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敲键盘


◇鸣鸿◇


  因为有人说到“雅俗”,就有了面对读者的讨论。我搞不清楚什么是雅什么是俗,属于雅俗不分,五谷杂粮也不分,只会分出一块时间来吃饭,好在中餐西餐还是分的,外加分一块时间睡觉,白天黑天还是分的。不象我的一个朋友,白天黑天都不分,中餐西吃西餐中吃,比我还混沌,当然就比我还更快乐。我私下以为能够知道什么是雅什么是俗的人,烦恼肯定多,日子肯定不好过。因为知道什么是雅了,自然就要刻意地去雅,知道什么是俗了也就要刻意地回避俗。人只要一刻意,那就日子难过了。比如中国的孩子一生下来总被打个大包裹,两只小腿被裹得直直的,怕他将来是罗圈腿,可是这么刻意地一裹,婴儿就很不舒服,不顺其自然了,于是很少有孩子不下死劲地哭闹。如果给孩子喂足了营养,不缺钙,罗圈腿的概率应该是很小的,由他自由自在地踢腾,不束缚住了,他就会很开心。所以我觉得凡个人的不愉快,都是太刻意造成的。
  敲键盘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混碗饭,大多是闲得慌,我不回避我确实闲得慌,敲在屏幕上的字可算是杀时间。既然是杀时间,那都是自己想到什么讲什么,想敲什么敲什么,想老实地说出现在的想法也好,想不老实地玩点文字游戏也好,想用敲出来的文字惹点闲气也好,总之是自己随心所欲的事,敲着键盘时并没有什么读者在眼前晃荡,很轻松适意。有说道,把读者当作朋友,诚实诚实再诚实,有了诚实就有真情,写出的就是好东西,因为对朋友就不会卖弄,就不会喋喋不休,就不会说空洞的话。我看到这个说法,知道说的人太刻意了,刻意地诚实,也不会快乐。写东西只是为了自己杀时间,不是为了朋友,也不是为了读者。是不是诚实,有没有真情,实在不是写东西的范围之内。写的时候只有自己,写出来发出后,我知道有读者了,那些读者不会是朋友,而是个个眼睛发绿的狼。而我自己也很快地成为那些狼群里的一员,撕咬那些曾经敲下的文字,不过是冬天的大雪原里实在没有可以猎获的动物时,穷极无聊的行为。说起朋友,我反倒觉得那些空洞无味的话,那些喋喋不休的唠叨,还真只有对朋友说才成,除了朋友以外的人你去说,那就准备着被一把扫帚扫出门吧。也只有对朋友不诚实才能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诚实,对于不是朋友的大众,不诚实那叫策略,也叫政治,更可以说是公关,多少人靠着活命的法宝,应该还是有用的。读者不是朋友,绝对不是,读者只是异类,一旦成为朋友,那已经不再是读者了,那只是朋友,存着那点心痛来读你的文字的朋友,被你的胡说八道绕得昏头转向的朋友,不可能是读那些文字者,只可能是接近了你归化为你的同类者,这个时候你失去了一个读者,多了一个朋友,不知道是祸是福。
  在狼撕咬吞噬着那些你抛出去的东西时,你是不必去管它们是否消化得了,是否要再上点普洱茶消消食的。狼的消化和胃口不能决定雅俗,消化得了的不见得就是俗,消化不了的也不见得就是雅,我不是只狼们统一可用的胃,不会去制造胃酸帮助消化。有没有狼群去吞噬那些抛出来的东西,实在也是不知道,因为和我无关,假想是有的话,是否能够不撑坏几个,那也是无关的。不为异类负责,就没有雅俗的负担,没有晦涩和易懂的刻意,没有为了寻友而不得不收敛的那份矜持,也就不会把自身约束的僵硬酸麻。只为自己负责,所以行云流水般地敲键盘杀掉属于自己的时间,轻松愉快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