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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caozhengyou(2004-02-04 12:18:13),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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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深夜二点半的时候，把《我们仨》读完。我呆坐在床头，一时没有睡意。看着漆黑的夜离光明还是那么遥远，家家温暖的灯却早已熄灭。我这头顶的灯和床头亮起的台灯，一时之间只是照出我寂寞的侧影，青春的落寞伴随着新发出来的豆豆，在我的脸上悄然无息的蔓延开来，如同渔港每日拍打岩石的潮水。我闭上眼睛，安静的把双手交叉在胸前，搜紧些或许会有温暖。 于是我又看到了些新的画面，随着悠扬的笛声飘到我的眼前，渐渐清晰起来。舅舅家的对面有个小湖，每年的夏天莲花扑满了水道，外公就会撑着船在里面穿行，可以捕获到些肥美的大鱼。我记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上过那艘小船，我天生没有水性，即使后来多次想学，亦是中途阻难多多，只好放弃。那些关于水的片段，在漫长的回忆中，渐渐尘嚣而上。诸如六七岁时，曾做长途轮船几日几夜的驶向深圳，或者坐着摩托艇在湖上颠簸的乘风破浪。只是这些鲜明的回忆，味道都已经随岁月流逝，辨不出酸甜苦辣。只是平淡如洗的呈现出来。 我的那些表弟表妹们却是一拥而上的。我记得那么清楚，她们年幼的灿烂的笑容，然后深深扎下去，又令人担心的停顿了几秒，吊着我的心的时候，嗖的一声从水中蹿出，水花飞溅到我微微抿着嘴角，露出淡淡笑容的脸上。我想，我那时是快乐的，因为她们的快乐分散到这童年清澈的空气中，弥漫在我当时纯净的心旁，支起温暖的小火，把我的快乐给点燃了。 毕竟只是小火，间或就熄灭了。长大之后，那个河道乱石填满，劈山开石，山露出恐怖裸露的肌体，飞起的尘沙是它的眼泪还是凝固的血液粉末。我很难过，但依旧一句话也说不出。也不问，这个小湖是不是随着外公的离世，一并只能从现实里消失，成为记忆里的世外桃源。 他们的脸上也多了世故，盛夏的时候可以去镇上满是漂白粉味道的游泳池里。他们不再欢快的扎上扎下，只是慢慢的来回游动，来耗费夏日漫长的燥热和无聊。我亦是不会去这泳池，他们几次说可以教我，带着个游泳圈，三下两下就学会了。我断然拒绝。我讨厌浑浊的水在我的肌肤上摩擦，我讨厌无谓的男女在那里嬉闹，我讨厌，我们内心的清明已经随时光流走，只剩下些干涸的污浊水潭。我就是讨厌，我以大声的愤怒驱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他们日后便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对我的勉强向来遭自这种结果，已经是我司空见惯的任性了。多大都是一副随时翻脸的样子，有时，就是不愿意隐藏这性情。宁愿把别人扎的满身是孔，喷出怒气，也不愿委屈自己看他人脸色。 但我还是怀念外公在的日子，那个温和的在一旁看书，一旁享受寂寥快乐时光的小孩。你知道吗，我有多累多难过，一切不可回头，你们相继离开我，那里的庭院破落，外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们的子弟们各散东西，一年到头也聚不上一次。我自言自语的望出去，越说越无奈。 我现在在站在那里，只是偶尔看到些鸡啊，狗啊，四散的奔走。那头老黄牛也已经不见了。庭院本来都是干净的，现在很多来年的落叶在那里无尽的腐烂，石头都崩塌了，碎成一块块的。舅妈和舅舅都老了，满是生活辛劳的皱纹。我只能呆着，对着电脑屏幕或者电视机发呆。或者偶尔摆开架势，搓上几圈。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的手脚偶尔颤动，看着你的遗像，凝视好久，突然很想穿越这个空间，回到过去，轻轻的蹦上那小船，让你荡啊荡，荡到湖的深处。湖水多么碧蓝，天空多么澄净，鱼儿多么欢跃，莲花多么红耀，而我又多么快乐。 而那时你会不会吹起什么调子。来自乡间最淳朴的调子。我托着腮帮静静的倾听，流水川流不息触碰到我冰凉的指间。激起心的跃动。然后让我沉沉睡去，让时光停止。 那一刻，我有回到母体般的安静和温暖。 但现在我也是睡去。天始终未亮。我无梦般的游荡在过去回忆中。现在的笔尖不再描述什么幽雅的故事，过去的一切都因为我们的匆匆转身，瞬间腐烂。 莲花不再开，湖水不再绿。我的心也不再柔软温暖。 未然 04/02/03 16：0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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