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ighpoint(泓江)
整理人: clarafire(2004-03-02 17:00:5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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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从多伦多回来,让我逃过了一劫,不用整天对着几个按钮按个不停。一开始我以为我会疯掉,我深恨朝九晚五的生活,最近连做梦都会手指酸疼,那几个颜色不一的按钮晃得我心脏乱跳。后来我发现自己还没疯,又以为还得等两天,就一直等到了我妹回来。今天下午坐在我妹的电脑面前发呆,突然醒悟过来自己疯过了,不然不会把前几天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但凡是个正常的人,就不会突然把某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忘记掉。而且这不可能是我故意想丢掉些什么,把手伸进脑壳里把它们掏出来,因为人越想忘记什么就越忘不掉。
今天下午我先是坐在我妹的电脑面前发呆,尔后就紧张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我突然发现前几天的记忆全无,那几天之前的事情却记得很清楚,于是我开始琢磨起自己的脑袋来。我们是知道的,人的脑袋出不得半点差错。在我看来,死掉都不算悲哀,千万不能变成傻子。但是基于今天下午发现的症状,我想到街上乱跑乱叫一气,或者抱着哪个熟人大哭一场。想这些的时候我拳头禁握,牙咬的咯咯作响,当我发应过来的时候十分忧虑,十分想找个人证明我的脑壳没有坏掉,那些症状只是无聊的日子凭空捏造出来寻我开心。
下午我在等我妹回来。现在我想,她应该到楼下,或者已经在上楼了。虽然五分钟前我也这么想过。因为让我坐在她的电脑面前一下午,对于她的电脑是种莫大的损耗。我喜欢下载各种东西到电脑上,我用过的电脑一般病毒都会很多,还有一次冬天我打开机箱,把脚伸进去取暖。这些事情我妹是知道的,所以为了她的电脑她绝对应该早点回来。综合上所述,我认为我和她同样急切地希望见面,所以她十分不该中午的时候突然跑出去。我甚至觉得如果她不跑出去说不定我就不会莫名其妙地丢掉了前几天的记忆。
如果是个正常人的话,他肯定坐不住了。我这么想了一下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并打电话给我妹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柏联,还有一会。”
“你赶紧回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嘛”
“你回来再说”
“我一会回不来,到底是什么事,很急?”
“嗯,我问你,前几天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没心情和你说这些!明天下午三点半在圆通寺做法事,你两点给我到。”
我妹说完就挂了电话,留给我更多的疑问让我十分不安和痛苦。为了避免再受折磨,我睡着了,梦见的事情很清晰,大概是这样的——医院里面有很多病床,而我守在一张旁边。病人因为做手术把头发剃个精光,喉咙被割开了口子,靠呼吸机呼吸,手上插了两个针管,同时注射着两种液体。由于肾衰竭不能排尿,床上的人全身开始浮肿,我必须随时注意病人的血压和心率。后来很多人涌进病房,有人失声痛哭,有人昏了过去。
当我睡醒的时候我妹打电话来,说注意香和蜡烛,烧完就点上新的。我看见我姨的照片放在香炉后面,两边是一对白色的大蜡烛,突然思念起她来。过年的时候我姨叫我去老挝陪她过年,顺便在那帮帮忙,结果到现在还没去成。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也没有时间跑去老挝,我想着明天圆通寺的发事,抱着枕头打算再睡一会。
---- 今晚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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