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节

  Valquer


  看了大家那么多的关于父亲的好文,十分感动。也想谈谈我的老爹,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父爱”和“父权”的题目。看看别人的父亲都是形象高大,忧国忧民,一听就特崇高的样子。我的爸爸尽管也算是个文化人,可就是和这些特神圣的词汇联系不到一块儿。怎么说呢?我对老爸的感觉一向是一种平等的,但却“润物细无声”的情谊,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得给予,也没有感激涕零的接受吧。

  大概谈起父亲就免不了谈起他的职业。家里几代都是大官僚,到了爷爷辈的也满眼是知识分子,企业家,可传到老爸手里微微变了点味儿。他在知识分子和街头混混之间,折了个中,找到了他的终身职业-绘画。

  大凡画家都是自命风流的。爸爸身边也真不缺女性,女记者,女编辑,女翻译。。。根据一些可靠来源的谣言,父亲在我的小时候,似乎也有那么点儿风流债,可能后来顿误了,痛改前非,于是就几乎不画人体素描了。不过我偷看过他的PG13的素描本,真好,阿姨们都没穿衣服。也难怪,每次我对父母说我又换女朋友了,妈妈总是一脸不屑的态度,说看你以后怎么收心。老爸总是眉开眼笑地说,“老兄”(老兄是我爸爸对我的唯一昵称),怎么这样三心二意,这点可别像老子。。。那你现在新女朋友的头发是什么颜色呢?

  大凡画家总是无法无天的。

  有一次听他打电话到一名上海的女编辑家,结果是她的先生接的电话。爸爸恭恭敬敬地就自报家门说“鄙姓‘秦’,秦始皇的‘秦’,单字一个‘仁’,‘仁义道德’的‘仁’。”那位先生也没明白过来,还客套了一番,说等太太回来就立既转告。当晚那位女编辑就打过来了,跟老爸急“听说有人自称‘情人’的,不是你还会是谁!”

  又有一次和他在路上走,几个民工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们骂骂咧咧的,爸爸忍不住就过去问了,当然问了也白问,没几句就动上手了。我本来还不想打这个群架的,一来对爸爸的拳击和摔跤有点儿信心,二来也怕出事,后来一看人家都要抄家伙了,不得不上去劝解,把双方都分开了。结果听见路人喊“警察来了!!”我和老爸一听是赶紧撒腿就跑,跑到了没人地方。我还问他“爸爸被抓不要紧吧?”他喘着大气说“没事儿,咱总局里有人!”我心想不对啊?那有人我们还跑什么? 不过也没敢问。

  大凡画家总是自我感觉特良好的。

  老爸刚刚进京回来,作为上海的美术代表也不知在那儿干了些什么。只记得还在北大表演了,当时的作品还被北大的领导送给了正好在北大玩儿的曼德拉。这件事我为什么记得这么牢呢,因为当时我打电话给他,爸爸跟我说完这事后,还补充一句“我这次作为上海的青年画家。。。”话还没说完,我就在电话里忙问“您等等,谁是青年画家?”爸爸听了后心平气和地补充到“参加美展的都是七老八十了,九十多的也有好几个,就数我最年轻,我不是青年画家,还有谁是呀?”



(from 星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