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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j895623(莫言) 整理人: zzz123654789(2004-03-05 20:18:05), 站内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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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聋且哑。清美。二十四岁的女孩。 我不知道有没有“清美”这个词存在。但是仔细的想了好半天，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 美，好理解，漂亮，令人赏心悦目。但是美有好多种风格。这个女孩的美，让你第一眼看上去，在强烈的震撼之后，你会立即心无杂念的联想到一种植物——清秋季节里静静绽放着的莲花。 这是我在听了朋友的“盛情”介绍之后，这个女孩在我脑海里留下的初步印象。 说是“盛情”介绍，毫无夸张哗众之意。 朋友在他的办公室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微微涨红了脸，打开一个网页，急促的说，看看看，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是我新认识的。话未说完，他又从办公桌上的一摞书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本印刷精美的杂志，推到我的面前，飞快的打开扉页，指着左下角一首短短的小诗，并动情的给我朗诵起来……。 “你慌什么呢？先给我倒点水喝喝吧，”我打趣道，“你不会是有情况了吧？”朋友在我的面前如此失态，还是头一次，我不免有点惊诧。 朋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通红。“啊，啊，啊啊……”他支支吾吾的去给我砌茶了。 是谁让我的老朋友如此心动不已？我倒要仔细瞧瞧。 摊在我面前的，是一本极普通的企业内部刊物而已。不仅不出名，而且还不是公开发行，只是印刷得异常精美，纸张也极为考究，像书市上流行的时尚刊物。扉页上，配了一张意境深邃的风景照片，照片的下面，是这个女孩以这本刊物编辑的身份配的五行诗句。 刹那间，我就被这几句诗深深的打动了。 文图相符。但是，通过这几行短短的诗句，女孩立即把你引领到另外一种境界中去，你根本没法抗拒，你只能乖乖的跟着她的文字走，乖乖的跟着在她的身后，步入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纯净的一尘不染，空灵渺远。 朋友端着茶杯回来了。他这时已经平静了许多，一个坚强、美丽、苦命、才华横溢的女孩，渐渐的在我的脑海中鲜活起来，清晰起来。 女孩大学毕业，中文专业。命运似乎专门和她作对。三次疾病，先是让她失去了听力，其后又让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最后一次，差一点完全失明。造花弄人。也许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怜悯于她如花的年龄而起了一点恻隐之心，还好，命运最终给她的一只眼睛残留了一点点视力，让她与这个世界不至于完全隔离开来。虽然极弱，但总比完全失明了的另一只眼睛幸运多了。 纤弱的女孩，并没有像常人想像的那样沉论，或者悲天怨地，她非常平静的对待每一次灾难。后来，她把这一切，反而当作是上苍赐予自己的恩惠。她说，是命运给了她更多的思考的机会。每一次经历，都让她获得了新的彻悟。女孩说，苦难像佛，点化了她。 我立刻让他重新打开女孩的网页，我忽然有了强烈的欲望，企图想通过文字解读这个神奇的女孩。 一行行文字，像流水一样，缓缓的流过我的心。那么柔和，那么宁静，那么清远悠长。 在她的文字里，读不到半点抱怨唉叹，也读不到半点失意绝望，只会感受到一股股如大海一般的深邃和美丽，如天空一般的高远和透明，如蓝色一般的神情和宁静，徐徐地扑面而来，轻轻拂动你的面颊。 你总是用手比划 一条、 一线 我知道自己的脸型 薄如刀削 …… 这里，这里 我在身后笑着唤你 你说，转身的瞬间就知道 此后的时针要一路飞跑 …… 我不哭，我在你身后微笑 看你炎热地抒情，一丝一扣 我等着酒杯空了，等岛上的桃花开成 抹抹的红，等某个男孩，叫我妈妈 …… 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然而在事业上却没有“立”起来。几年以前，我亦曾经有过属于自己的半独立的所谓的公司。鼎盛时期也有近二十名员工。不管原因如何，其后的结果是以惨败而在百般无奈中忍痛收场。 这几年来，我总是沉浸在深度的失意中不能自拔。把媳妇和孩子都一一安置好之后，我就封闭了自己的心灵，关起了自己的锐气，埋下头，找了一家公司，在自己喜欢的职位上默默的上班，默默的下班。闲暇时，抽抽烟，听听音乐，读读书，心情不好时，写一些乱糟糟的文字麻醉自己释放自己。不再结交新的朋友。旧的朋友也渐渐不再来往，日益的淡漠下去。 对朋友的一次信任，毁了我的事业，也几乎毁了我的一生。 朋友，又有什么用？七岁的儿子，经常在我的身边奸奸地笑着，一边拍手一边唱“领导是用来背叛的，朋友是用来出卖的”。我小的时候，歌唱的童谣是“月亮月亮跟我走，我给月亮摘石榴”。也许，真的是这个时代变化太快，让我越来越不明白。 而今天，这个纤弱的女子，用她的诗句，再次点燃了我心底的那点火焰。 我总是，抱怨太多。我总是，失意太多。我总是，不愿意面对明天的太阳。我总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狭窄的黯淡的月光下。 而太阳，其实，一直就在我的头顶上，灿灿的照耀着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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