或大型梯形教室里,人数少则三、四十人,多则一、二百人,也有四、五百人的。我认为在这样的场合上课必须显得很自信,那么学生也很快会平静下来,恢复他的自信,这样我们才能配合好。上课时我还得尽快掌握他的长处,及时表扬,那么他就更有信心,就能更好地和我配合。第一次上课,我很紧张,但待第二个学生上场时,我的自我感觉要好多了,上课效率更高了。美国学生大多很坦诚,他们会很热情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学生反映灵敏,能作出较明显的改进时,他们甚至会鼓掌,这样一来就达到了我的要求,拉近了我们台上台下的距离。学生们不仅作为一个观众,也作为参与者在上这堂课,台上台下共同研究探讨问题,这样使我们更有亲切感,被上课的学生更有信心,更容易接受我的指导和要求,这样效果更好。我不喜欢在台上像权威一样指手划脚,我毕竟不是权威。当整个大师班全部上完,获得好评后,我终于轻松下来。
说轻松并不轻松。几年后我又应邀去开大师班,虽情况要好些,但我仍会感到紧张。我心里很清楚,我毕竟不是“艺高胆大”。如果不提Rampal、Nicholet、Graf、Marion这样的大师,如果我能像年轻的金塔先生、陈三庆先生、倪一珍小姐那样的高水平,大概我就不会紧张了。
我在三次应邀访美上大师课的经历都差不多,有些经历我必须讲给大家听听。有一所大学的学生听说有一位中国长笛教师将给他们上大师课,学生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什么?中国教师来给我们上长笛大师课?大概我们只能吹些中国乐曲给他听了。”但后来我大师课上得较成功,教授后来告诉我,学生的看法都转变了,觉得大师班对他们帮助很大。
又有一次,某大学的教授推荐她最好的两位学生来上大师课,但其中的一位突然表示不愿意上了,我无可奈何。可是等我上完课后,教授又来找我,说刚才不愿意上课的那位女学生现在非常愿意来上课。我发现那位女学生的确非常好,领悟力极强,反映灵敏,学新方法非常快,接受能力极强,很有才华,更可贵的是乐感极好。我不过是对她的运气和呼吸进行一些调整,半小时后她的音色、音量、力度、音准都有明显的提高。她高兴得很,并激动得跳起来,紧紧地拉住我,非要拍张照片留念。
还有一次,我在犹他州盐湖城州立大学上完大师班课。准备离开盐湖城的前晚,教授特地赶到我的住地,给我两百多美元,说学生们上了大师班课,都觉得很有收获,解决了很多问题,对他们很有帮助,他们非常激动和感激,这些钱是给我在旅途上零用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心里有些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我在美国去许多学校访问,都由N.F.A.和各学校联系,作为友好访问,我所有的旅费和生活费用都由N.F.A.包了,学校也不用支付报酬。但即使这样,还是有四、五所大学校方给了我报酬,我情面难却,只得收下。但这次是由学生们给钱,这是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从来没有过的,何况这些学生辛苦打工,挣来的钱为付学费和生活费,很不容易,我怎能拿他们的钱。我希望教授去还给他们,并向他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我说他们的友谊将永远保存在我心里,我当即将款子还给了教授。第二天早上,教授开车送我去机场,下车后发现那些学生们都来了。为首的一位女学生拿着一个大信封对我说,前天他们同学们在一起凑钱时有两位学生不在场,现在他们也来了,并当场凑了钱给我。他们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来表达他们的友情和谢意,于是就用这最糟的、最不值钱的办法来表示他们的情意。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收下这信封,没有其他办法。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我只能说:“祝你们身体健康,学习取得更大的进步。祝你们前途辉煌、幸福!”“你们的情意我会一直保留在心里,希望将来能再见到你们。”那天晚上我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也没有睡好,我究竟做了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尊敬?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我希望有机会再去访问他们,再为他们讲学上课。由于健康原因,我不可能再去访问他们,我只能在这里遥祝他们健康,前途美好,事业上有很大的成就。
还有一件值得纪念的事:1987年我第一次访美时,在弗吉尼亚州的James Madison大学上过课,教授、学生和我都感到非常满意,大学的长笛俱乐部还发给我一张证书,聘我为荣誉会员,上面有俱乐部主席和教授、学生的签名。极大的荣誉,极其友好的表示,说明我的教学得到了他们的肯定和赞誉。这张宝贵的证书至今还放在我家中的玻璃柜里。1992年我再次访美时,这所大学又请我去讲学和开大师课。像这样多次请我的还有三所大学,其中Temas的Danton州立大学就连请我去了三次。
由于第一次的成功,我后来又于1992年和1996年受邀去美国许多大学讲学和上大师课(后来又访问过法国和加拿大)。在我前后三次访美进行的教学、学术活动中,我去过美国的21个州,30多个城市,访问过20多所大学,大开眼界。

(三)
我看到美国最好的音乐学院,可谓名师出高徒;不过同时我还看到我认为最差的音乐学院……

我所访问的一些非常著名的大学音乐系和音乐学院给我的印象很深,水平高的当数以下5所学校:1.纽约朱利亚音乐学院,这是一所世界著名的学校。长笛教授Julius Baker在美国是最有威望的,他上课示范很精彩。我听过他三个学生,个个音色华丽,技术辉煌,乐感极好,非常吸引人。Julius Baker作为美国最优秀的长笛家是令人信服和当之无愧的,他培养的学生在美国甚至国际乐坛上,都是非常优秀的。另一位长笛教授Sam Baron上课时因年龄原因不作示范,他讲解和分析乐曲、介绍作曲家及作品的时代背景非常详细,他的学生声音较干净,吹奏乐曲的每一句,每一个音都经过仔细考虑,很有说服力,乐感极好。他也是一位很优秀的教师。我觉得Julius Baker教授的学生会成为出色的长笛演奏家,而Sam Baron教授的学生将成为优秀的教师。2.密歇根大学,长笛教授是Brian先生,他曾在中央音乐学院工作过。他的学生都非常优秀,我国出色的青年长笛大师金塔就曾在此校师从这位教授。3.弗罗里达Tallahassee州立大学,长笛教授Charles Delaney有一套独特的教学训练方法,他会把一些并不太难的练习曲(如柯勒练习曲1-3册(作品33),安德森的作品)做一些变化:在力度上,把p练成f甚至ff,或者反过来由强奏变成弱奏;在音高上,将练习曲吹成高八度或低八度;在速度上,比正常的要快得多。他规定在做到这些要求时,音色和音准绝对不容许马虎,这样一来,本来不难的练习曲就变得很难了。当学生全部做到要求后,再恢复原来谱子吹奏,就显得非常轻松,无论音色、音量、力度各种要求变化都能做到轻松自如。我听了很多他的学生的演奏,觉得是一种享受,我得到很多启发,学到很多东西。4. 斯坦福(Stanford)大学是一所非常有名的理工科大学,出了许多诺贝尔奖获得者。这学校的长笛教授是Frances Blaisdell,很有威望,被称为长笛第一夫人。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时,美国乐坛非常保守,交响乐团不接受女性演奏员,而她因出色的演奏,被著名指挥家托斯卡尼尼(Toscanini)录用,进了纽约爱乐乐团,因此引起了轰动,开了妇女参加乐队的先河。她一直以独奏演员、乐队演奏员、室内乐演奏员的身份活跃于美国及欧洲各地,同时又担任纽约曼哈顿音乐学院的教授。她从纽约退休后移居加州,担任斯坦福大学长笛教授。她今年已92岁,仍然在斯坦福大学教少数学生,头脑仍然非常清晰,还经常与她的女儿吹二重奏、演出室内乐,真是精力惊人。目前主要由她的女儿任教。5. Interlachen艺术学院,这有点类似中等艺术学校,学科有音乐、美术、戏剧、舞蹈、摄影等。该校的毕业生考大学,比普通中学生有很大优势,他们也可不升大学直接到社会上去找工作,而且他们往往比那些普通大学的艺术专业毕业生有更强的竞争力。
我访问过的其他多数学校只是中等水平,虽然也有一些尖子学生,水平很高,但大多数学生都只限于中等。
这里要提一下我曾见过的差的学校,水平之低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我听了一位女学生吹夏米纳德(Chaminade)小协奏曲,可怕的是她根本就没有节奏感,不会也不懂如何打拍子,吹出的错音一串又一串,她自己根本弄不清楚到底错在哪里。另一位学生吹多普勒(Doppler)的《匈牙利田园幻想曲》,低音怎么也吹不出来,中音声音又闷又细,高音拼命逼,还一直在发抖。我听了他们的演奏简直不知从何入手,只好说“谢谢你们的演奏”。我问教授有多少长笛学生?她说7、8个,水平都差不多,只是这2位学生程度较深。我甚至怀疑这些错音、节奏问题教授是否听得出,她是否纠正过这些错误。但愿我这次看到的是全美唯一的最差的学校。1996年,我在纽约的长笛年会上见到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的阿赫杜(P-Y Artaud)教授,他告诉我他也曾经在美国底特律一所大学碰到相同的情况。我想告诉大家,如果要去美国留学,选择学校千万要慎重,否则会浪费时间和金钱,也浪费了你的精力和青春。

(四)
美国和中国在长笛教育和思想方法上确有很多不同之处……

我三次访美,看到美国和中国在长笛教育和思想方法上有很多不同之处:1.美国长笛普及率要比中国高得多,全国不论城市和乡村,几乎每所学校都由管乐队,而我们只限于大城市,中小城市就较少有,农村和边远地区则更少。当然现在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长笛普及率已逐步提高,少数农村也开始有了管乐队。2.美国孩子学长笛是因为爱好音乐,为了提高文化修养,而我国却有相当部分的人带着功利主义的目的,为考级,为加分进好学校,而且愈演愈烈。我想如果有一天取消了加分,肯定有不少人不再学长笛。3.美国大多数学生学长笛是从参加学校乐队开始的,指挥对学生的培养只要求吹好乐队,节奏要准,音准要好,视谱要快,演奏员之间会自己配合协调,指挥的要求会尽快做到。美国的学生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所以他们乐队、重奏能力很强。我听过许多这样的乐队,总体很精彩,但个人演奏就是另一种感觉,比如发音不好听,演奏较勉强,不够细腻等。虽然如此,他们中间还是会出现很多优秀而全面的人才。我们则相反,大多数学生一开始就请较好的老师单独辅导,很注意方法,训练严格,因此单独演奏起来很理想。但是一旦合奏,效果往往很糟,视谱慢,学生又不懂得如何相互协调。这不能不说是很大的缺憾。我认为我国大多数的长笛教育是很不全面的,如果能把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会更理想。
美国长笛教育面临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由于长笛非常普及,吹得优秀的学生太多,很难找到工作。但同时,学生进入社会改行后,长笛业余活动就搞得轰轰烈烈,非常出色。我去过一个5-6万人口的小城市,30-40人的“长笛合奏组”就有6个,合奏水平很好,很动听。

(五)
我的希望……

我感到我们未来的长笛家们前途无量,学成后,要找工作不会太难。因为我国经济发展到一定时候,文化也就会大发展,乐团和音乐学校也会成立更多,长笛教育将更普及。我希望我们长笛工作者们共同努力,改进我们的教学,培养更多的人才。即使无缘进入专业团体,业余组织高水平的长笛音乐活动,提高自身修养,也未尝不是美事。
大家共同努力!

2004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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