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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末日前一秒》(廿五)
发信人: boogeyman( )
整理人: x_______x(2004-01-09 22:20:14), 站内信件
(廿五)


  清明时节,我回到小山城,买了一头乳猪,一袋子的水果放到爸妈的坟上。
  我清洗了墓碑,说:“爸,妈,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太阳每天清晨从东边出来,每天黄昏在西面下去,冬天有雪,夏天有雾。这里的夜晚没有花花绿绿的灯,很暗,但人从不走错路。在这儿也够宁静了,空气也够清新,算得上是福地,你们便将就着,好好休息吧。世界上很多情侣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不准上人下鬼有很多都羡慕你们。”
  我烧了一整条红枚王放在坟上:“爸,这给你的,我知道你憋很久了,有机会我也尝尝国产烟。”
  一切烧罢,我给自己点燃一根红枚王,离开墓地。

  山城那破败的墙头边上常年蹲着一位衣衫褴褛的算字先生,在我路过的时候把我喊住:“兄弟大哥,我看就知道你是城里人啦,过来算个字吧,算算才十块,不灵验不收钱。”
  我说:“怎个算法?”
  老先生捏了下巴的胡子,说:“把你的名字拿来。”
  我在他的小方桌上写下三字:吴应龙。
  他叹道:“应龙!乃古中原之威力生物,身长百丈,腰有双翅,上飞可压九天,下潜可承四海,怒可烁金,静可镇土。是为火、水、金、土俱全,独缺一木。没有木便少个火气儿,只要木在,你便成个人物,一木没有,你便屈屈戚戚,寡欢终日,顶多成位居二三之能将,不可称皇。”
  听后我心里连连说妙,我在公司里刚好位居二三,没有当老板的命,问:“那怎么办?”
  他说:“既然祖宗传下的姓不能改,那末找个有木姓的女子作伴也可,比如‘林’、‘杜’等。”
  我惊奇到林若玫、杜佳佳就是“木”姓!再问:“那林好还是杜好?”
  他道:“林者双木,虽多但总有砍伐用尽的时候;杜者依土,用之又长,长之又用,即可长久。”
  的确,林若玫跟我只是刹那激情,而杜佳佳却是我长久的最爱,居然都被他说中了。我掩不住激动,掏出一百块人民币塞给他,问:“那怎么可以跟杜姓的女子长久?”
  老者摇了摇头,“先生姓吴,口在天上,难说!难说啊!”
  他说自己不能道破天机,所以坚持只收十块,劝说未央,我只好到附近的小商场买了些干粮和水给他,然后再上火车离开。

  一天我收到洁暇的短信:“我又和一个男人分手了,还不到两个星期。”
  我回复:“臭婊子!”
  洁暇:“吴应龙,我手机电话本里有一个“贱男人”的分组,已经把你归类进去了。”
  我:“看来我得为你建一个“臭婊子”的分组。”
  洁暇:“吴贱人,刚才有一个男的走过来搭讪,开福特的,我准备跟他玩玩。”
  我:“婊子乖,去玩吧,不变残花败柳死不休!”
  洁暇:“你不用这样说,我早已是残花败柳了,孤独和寂寞是一场疾病,慢慢的让我灵魂残废,渐渐地失去爱人的能力。”
  她总是喜欢提“灵魂”二字,我一看到就烦,没有再回复。

  在一个不应该的场合,我遇见一个不应该的人——佳佳。
  她是被谭嘉允从舞池里拖进我们卡座的。
  她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肚兜,露出雪白的肩背,下身穿一条牛仔热裤,露出撩人美腿。她以前的衣着可保守多了,很淑女可人。她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居然会穿得如此性感,假如不是亲眼看见我绝不肯相信。
  谭嘉允介绍道:“这是李乘焉,这是吴应龙。这美女是Gina。”
  她分别跟李乘焉和我打招呼握手,她居然能装作跟我不相识!她依在谭嘉允身边,居然能忍受他的烟味。她以前说最讨厌吸烟的男人,我也是跟她分手后才开始抽烟的,可她如今却在烟雾中悠然自得。
  这个Gina说要上厕所,等她去后没多久我也借口去厕所,在过道上把她拉住。
  “佳佳!”
  她甩开我的手,“我不是佳佳。”
  “为什么装作跟我不相识?短短三年时间是什么使你变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她说罢便走进厕所。
  她说得没错,我真认错人了,她不是以前的佳佳,以前的佳佳已经死了。想到这我的心立即被一条荆棘揪住,不能忍受这个空间的嘈杂音乐,于是找个借口跟谭嘉允和李乘焉告辞,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后来经李乘焉的消息证实:谭嘉允已经把她上了。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只能接受她跟一个好男人在一起幸幸福福地过活,不能忍受她被谭嘉允之流当做消遣而糟蹋。
  我终于爆炸了,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站起来指着自己老板大骂:“谭嘉允,你他妈的是个禽兽!你不是说不喜欢搞贤妻良母型的吗?干嘛把佳佳搞上了!”
  李乘焉见状立刻说道:“什么事?应龙你疯了?快,快坐下。”
  谭嘉允若无其事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佳佳是谁,上班的时候只能谈公事,私事下班再谈,何况现在正开会,你这成何体统!”
  这一遭我连递辞职信的闲劲也没有,径直从会议室离开公司。
  光是骂他太不解恨,我仍然很生气。自己?佳佳?谭嘉允?我不知道是生谁的气,只觉得生平从没有如此暴躁。
  我突然有主意了,拨通了何爱云的手机:“喂,何爱云吗?”
  “是吴应龙吗?找我有事?”
  “有件事得求你,希望你能帮个忙。”
  “你说吧。”
  “把你的艾滋病传给一个人。”
  “你没事吧?干嘛要这样做?”
  “你别问原因,我可以给你钱。”
  “钱我男人有,我不缺钱。”
  我把她约了出来,面对面把佳佳被谭嘉允睡过的事情告诉她。她开始动摇,但心有顾忌,她说像谭嘉允这种男人会把病传染给更多的女人,情况可能一发不可收拾。我说像那些女人不值得,都该死。我说现实是多么残酷,毁了她和我。我当时很有感触,推心置腹地说得太煽情,使她感同身受,最后她流着眼泪答应我了。
  何爱云本来就很有姿色,我稍微把她装扮一下已经成了标准美女。我叫她到谭嘉允常去的DISCO里蹦的,再三叮嘱她尽量激烈点,别用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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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一叶之扁舟
        举匏樽以相属
       寄蜉蝣于天地
        渺沧海之一粟
         哀吾生之须臾
          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
            抱明月而长终
             知不可乎骤得
              托遗响于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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