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故事

作者:老羊
1.
本想以一首歌的歌词来开始这篇文章，但却找不到了。
总是这样。你想要做什么事情。突然，你会发现，一
直以为在你手头的，伸手可及的事物，人，会突然遥远
的不可企及。
这也许就是不能改变的生存状态。你一直在试图寻找什么
东西，寻找什么人。最终你发现，或者永远不会找到。或
者你以为你找到了，实际上并不是你原来出发时所想象过
的。
很小很小的时侯妈妈说过，你不伤自己，没有人会伤害
你。(当然那是在一次滑旱冰摔断腿后妈妈泪中的话了)
在后来的若干年中，你却发现妈妈的话是真理。是啊，
你不伤害你自己，谁会来伤你？谁又有能力来伤你？
那一场场风花雪月的事，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再相逢只是
深深的难堪。你最终发现，受伤的结果居然是一个悖论。
你因为受伤，所以永不受伤。
只是偶尔会在听老崔这厮的一首歌时有一种心在抽搐的感
觉。这也奇了，就叫心痛吧。那歌说：又推开这扇篱笆小
门，今天我回归。不见妈妈往日笑容，不见我小妹妹。
妹妹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却不回头。不想让你看到的我，
满脸的泪水。
2.
现在是晚上。整个校园浸泡在夜色中。那些在旁晚急风
中凋零的樱花躺在水里，而正盛开的，在路灯中象雪在
空中。
这景象让你想起那个大园子里的银杏树。秋天时它们黄
叶子，金属一般的笼满了长长的路，头顶是北京秋天常
见的瓦蓝的天。
而你发现，这二者其实毫无相似之处。但为什么这样联
想？
事实上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终会保留在记忆里的
时光，图景，人，地方，音乐，等等，都是和你有着或
多或少共同点的事物。就象你告诉一位朋友，之所以发
生那样的故事，是因为两个人各自的集合中间，有一个
交集。
所以说，对于这两个园子，你的记忆中留下了银杏树和
樱花，而同样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也许记忆中的图景，
与这一切大相径庭。
而同样，你自己所知道的你，是同别人所知的你，有着
不同的。更不用说那些尚无深交全凭一时猜测的陌生人
了。杨过又如何？龙儿又如何？他们彼此之间那么多的，
误解，就是金庸的答案。
3.
(趁着现在没人发疯似地胡Re,多写一点吧。)
这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心情呵。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研究室
里，咖啡冒着热气，只听到电脑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写
点昏话，一摁，它就会去到一些你所无法想象的遥远或附
近、美丽或荒凉、光明或龌龊的所在，会被一些从未谋面
的电脑疯子读到。
二十多年来的路回头看看真是后怕，想象一头蚂蚁在树上
的样子。它往上走，见树杈就一次次的选择，每一个选择
都有它的道理，都充满了合理性。但，你让它在树的某一
点上，停住脚步，往下看一下。也许当初一个小小的理由
所作出的，当初看来小小的选择，现在决定了它在树的阳
面还是阴面。
如果让这头可爱的蚂蚁从树上下去，它会走的很顺利。但，
再它下去之后，让它在上一次树，你却再也无法想象它能
走出相同的结果。自己这二十来年何尝又不是一头蚂蚁，
总是在做着自以为除此之外无它的选择，算是使自己成了
这样。而闭上眼睛一想，你所自以为是的自己，从摸鼻涕
时到现在，期间所走的种种，就是一串偶然的联接。
4.
人为什么会悲伤？
比如小波的朋友的朋友打电话来，说小波走了的时侯，
这种感觉就不可遏止的涌出来。那都有一年了。
面对面着屏幕，还是想点快意的事情吧。(想想人也可
笑，去酒吧听歌，笑语不断。刚一回到车上，驶过街头
的灯光和人影时，同样的音乐，又会是这样低沉的心情)
而什么样的事情，在一个人想起的时侯，算是快乐的呢？
是我们蒙上窗帘连打40小时麻将的时侯，四个人，不，有
一观战者(这位令人敬重的麻将人呵)，五个人胡子长了好
多，双眼血红，面容丑陋的时侯么？是我们夏夜集体在操坪
上傻瓜似的唱光阴的故事，流浪的歌手，以及未名湖是个海
洋那会儿么？是我们喝多了酒从41楼往下砸酒瓶子的时侯么？
还是那为一起学开车的弟兄，在路考时过于紧张，在考官下
令走车后10分钟一动不动，被赶下车的时侯？
还是那次直飞广州的途中，飞机却在中途盘旋数圈，降落在
武汉，乘客们在换机是互相握手的时侯？那是何等的狂喜呵。
而今夜，这个没人灌水的时侯，一个人在这里写电脑的事，
将来回想起来，会不会又说，呵呵，那个傻孩子，那时侯是
多么可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