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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逻辑 [16]
发信人: easefx(易贤)
整理人: supraboyqd(2004-01-19 22:30:49), 站内信件
  “是401寝室,”冷心道,“我也注意到了,其他寝室都是人与物体发生交换,只有这间寝室,是物体与物体发生了交换,没有任何人受伤。”
  “不错,”蒋世超接道,“我们认为这间寝室被特殊对待,必然有其缘故……“不等他说完,林丁已抢过话头道:”所以我们专门对这间寝室进行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到这里,他又止口不言,眼睛紧盯着冷心。冷心冷冷道:“你别这样看我,我猜不出来。”
  林丁得意得一笑:“401寝室被特殊对待,是因为它里面曾经住过特殊的人物……”他慢条斯理地还在卖关子,蒋世超已经一口气说了出来:“龙应水和朱环曾经在那里面住过!”
  “哦?”冷心眼睛一亮,“这么说,在‘推论一‘的阶段,我们并没有走错方向?”
  蒋世超点点头:“看来是这样。只是这推论二……”他苦笑一声,“实在猜不出来是什么。不过我们还有一个猜测。”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丁的神色也正经起来。冷心看他们如此严肃,立即问道:“是什么样的猜测?”
  蒋世超缓缓道:“你想一想一栋男生宿舍发生事故的楼层——按照出事的顺序想,或许你会跟我们想到一起去。”
  “哦?”冷心不明所以,但看两人的神色决非开玩笑,便依言回想那些楼层:“最开始是七楼,段云和镜子交换;然后是六楼……”他尚未说完,蒋世超便打断道:“不要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想那些事是发生在哪一层楼——只要想那个数字!”冷心惊异地看他一眼,继续回想:“那么,只想楼层的话,那就是七——六——五——四——三……”他越往后说眼睛睁得越大,说到“三”是,他的神情已经十分紧张,询问地看着蒋世超。
  “你想到了,是么?”林丁问道。
  冷心没有作声,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用纸巾擦拭一下面颊,喃喃道:“难道真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他蓦的望着蒋世超和林丁,“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七——六——五——四——三——”蒋世超苦笑道,“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应该就是——二,然后就是一,再往后……”他打了个寒颤,住口不言。
  这样按照数字从大到小地数,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他们来说,并不陌生。电视和生活中,这样的倒计数实在很多。例如香港回归时,就曾经有回归天数的倒计时;火箭上天时,
  最后的十秒钟也进行倒计时;而在警匪片中,最常见的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那是死亡的计时。
   无论什么样的倒数计时,当计时为零时,必然会发生一件重大的事故——那就是计时的最终目的。
  凶手按照数字倒数的顺序在一栋宿舍制造事故,看来仿佛这栋宿舍成了它的计时器,按照计时的特点,当一楼也发生过事故后,就表明计时终结。
  计时终结后,会发生什么呢?是不是就是‘推论一’要达到的最终结论?
  如果是,那是个什么结论?凶手又将以什么手法来昭示这个结论?
  无论如何,从“推论一”的残忍和诡异来看,这个结论必然更加令人恐惧。
  “你们还发现什么?”冷心吸了口气道。那两人黯然摇头。
  “别灰心,”冷心又深呼吸几口,拍拍两人肩膀道,“毕竟还是让我们知道了,总比当初蒙在鼓里要好。”
  “我们不断地发现问题,可是总是不断有新问题出现。”林丁叹气道。冷心本以为他这番话是对目前的处境而言,再一看两人的目光,全都盯着他身后,他立即转身——
  门口站着三个女生,各自捂着伤口,惊慌地看着他。
  他也叹了口气——林丁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很有道理,确实不断有新问题出现。
  
  
  赵雪君将院长和校长找来,三个人一起在急诊室外面守着。等了两个多小时,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一名女生。那女生面色非常焦急,在走廊里四处寻找,看见急诊室门口的几个男生,立刻跑过来:“朱明怎么样了?怎么会这样?我刚刚才知道……”那几个男生小声将事情告诉她,她听得呆住了,连连道:“这太奇怪了,我,我恰好在那个时候剪断她的牛仔裤……”她打了个寒噤,脸色露出可怕的神色。
  “你刚才说什么?”赵雪君听她这样说,走过来问。
  “你是谁?”那女生狐疑地看着她。校长也跟了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你剪断她的牛仔裤?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生被校长的神色吓住了,不住往后退。院长走上来,和颜悦色道:“你不用害怕,你剪断了朱明的牛仔裤,是么?”
  那女生怯生生地点点头,目光在三人脸上溜来溜去。旁边几个男生凑过来道:“校长,这和朱明有什么关系吗?她剪断的是朱明的牛仔裤,又不是小腿…….”说到这里,他们嘎然而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道:“不过,朱明的伤来得怪异突然,还真象是被人剪断的呢。”他似乎被自己的话吓坏了,立即又道:“我乱说的,这当然不可能!”
  那女生已经吓得不知所以,背后紧紧贴在墙壁上,恐惧地看着所有的人,喃喃道:“莫非你们都疯了吗?”
  赵雪君努力引导她好一阵,她始终不肯再开口,一直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们。雪君没有办法,只得望着校长。校长略想了想,将她叫到一旁,低声道:“这个女孩子剪断了朱明的裤子,这很可能就是朱明伤势的来源。其他受伤女生的衣物有没有损伤的?”
  赵雪君自然知道校长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点她没有注意,只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校长没有再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校长,如果真是这样,”赵雪君在一旁着急地道,“如果真是这些女生和衣服发生了交换,那情形就太可怕了。”
  “哦?”校长望着她,等待下文。
  “因为,”赵雪君使劲咽了口唾沫,“我去调查过那些受伤的女生,她们是不同班级、不同寝室的,彼此之间没有共同特点。”
  “也就是说,这次的衣服和人交换,是全校范围的?”校长凝重地问。
  赵雪君使劲点了点头。
  本来这次有如此多的女生受伤,校长和院长已经觉得事情相当严重,只是还不知道这些伤都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如今看来,多半是衣服和女生发生了交换——想来衣服是何等容易损伤的物品,且小小损伤又容易被人忽略,故而造成他们调查和分析的困难。如今朱明的室友虽未说明详情,但从她话语中已经可以看出,朱明的伤乃是因她剪断了朱明的牛仔裤造成。知道了原因,问题的严重性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究竟是不是衣服的缘故,”院长道,“还要再确定一下。”
  “怎么确定?”校长问,然后猛的想明白,连连摇头,“不行!”
  赵雪君听得院长那样说,略微一想,便有了主意。她伸出一只胳膊,掏出口袋里的小剪刀便欲往袖口剪去——若真是衣服的缘故,她必然受伤无疑。
  校长伸手托住剪刀:“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没有时间了,”赵雪君急道,“还会不断有女生受伤的!我只剪一道小口子,不会伤得很重——棋圣他们连命都可以豁出去,难道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校长望了望院长,院长微微点头:“这是最快的法子。”
  见校长不再阻止,赵雪君轻轻一剪,袖口出现了一道小口子,同时她的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掀开衣袖一看,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在手腕上,正往外渗出血来。
  校长立即命一名护士拿来纱布为她包扎后,正包扎时,猛听得身边传来轻微地撕裂声,他转头一看,院长已经将自己的衣袖撕开一道口子。
  “我没有受伤,”院长捋起衣袖出示自己的手腕,那上面光滑无痕,“看来这次的事情是专门针对女生。”
  “不错,不错,不错!”校长缓缓点头,“不能坐等了!”
  “你准备怎么办?”院长问。校长正欲作答,目光忽然朝门口望去。院长和赵雪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蒋世超和林丁正从门外走来。
  “冷心那里受伤的女生多吗?”校长赶忙迎上去问。
  蒋世超点点头:“很多,他忙不过来。”说着就将他和林丁发现的情况说了,这边赵雪君也将牛仔裤的事情告诉他们,林丁听得跳了起来:“原来是和衣服交换,我的天,这真是防不胜防啊!”
  “是的,时间不多了,不能再隐瞒了。”校长坚决地低声道。
  “您准备怎么做?”蒋世超问。
  “警告大家!”校长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使大家绝对不损伤自己的衣服。”
  他说的是事实,衣服要损伤实在太容易了,如果不警告全校师生,很可能会再次发生朱明这样的悲剧。
  “但是,”院长道,“如何让他们相信?”
  “让他们相信不难,”蒋世超道,“她们只要略微一试就知道是真是假了——难的是如何让他们不恐慌!”
  是啊,怎样警告大家而又不引起恐慌呢?
  校长想不出办法,院长想不出办法,蒋世超和其他人都想不出办法。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政府必定不会相信这样的鬼神之说,校长将这件事情警告大家,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到此终结了。
  他摸了摸两鬓的白发,自嘲地一笑:“干了一辈子,临老却要落个宣传封建迷信的罪名!”
  “校长……”蒋世超想说些什么,被校长挥手阻止了:“你不用说了,人命和前途哪样重要,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我老了,可还没老糊涂,是不是啊子原?”他望向院长——子原是院长的名字。
  “呵呵,”院长笑道,“就让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共同进退吧。既然是迷信,干脆就迷信到底吧——我们时间无多,现在的情况单凭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法控制了,恐怕要请几个高人来才行啊!”
  校长露出微笑:“子原还是没变啊,我想到的你都想到了。就是这样!”他面色一整,对蒋世超和林丁道:“你们两人立刻去找何伯,要他开车送你们出校。”
  “是去找高人来对付这股神秘力量吗?”蒋世超道。
  院长赞许地点头:“是的。我常听说城西的白云观很有几个法力高强的道士,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们不妨去找他们问问——记住,一定要尽快,否则恐怕来不及!”
  蒋世超和林丁点点头,不多说什么,立刻出门走了。
  
  十分钟后,全校都听到了校长从校广播室发出的通告。
  通告将衣服的事情说了,并且警告大家一定要慎重对待,决非玩笑。同时安慰大家,叫大家不必恐慌,此事将尽快解决。
  全校为之哗然。
  大家听到广播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不相信。不相信的结果,就是有很多女生拿自己的衣服做实验,导致校内受伤女生人数爆涨,冷心一个人已经应付不过来,医院增派了几名医生,临时成立一个特别门诊部,以接待络绎不绝的伤者。
  有伤为证,人们这才相信校长所言非虚,一时人心惶惶,就有许多女生连夜打包要离开学校。学校里组织了老师和管理人员四处安抚受惊的学生,无奈老师们自己也是惊疑不定,整个学校笼罩在一片惶恐之中。
  校长在办公室里被一大把教授学者围住,纷纷找他要个交代。他此时已经什么也不隐瞒,全部和盘托出。杨天问和许森两人听到广播声,也立即来到校长办公室,为他的话作证。那些学者教授个个都是极聪明的人物,由一名女教授当场做实验,证明衣服之事并非虚构,又回想那两起死亡事故的诸多怪异之处,便接受了校长的说法。
  虽则接受,但是他们仍旧想要找出其中的科学根据来,总认为世上并不存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也不能怪他们,那些事情他们并未亲身经历,大半辈子都是唯物主义者,要他们猛然间转变观念,也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说服了他们。
  校长办公室的窗户是紧闭着的。本来不觉得怎样,但是人一多了,自然就觉得气闷。许森便起身去打开窗户,当他走到窗口时,室内的灯光蓦然一黑,人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室内沉入黑暗中,但是窗外的路灯却还亮着。路灯从窗口照进来,透过玻璃窗时,在玻璃上显出一些花纹。
  “那是什么?”一名教授凑过去看。
  大家都觉得那花纹似乎别有含义,纷纷靠近窗口。
  靠近了,便可以看出,那是窗玻璃上的裂纹,路灯在这些裂纹四周形成细小的金边,看来便如同花纹。
  玻璃上有裂纹并不奇怪——玻璃本来就是脆弱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碎裂——然而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裂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颇有规律。
  室内的每个人英文水平都不低,很容易就看出,那裂纹是几个英文单词,翻译成中文就是:
  “推论二:一件衣服=一个女人!”
  大家面面相觑。
  推论二,就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窗外,风萧萧,有裂纹的玻璃

  
  赵雪君和院长仍旧留在医院,等候在手术室外。那些男同学听见校长的广播,都十分惊慌,不知道怎样才好。其中一名男生在走廊内走动时,突然变得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似乎站立不稳起来。
  “你怎么了?”旁边的同学害怕地围拢在他身边,赵雪君和院长也关注地走过去。
  他在众人搀扶下走到长椅上坐好,微弱地道:“我的衣服被划破了,我一定受伤了。”院长听得心中一凛,赶紧追问他的衣服破在何处。这男生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腰部,大家仔细查看,只见那里的衣服果然被什么锐器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院长立时掀开他的衣服,只见衣内对应部位皮肉光滑完好,没有丝毫受伤痕迹。
  院长皱起眉头:“奇怪,没有伤口……你很不舒服么?”
  “没有伤口?”那男生吃惊地道,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广播里不是说,衣服受损,人也会受伤吗?”
  “是的,是那样说的,”赵雪君道,“不过只限于女生。”
  那男生立刻松了口气,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原来他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只不过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再想到广播中的内容,自己先就害怕,以为自己受伤了。
  大家都放下悬着的心。其他男生都大声嘲笑他,他极不好意思。赵雪君也忍不住抿嘴微笑。那男生看见她也嘲笑他,更加不好意思,讪讪地伸手摸猫咪的头。猫咪不习惯被陌生人抚摩,大叫一声,从赵雪君怀里跳下地。那男生立时弯要去捉它,谁知猫咪很淘气,看有人来捉它,故意远远地跑开,赵雪君在后面大声叫它,它也不理。赵雪君无奈,只得一路追去。猫咪跑两步便回头看看她,很得意的样子,总在她前方十米左右。
  不知不觉跑上了三楼,猫咪仍旧是那样往前跑,突然猛地全身一震,仿佛看见了什么,在原地站住了。
  赵雪君跑到它跟前,正要将它抱起,它却往后一跃退开,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你在看什么?”赵雪君问道,同时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一路通向尽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猫咪的耳朵完全竖了起来,眼睛楞楞地。赵雪君不解地抚摩它,它忽然大叫一声,声音无比欢喜兴奋,然后便一路狂奔,顺着走廊跑到一间病房门前,对着病房不停地欢叫,并且用两只前爪轮流抓门,仿佛急切地想要进房去。
  赵雪君跟过来,只见那病房门紧闭着,门上的窗口黑沉沉的,里面显然没有开灯。
  “猫咪,我们走吧!”赵雪君再次尝试抱它。不料这猫咪猛然对她的挥了一爪子,在她手背上抓出一道血痕。赵雪君惊讶地捂着伤口——猫咪一直颇为温顺,从来未曾抓过她,今天是怎么了?它看见了什么?这病房里有什么?为什么猫咪这样急着进去。
  此时,三楼的走廊很安静,几盏灯宁静地照在走廊里。赵雪君望望走廊两头,想起最近发生的怪事,突然打了个寒噤。
  她害怕里起来。
  正在她准备将猫咪撇下独自下楼时,院长从楼梯口走了过来。
  “雪君,最近不要一个人行动。”院长温言道。他见赵雪君一个人追猫,许久没有下来,放心不下,跟上来看看。
  赵雪君看见院长,原本紧张的心立刻安定了许多。她将猫咪的异样举止告诉院长,在她说的时候,猫咪仍旧在焦急地叫着,爪子将病房的门抓出一道道爪痕。
  院长听了赵雪君的话,再看看猫咪的表现,回想起林丁曾多次说过这只猫咪的怪异之处,不由深思起来。他默默地凝视病房一阵,掏出电话,与值班的护士通话,命护士查明这间病房里住的病人是谁。
  “请等一下。”院长的手机声音很大,赵雪君也能清楚听见护士小姐清脆的声音。
  接下来有一小会没有人说话,只听见悉悉索索翻动纸张的声音,大概是护士在查看记录。
  “查到了,院长,”护士的声音再度在手机里响起,“病房里住的是一名危重病人,名叫英海天…..”
  英海天?
  赵雪君惊呼一声,赶紧掩住口,只是瞪大眼睛,脸上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
  院长握手机的手微微一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英海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将病房门打开,并叫这名病人的主治医生过来。”院长心里虽然极度震惊,声音里却一点没露出来。
  挂上电话,院长抬头看见赵雪君苍白的脸,她脚下的猫咪还在倔强地想将门挠开。
  “英海天怎么在这里?”赵雪君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院长还要说什么,却见值班护士已经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串钥匙。
  护士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两圈,房门便开了。才打开一道缝,猫咪便哧溜一声钻了进去。护士吃了一惊,正要开灯看个究竟,被院长拦住了:“主治医生是谁?”
  “是脑外科的张教授和外科的平医生,他们马上就来。”护士说完,便要进病房。
  “你去值班吧。”院长道。护士疑惑地看看他,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院长和赵雪君走进病房,打开灯。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只有一张床摆在房中央。床上沉睡着一人,面容瘦削苍白,昏睡未醒,一瓶氧气放在床边,正源源地通过橡胶管朝病人鼻中输送氧气。猫咪已经跃上病床,亲昵地将脸帖在病人的面颊上摩挲,而病人毫无反应。
  “他就是英海天?”赵雪君小声问。院长没说什么,指了指床头。床头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病人的名字就是“英海天”,病情介绍一栏里填写的是“小腿骨折,不明原因昏迷。”院长看了,皱了皱眉头,走近英海天的头部,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院长,你看!”赵雪君指着木牌小声惊叫起来。那木牌上写明,英海天的入院时间是10月13日。
  10月13日?院长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赵雪君,赵雪君使劲点点头:“就是上上个星期天。“
  所有的怪事都是从10月14日段云坠搂之后开始的,而英海天恰好在10月13日入院,这其间是否有某种联系?院长一边深思一边检查英海天的身体。而赵雪君却紧紧盯着猫咪。她从未见过猫咪如此快乐。猫咪在英海天脸上摩挲了一阵,没有回应,便紧帖着英海天的头部,在枕头上蜷缩成一团。赵雪君想将它抱下来,它目光警惕地看着它,喉间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你先别管猫,”院长道,“看来这只猫是英海天的。”
  正说话间,张教授和平医生匆匆赶来。他们的神色都十分惊慌,刚进门便冲到病床边:“怎么?病人情况有什么变化?呃,哪来的猫?”两人看见猫都很惊讶,平医生便想将猫咪捉下来,被院长阻止了:“那是病人的猫,先别管它。这病人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和平医生对望一眼,不明白院长何以突然对这名病人如此感兴趣。不过他们看院长神情冷峻,也就没有多问。
  “病人是十多天前入院的。”平医生道,“当时是我值班。病人入院是因为小腿腿骨骨折,刚入院时神志清醒,精神很好。我按照常规方法为他进行治疗。一个小时后,病人出现原因不明的昏迷,我们诊断不出原因,将病人转至脑外科,交由张教授负责。”
  张教授接下去继续说:“我们接过病人,立即对他脑部进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病人从入院至今一直昏迷,中间未曾清醒。”
  “哦?”院长道,“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么?”
  “没有。”两名医生同时道,并且递上诊疗记录。院长仔细翻看一阵,也未发现不寻常的地方。
  “你还记得病人入院时的情形么?”院长问平医生。
  “那么是什么导致病人的昏迷呢?”院长问。
  “这也是我们倍感奇怪的地方,”张教授露出疑惑的表情,“病人伤在小腿,脑部没有震荡的痕迹,昏迷前也没有任何征兆,出现这种长时间的昏迷,实在令我们也不知所措。”他仿佛有些羞愧地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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