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tmiao(冰火§在风中听你)
整理人: benemore(2002-06-23 05:18:0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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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转)
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南国依然春风拂面,阳光明媚. 两年了,没有她的任何音讯,我精神上的故乡已毁灭,我再也没有地方可以从头开始我的生活了,茨威格如是说,我虽然没有想到和我爱的人一同死去,我虽然没有被击垮,包括病痛与无助,但在命运的面前我已经被掠去一切,掠去我所赖以生存的精神家园,上帝施加给我疼痛,更无情的掠去了我的精神家园。白天,我去了深圳市公安局,找到了栖子的家的地址,而后迫不及待的按图索骥,来到了这里。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这个偏僻的角落很难让人引起注意,然而在我心里这里无异于犹太人心目中的耶路撒冷,是我心目中的圣地。我战抖着敲响了这间普通的单元房……多少次,我从梦中设想过我们的重逢,幻想着在这个迷乱的城市一个红色的咖啡厅里,一个长发飘洒,纤细小巧的身影站在我的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飘来“是……是……你吗?”我猛然立住,继而肩部颤抖,镜头从容的透过一盏飘忽不定的火焰,我慢慢的转过身体,一双氤氲的眼睛,一张苍白美丽令人心碎的脸,定格,镜头在两个人的眼中切换,特写--我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刹那间烟雾蒙蒙,另一个特写--我微微翕动的嘴唇“栖子,我终于找到你……”泪水,缓缓涌出,滴落在空中……(音乐起)---一个活生生晃动的王家卫电影诠释。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浪漫,没有烛光,没有轩尼诗,没有熟悉的第五大道淡淡的味道,在一个暖暖的下午,我敲响了门,在一个陌生的地域,一个满面风尘的男人,拿着一个肮脏的旅行包,敲响了一扇紧紧闭着的防盗门,现实和理想的差距残酷的存在着,不管我们承认与否,黑格尔说过“存在就是合理的”,因此人生的残酷自然是理所当然。但是不管怎样,栖子,我的栖子我毕竟来到了你的声边,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如流水时间般。正当我漫无边际的神游时,门开了,一个美丽的少女闯入我的视线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和天使一般的声音
“你找谁?”
是天使但不是我的栖子,我心存幻想,可能是她相依为命的姐姐,
“栖子在吗?”
“栖子?对不起,没有这个人“少女淡淡的说
“是雁栖子,她是住这里的。”我生怕她不信,匆忙拿出从公安局拿出的条子
“没有……”她疑惑的摇摇头
“谁啊?”屋里传出一个粗粗的男人声音
“噢,找人的,叫雁栖子”少女慌忙的解释
一个大大的脑袋探出头,一股冲头的酒气让我恶心,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雁栖子,是雁菲菲的妹妹吧。”胖子呐呐自言自语
“是是是”我向垂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是她的老同学”我慌忙的补充
“她们不住这里了。”
“那她们在哪?”
“我哪里知道?”胖子一脸的不耐烦
“她们把房子买给我了,到哪我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胖子很粗鲁,我鄙视这样的男人,换作以前的我会扭头就走,但今天我知道是绝对不会的,哪怕他把唾液涂在我的脸上,我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擦去。
“那你有没有她们现在的地址?”我新惊胆寒的提出了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已经不能够再被拒绝
“没有!不知道!对不起!”他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恶狠狠的句句话象刀子般扎进我的心里,让我坠入死亡地狱,不能超生。
门在我的绝望中关闭,里面传出胖子粗鲁的声音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陌生人搭话,谁知道他是那路神仙……”
我晃晃悠悠的走上大街,才想起我的包还在那门口,我也不想回去拿,走在路上,精神恍惚,口干舌燥,一切显得真真幻幻,阳光晃动着我的大脑,我感到呼吸困难,血液凝滞。——“当你爬上了山峰之后,你才发现一切都是虚空”——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大,我落入深渊,无去无从。
潮湿、发霉的空气顺着窗子滑过玻璃流进这间廉价的旅馆,烟草和酒精混成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鼻翼拌着我的喘息在一张一合,充满雪花的电视机在后半夜嗤嗤的梦呓着。我躺在脏兮兮的沙发上静静的抽烟,看着地板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发呆,不可否认,我醉了。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个地方,我要找到她。”我依稀记得我在酒后对被我用酒瓶砸醒的老板呓语,他睡眼惺忪,一脸骇然。
在2000年的2月,我进入了一个叫CASL Biomatrix Systems Co.Ltd的港资,开始了我充满希望而又百无聊赖的生活。资本家是很残忍的,我根本没有多少属于我自己的时间来完梦,我用几乎所有的时间来漫步在深圳的大街小巷中,紧张的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美丽的姑娘,眼中经常产生这样那样的幻觉,精神高度亢奋,视力急剧下降,我想我已经疯了。我知道我这一生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是我仍在守望,希望她有一天会突然的出现,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不再忧伤的微笑。我希望一切都能再从美好开始,我知道这个希望是多么的卑微。
夜,12点 40分,月光如水.“今夜不太晚,相约安树下,这里是调频144兆赫,午夜心语,我是主持人妙子,不知道大家留意了没有,今天的星星…………流星雨就是天空的眼泪……爱情可以飞过大海,爱情可以追过未来,只要我们相信,爱情就可以永远存在,愿天下有情人相情相爱,永不分开……”南国,深秋的夜,我将香烟一根一根的点燃,烟雾缭绕,想起远在千里的蚌埠,那个激情洋溢的城市,那个绿草茵茵的操场,我和栖子头枕着头,看天上的星星,看草尖的流萤,无数次相约永远在一起共赏星光,我悄悄摆弄着栖子的头发,偷偷将手从她的腰中抱过,栖子猛然抬头瞪了我一眼,但目光很快就变的柔情似水,轻轻又将头放在我的肩上任由我想入非非。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看星星早已成了简单的奢望。我渴望今夜看见流星雨,急切的想知道天空流泪是否也和我一样。天空中有一点点的星光,但是没有那些我渴望的落泪星雨。
那段时间了,我被工作,追寻,思念压的喘不过气,只有每天夜里打开录音机,听着妙子用那磁性的声音娓娓讲述人世间凄美绝伦的爱情。
我同时也去酒吧,我喜欢里面的麻木,但我鄙视那里的爱情,他们有多少人能真的用时间和感情做赌注?只是在时间的年轮里随意地划下一个轻率的誓言,然后等得到肉体的快感后便抽身而去,无须理由,无须借口,简单而快捷。我喝酒,我烂醉,我从容的请那些黄头发白头发红头发的女孩喝酒,并纵容她们一次又一次挥霍光我钱包里最后一张大票,然后冷酷的将她们从我的身边推开,我从来没有渴望过新鲜刺激的生活,也不允许自己的放纵。大得吓人的音乐轰隆隆地在耳边回荡,那些音符像是在房间里追逐嬉闹,都聚不到一块儿,这儿实在很有趣,有涩涩的音乐和疯狂的人,有着无规则的生活和刺激夸张的理念,有着后现代主义女孩和前卫的爱情,但是没有栖子,没有那个百分百女孩,没有她灿烂的笑容,没有她羞涩的拒绝,所以一切在我眼里都索然无味,全然引发不出我的热情,“放纵与谎言齐飞,复古与前锋一色 ”王勃气死了。
生活有时真的很幽默,我不得不承认,我与这里格格不入,我也不得不承认。有时清醒问自己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但有时在同样清醒的时候我问自己——不喝酒又能做什么。我感到自己是自相矛盾的,我也是一个俗人,我很难过。
我很快的厌烦了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我用一个月的薪水买了一台二手电脑,一发不可收拾的迷上了网络,我喜欢在黑夜中交流,听着键盘在我的手中轻轻的颤抖,文字在眼前细细流淌,这符合我受的教育,比较文雅,比较含蓄,比较隽永,比较虚伪,我在深圳热线注册,系统提示我输入昵称和真实姓名时,我停驻了,耳边忽然响起妙子“今夜不太晚,相约安树下…………”,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想起了我魂牵梦绕的栖子,想起我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一时间万念俱灭,心如死灰,我缓缓的在屏幕上敲出:
昵称——“安树”
真实姓名——“安树”
这个城市本就不属于我,我也没有必要留下我的任何痕迹,一切随风去吧。但是栖子,对你,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而且坚信我会找到你,周围的一切是如此轻浮,生命是如此的轻浮,轻浮的让我不能承受之轻,你会上网吗?我们会在另一个空间相逢吗?我幼稚的可笑,但我宁愿幼稚,如果白发宫女今尤在,还在继续细说天宝的遗事,我愿意和她们一起感触着怀念,也宁可早生一头白发……我靠在转椅上,我长嘘了一口气,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安树。每天夜里,我都要打开广播,听着妙子如诉如泣的悲欢离合,泡一杯咖啡(我只喝雀巢,到今天也是,并不是小资格调,是喜欢独有的苦涩),我出入于各BBS宣泄情感,张贴着我的未来;我也在和天南海北的男人女人们聊天,排解我漫漫的寂寞……白天,我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混于人世,夜晚,我回到我的斗室里,任香烟缭绕,任思绪蔓延,空虚无聊的度过我的青春岁月,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可能将永远这样浪迹人间,直到有一天,我打开收音机,从电波里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妙子是这样开头的“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床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电视里夜间剧场正在放《人间四月天》,徐志摩与陆小曼正在情思两处闲愁,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羡慕他挥一挥手的潇洒,但我不敢自比诗人。和昨天一样,我手捧一杯雀巢咖啡,任凭思绪肆意的奔驰,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想念的翅膀歇下,于是写下了这个还没有结尾的故事,或许可以将我的回忆永远地保存在此刻,直到……
注:○1没有想好名字,于是匆忙中借用大师米兰-昆德拉同名巨著,汗颜汗颜
○2君问归期未有期,
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床烛,
却话巴山夜雨时。
引用唐代诗人李商隐夜雨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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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轻诉:风是流动的
█┃风中┃█ 风男孩也是灵动的
█┃听你┃█ 他重视心境
█┗━━┛█ 从来多过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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