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02-11 17:01:5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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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逼至尾声,我伸了伸酸楚的手臂,摇了摇有些木那的脑子,还是沉默不语。零点的时钟刚过,我的二十岁匆匆而来,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即使我很不情愿的老去,即使我还想做个孩子,上帝却再也不会给我机会了。日渐承担的惶恐已然失去,因为生命里的虚无把快乐和痛苦压得薄如蝉翼,只在指间略微敲打起那些回忆时,才隐隐作痛。可这样又没什么不好。
此时我想起深雪的第八号当铺。那个可以典当良心,爱情,智慧,四肢,亲人,以及灵魂的当铺。用你的典当来换取你所要得到的东西。可往往事后总是得不偿失的。想着自己身体上的一丝一屡,虽不竟完美,但毕竟受之于父母,二十年被岁月和人情磨打的有些衰败,可还是蕴藏着生的无限饥渴。人抱着可能快乐的希望生存下去,结果失望那是命运对我们的考验和选择,我们无能为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得到过爱,我们得到过温暖,即使短如一瞬,毕竟在我们肌肤和记忆上摩擦过,那些印记深深的埋藏在我们的心里,带来未知的感动。
如释重负。在黑暗的夜遥望光明的时刻,我轻轻合上爱玲1945年的书页,橙色的台灯打着卷起的影子,宣告着一场荒凉的故事在我心里的结束。我顿了顿,凝着眼神看了一下那张最为熟悉的脸,她还是高傲的扬起头,让我看了千遍又千遍,回味无穷。我亦说的很多,都只是些心里的彷徨,如同胡见到你般的震彻,他搏得你一笑,又负了你,到底是你们俩人之间的恩怨缠绵,外人说的太多,或扭曲,或夸大本就不存在的恨意和惋惜,那是不是又是你锦袍上的一只虱子呢?让历史的大掸子抖落一下,他们定是摔得粉身碎骨。
我对你还是无言。愿静静的看着你,那所有白纸黑字都在你身后消失,你不带一丝蔑视,把世纪末的华丽宴会再漫长地,漫长地继续下去。直到我消失。但灵魂还会萦绕下去。等待烟消云散的结局。
我已不记得我写了多少字,看了多少书,身后那些热爱的作家,一张张浮起的脸充斥在我的思想可以感觉的到熟悉味道的神经里。张爱玲的身后,有最为影响我生活点滴,处世态度的安妮,我爱她的颓废忧伤,我爱那生命里的绝望;再就是凛然不绝的女子虹影,有时行文极度简练,但沉溺着一种感觉不到的腐烂;旷达处世的王安忆,在五十岁时行文更加细腻深沉,上海的又一个构造者,她对上海的热爱,文字里与爱玲无出左右。还有谁,那些少年作家浮起的脸,郭敬明的梦里花开是否还会灿烂下去;韩寒的出路是不是只在于质问,咒骂和嘲讽?张悦然的那些忧伤,在青春的刹那光环下还能庇护,但是不是离开青春的伊甸园,就注定她的萎谢?这些我无从得知,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走得远一些,在我忘却他们之时,他们还在茁长的成长。
我不相信上帝的存在,但喜欢拿它安慰自己。它在我眼里只是个灰头土脸的木偶,鲜血淋漓的痛苦在扯线时,聊以安慰。于是说,那是无奈的没有结果的抗争,你看看,下面还有一个更身不由己的家伙任你摆弄呢。你该知足吧。信仰有时的确只是一种高明的骗人把戏,把我们的思想洗干净,再套上清一色的隐忍,戒律,再自求一切都是注定,来生能够得到善果。人若是真有来生,那请上帝告诉我,我的爱人是否能够与我同行,那今生的这些狗屁是不是徒劳的只是虚空,既然都是虚空,那何必还要来生。我只要好好的虚空一次,可上帝却说,这次虚空都是错的,你不隐忍,你该孤单。结果上帝也只是一个两面三刀,油头滑脑的小丑而已。
但我还是有很多爱和喜欢,在二十年之前,二十年之后都未曾减少,只是变换着主角。我爱燕姿,我听遍了她所有的歌,上上下下,无心睡眠的黑夜,喜欢那种充斥耳廓的感动。喜欢想着搂着她瘦瘦躯体的感觉,看到那些熟悉的女孩,惹人保护,就让我想起燕姿。我喜欢S.H.E,激情澎湃,中低高音完美融合,唱尽青春所有的欢跃和麻痹;我喜欢香港电影,喜欢那些庸俗的完满的结局所带来的感动和眼泪,喜欢男女主人公,白马王子,灰姑娘般的爱情童话,即使知道不现实。我喜欢在网络上调戏我认识的小妞,因为她们有着与我全然不同的生活和经历,因为她们待我真诚,友善,幽默。
在这个时刻,母亲一定会想起我的时日。我也惦念起她对我的养育和教导。记得,小学的时候,为了等一个萝卜丝饼带给母亲,天很黑了才到家。不过把那个饼交给母亲的时刻,她露出的笑容,成为了我一直珍藏的回忆。现在慢慢长大,却不知道如何表达某种思念和爱,日渐疏远,变得不再习惯问候和相处,凄然一人独处时,反而觉得轻松。这就是所谓成长的代价,我只能欣然的承担,亦有所悔的走下去。
生命的某个阶段担负的使命总要完结。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改变,命运也随之改变。我们离开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相处,相识,甚至相爱,忘却旧的人,旧的地点,旧的时间,只当留给回忆之船的空白船票,它能驶多远是我们无法估计的。只等结果,前程往事回头看,旧人望得新人笑。其间的荒冷也是我们血液流动的因子。桀骜不逊是我们祖先的退化隐藏的本质。
时值我最爱的十七岁年华,竟悄然之间远离我整整三年了。我在网络这个世界邂逅花一样的女子们,结识贪婪如孩童般的男子们,也该有两年了,其中消失的一年,全然是我的厌倦和必须离开的责任。我是不愿再落一字说起她们,总觉得幻觉安逸,温暖稀薄,挥手就会消失。但又不得不说她们。太多的感动和回忆都在那里存放着。我不能熟视无睹,它们引诱着我沉默的石头开出了花朵。
冷凝。这是你在这个世界原本的代号。我喜欢你做的签名,尽管每次都使用不长,被我废弃了。但还是要感谢你。客套的话总是廉价的,我亦只能用这廉价让它不断的重复来增加些重量。不知我们能够合作多久,但我一定在你离开之后消失,我想你那时已经安然的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就不会再多惹你怨恨了。
明美,我对你只有一句话,只是希望你能够永远幸福快乐。
小舞,你的名字好奇怪,念起来如你一般可爱。你和你的佐拉拉,那些美好的有关于青春的梦,我祝福着早日得尝所愿。
秋子,我不知道如何不思念一个人,因为根本做不到,即使像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也忘却不了她。有些伤痛岁月抚平不了,有些思念只会蔓延在我们生命里的每时每刻,愈加浓稠。你有时太过情绪化,这样对身体不好。我们都该试着慢慢的放低,慢慢的平静心绪。慢慢的自欺欺人的以为忘记。一千遍的谎言便成真理。
一月呀,你的幸福已经撰在你的手心里了,千万要牢牢握紧,不要松开。
贝贝呢,我不知道怎么说你,那种感觉已然随风而去。渐觉得你最近不是很快乐,或许因为我一直不快乐,所以也有这错觉吧。但愿只是错觉。使自己努力幸福和快乐,成为我们唯一能给命运的还击。
思想,你的眼睛有些朦胧,不过就我看来很自信。我在江南生活的那么久,从来就不知外来的世界是如何样子的。你像一面镜子,既投射出文字的影子,又有我所不知的生活余味在里面。对我而言,是一段新的旅程。
你要我健康,我亦同样要你健康,另带幸福和快乐。
我突然只想说那么多。有些人,有些事情,片段之间,都已经臃懒的不愿回忆。生命的钟在时光的摇摆中,毫不吝惜的滴答滴答的夺走了我所剩无几的青春。只留下个短短的尾巴,忧伤的溺死在茫茫绝望的弱水里。
一切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未然/写于二十周岁生日时 04/02/11 02:24
修改于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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