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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leilsp(*青影之帜*) 整理人: lalala-o-(2004-02-27 22:46:17), 站内信件 |
| 说给冷默（一）
[变故] 母亲的葬礼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举行。 默默依然惊恐的睁着她空洞无助的大眼睛，望着身着黑衣戴着白花的送葬人群。 “孩子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当她的小叔把她从那个黑暗的衣橱里抱出时，身旁的法医肯定的说。母亲就惨死在那座放衣橱的屋里，人们无法从默默嘴里问出一丝半点关于整件事的经过。她不哭也不叫，只是目露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小叔抓着默默的小手，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雨水不停地从伞尖滴落，默默禁不住用手去接。突然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矮的小男孩，挤进了伞里，此刻正用自己的大眼睛，调皮的望着她。“你是谁？”默默眨眨眼睛问道。小男孩并未答腔，只是一探身，动作熟练的亲了一下默默。她本想躲，可还是迟了，于是大哭起来。小男孩狡黠的一笑转身就跑开了。 “怎么了，默儿？”小叔蹲下身问道。她不答言，仍是哭。“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众人劝慰道。 男孩的相貌在亲她的那刻，做了永久的定格。她记住了那个下巴和眉心各有一个如泥点般圆润黑痣的男孩，而且久久不忘，时常在梦境里记起。 父亲没有在葬礼上出现。默默不久后才知道原因。他在得知妻子被杀的消息后，便精神崩溃，疯掉了。 原来父亲那样深爱着母亲。 父亲的万贯家财，顿时成为了亲属们掠夺的对象，虽说小叔已极力劝阻，但也只是劝住了这个，那个趁其不备拿走了某样东西。每天都会有一些打着各种幌子的亲戚们顺手牵羊拿走默默的家中的东西，甚至包括小叔的姐姐，默默的姑姑们。 每天，默默就坐在自己家的门口，看形形色色的人拿走家中的各种物件，小叔则不住的劝阻这个，说说那个。可是来占便宜的亲属毕竟太多了。她很诧异，为何在母亲死后，家中会突然多出这些许人来，而且行色匆匆，面目陌生。一个个兴高采烈地搬走或拿去家中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她刚5岁的眼睛中满是疑惑和不解，但当有人试图摸她的头时，她马上会惊恐的后退，后退…… 小叔最终借助于法律才平息了这场掠夺。当小叔抓着她的小手，望着已有些空旷的大屋时，泪光点点。“小叔，你怎么哭了？”默默不解的问。 当她再次见到父亲时，几乎不敢相认。这是那个平日里西装革履，气宇不凡的父亲吗？满脸污垢，口水和鼻涕在脸上涂抹得像幅抽象画，头发如乱草般蓬乱，唯有病号服稍显干净。默默躲在小叔身后，不敢靠前。关于那场变故的记忆就此定格，嘎然而止。 [决定] 爷爷、奶奶和小叔不久后搬过来住。奶奶因为这场变故又凭空多了许多白发，毕竟这是她迄今为止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爷爷则终日摸着默默的头长吁短叹。“爷爷，我们为何要姓冷呢？”显然老人没想到如此小的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愣在那里。 夏天的夜，荧火满天。默默通过窗子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是的，她惧怕黑暗，所以她怕一个人睡，也怕闭上眼睛，因为她总会梦见那双曾抓向母亲的大手，向她抓来。 “烨华，你可要想好了，默默那么小，你这个决定可能会影响你一生。”奶奶意味深长的声音。“妈，我想好了，默儿不能没有人照顾，我决定从学校搬出来，住在这，这样照顾默儿方便一些。至于保研的事，我觉得放弃这次机会，不等于永远没机会考研究生，等默儿成年后再考也一样。”“那默默总有长大的时候，你和她住在一起，好说不好听呀！”奶奶接着讲道。“我可以请个保姆回来嘛！那时我想我已经工作了，请个保姆应该不会太困难吧？”小叔说。“哎……”奶奶的叹息声，直达默默心底，像一抹迷雾缠绕在心。可惜那时她太小，对这一切完全不懂。 幸亏小叔考的是父亲创办的公司所在城市的大学，也幸亏小叔不像她的姑姑们那样的自私冷漠，默儿才能在这场变故后，尚有份值得期待的温馨。 爷爷、奶奶不久便走了，他们记挂着家乡那几晌地，那是他们一年的收成。小叔自那日后便搬来住下了。他本想把默默送整托，但听说那样的话，孩子会很苦。没办法，小叔只得白天带她去自己的学校一起上课，晚上再回到那所大房子里。 默默便是在那里看到那些厚厚的书籍和笑容满面的叔叔阿姨的。他们时常会带给她各种好吃的零食和好玩的玩具。课间休息时，还会有些漂亮的被默默称作阿姨的女生陪她一起玩。似乎幸福又重回到她的身边，她多想把那一刻的心情锁定，永远的固定在幸福的位置上。可是晚上她又不得不面对那空旷的大房子，台灯下默默看书，只会在她哭叫时才会停下来看出了什么乱子的小叔，还有扔在床上的洛克熊，那个每天晚上抱着入眠的布绒玩具，那个她一抱在怀里就仿佛抱着过世的妈妈般的玩具熊。 她怕寂寞，但更怕在有人群的地方过久的逗留。无数个反反复复的日夜和无数回在人群中享受的关注与幸福，令她即渴望又恐惧。她终于没有辜负基因里的孤傲天分，变得和她的那些姑姑一样即冷漠又自私。 ---- 爱我的人蛮不讲理!我爱的人处处受气!当我对一个女孩说我爱你时!她却理也不理!当我神气活现时,我最爱的人却没了踪迹,当我最最狼狈时,最爱的女孩却施舍给我一枚硬币!我是如此的不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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