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cesky_84223(玉蝴蝶)
整理人: byebye(2004-01-30 08:31: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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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考试快结束的时候,我望到了窗外,水气已经蒙上了落地窗,有些人准备要走,连行李都带到了考场,直等结束,就归心般的回家了。铃声响起来,我走的很快,挎上背包,脚步没有催促似的前后交叉,外面很冷,把我刚剪的发扬了起来,在额前回旋,我的手紧紧的握,人流朝我相反的方向涌去,我一个人孤冷的走过水泥道,林荫道,还有所有记忆的空穴,这脚步似乎踩的很是时候,总是把我的心一阵一阵的,间或是不是涌出些荒凉的苦水,但真的却不得而知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傍晚,我和他在阳台上看日落,其实没有红霞,太阳也被云遮蔽的厉害,抹杀了大部分的美感。可我却突然很喜欢,那日的轮廓是如此的清晰,好象是淡淡的光都被压抑到了内核中,所以视线所至,有一种柔和的静态美感。他却说,他是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太阳。那云的效果让他恰如其分的注视了许久,竟然就这样无语,我们在刹那被时空柔和征服。
夜没落的时候,歌声四起,不是西楚霸王的哀歌,虞姬也不再此处血撒英雄泪。只是因为分别,这分别的汤料里,在他们的碗里舀上了甜的粘稠,在我的碗里却只剩下些枯涩的渣滓。一个室友扯着嗓子在唱各样的歌,虽有近乎苍老的意味,可声音太过尖细,直觉上无法领会,所以引得我们整个宿舍恐怖了一个夜晚,笑声如浪,我也是前俯后仰,没了往日的从容,可到底没有人知道,我的笑,多半不是因为快乐而起,而悲伤在那一刹那似乎早就凝固在我的肃穆脸旁中,成为钻石般的永恒了。
还有些人把CD不断的倒来倒去,永远有多远,也是一遍遍的深情惋唱。广播里的人在学唱张国荣和梅艳芳。业已陨落的星,后身追慕的人总是此起彼伏。她去的时候,我曾上网听过女人花,也记住了接连不断的追悼会的黑白遗照,哭伤面容。这样的女人在最后的时光,为了爱情,没有把子宫切除出,生命回转的希望就这样被她掐死,我非常欣赏和理解,即使倒回一次,我想她也是无悔的。无悔的寂寞,精彩的人生,梅艳芳已经顺理成章的完美的走完了她的一生,那些遗憾只是她骄傲的眼神中射放出的泪,这泪,只有她自己可以玩味。我们都太无知,我们只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岁末总是引致悲伤,热闹却更加扩大了这场荒闹的喜宴。人走楼空,黄花枯败,团圆的气象把整个城市割裂成一团团的热闹,彼此或有联系,但却无法感染,心底有些沉浮已久前程海梦,却被翻搅起来,煞了我们的心情。
我刚阅完《上海王》,却觉得小月桂的悲哀,世道容不下的悲哀被虹的笔纤描的是如此的清晰。好象一副西洋的裸体画。她不论与多少个上海的黑道人物瓜葛,以至最后成为十里洋场的真正上海王,内心作为女人的失落感一刻未曾像海水般退潮。虹把自己插进去,在这个女人老的时候,采访她,似乎叹气居多,因为历史的真相被抹杀了,人为的力量看似渺茫,却真的可能盖住历史很久,说不定就好象一块臭脚布,一掀下面的东西,扑鼻的味道并不把你的兴趣打消了大半。人总是懒散的,历史惯了,假的自然欣欣然的真了。那何必探究更多,徒增麻烦呢。
可我每天都在给自己增加麻烦,以消耗自己吸收的蛋白质,以婉约的显示自己一直以来病态的精神。当我面对无穷多个难以面对的困难和挑战时,我是该畏首畏尾,还是一路冲杀过去,命运太柔韧,我这场肉搏没有胜算,我到多么希望人生是一场赌局,简单的比大小,压红白,一搏见生机,一搏入死境,只是股子抛起的那瞬间,就结束,不要再有那烦琐的各式的其实都是累赘的人生附属品,像光一样把我的人生压缩成一瞬,感觉也就真空了。
浅层庸俗平淡的活着,好象浮萍,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家。这是好状态。可我毕竟留恋的地方和人太少,找准一处狠命的扎根,到是我的姿态,我并不喜欢镇江这地界,离我的故乡虽不远,但我的心里恍然的就想逃窜。
这是我即将离开的夜晚。我停泊在这里,想起远处的金山寺,钟声是不是丝丝入耳,亦或是无所闻。
如果再来一回,白娘娘的水将漫过了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也把我的心漫回了属于它原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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