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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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大学，一切都感到新鲜。没有了作业，也没有了题海，上课成了
自愿，不象以前的必须。读书成为自觉，也没人督促。最让人高兴的，是
女生主动跟男生讲话了！男女生之间再无以前的那种扭捏和不自然，而座
位也可以自己选择，在课堂上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了。

　　入校不久，学校开了新生运动会，并不结实的我居然得了铅球冠军！
随后全校又组织围棋比赛，我又拿了第3名，成了学校围棋协会的理事。
以前在中学里那点本事在大学里全派上了用场，再也不怕父母说我不务正
业了。
　　凭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书读得并不吃力。一学期过后，全班的男女
同学已想当熟悉，不但一起出游，还搂起来跳舞。第二学期开始，一位叫
玉的女同学在教室里经常坐在我的旁边。玉属于那种古典美人，瓜子脸、
丹凤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迷成一线，皱起鼻子，鼻梁
周围聚起许多皱纹，很甜的样子。玉上课的时候不大记笔记，说自己写的
跟不上老师说的，下课后找我借笔记本就成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以后的交
往中逐渐了解到她的家庭，她父母是学校的教授，她是独生女，父母的掌
上明珠。除了功课很好外，手也极巧，属于心想事成那种姑娘。玉最让人
心动的是那种小鸟依人的样子，有事与她商量，她的口头禅就是“你说吧
”，那种死心塌地跟我走的样子。跟她在一起， 真有一种成就感。
　　高中毕业的时候，老爸跟我开玩笑，问：“你想找什么样的老婆？”
我回答：“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现在的玉不正是符合这个标准嘛！真
是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我堕入了情网。
　　以后的日子里俩人形影不离，从牵手拥抱到肌肤相亲，说不完的悄悄
话，谈不完的绵绵情。那时候眼里再无别人，天下只有玉一个，自己好象
也只为玉而活。这样持续了不久，期末考试的时候，一门功课开了红灯，
对我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震动很大，此后再也不敢得意忘形，老老实
实用一些精力在功课上了。
　　转眼就到了毕业分配的时候，我与玉也从激情过渡到理智，开始考虑
未来的去向。玉要留到内地大城市陪伴父母，我要到沿海地区去创业，俩
人发生了激烈争吵。这时候的玉再也没有温柔和淑贤，原则上寸步不让。
考虑到她的父母，我妥协了，随她进了学校当了助教。一年后结婚，住到
了她家里，跟她父母一起生活。
　　一起生活后才知道，她母亲是个很挑剔的人，玉又是个很孝顺的人，
在家里只有女儿没有妻子。她母亲时时影射我多么没出息，他父亲则装聋
卖傻。跟她父母生活真是很吃力，也很压抑。有了孩子后，当助教的那点
工资只能养活自己，孩子的花费则要父母承担。当时我真是无地自容：父
母把我养大，还要替我养孩子。为了早日能自己养活孩子，我注意起报纸
广告，留意招聘消息。广东一家公司在招聘技术人员，我很顺利地被录取
了。玉知道了此事，跟我大吵，坚决不同意我离家出去打工。她父母则在
旁一声不吭，耳充不闻。看到他们的态度，我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了，排拍
灰，跺跺脚，背上行李就到了广东。
　　离家的日子真不好过，工作紧张繁忙，孤独而寂寞。想到玉的笑容嫣
然，举手投足，真是欲哭无泪。广东的人事关系简单，有能力老板就重用
，再没有内地那种同事间的钩心斗角。很快自己就被提拔，收入也多了起
来。可玉的电话越来越少，再也不见情意绵绵的书信了。半年后，工作告
一段落，急急忙忙往家赶。敲开家门，她还没下班，她母亲在家里备课。
看到我，第一句话是：“回来啦，回来有什么事呀？”当时就把我憋在那
里：有什么事，看老婆呀！可这话说不出口，默默地放好行李，取出给大
家买的礼物，进了我们的小屋，看着玉的像片发呆。玉终于回来了，看到
我，笑了笑：“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我皱起眉头：“怎么跟你妈一个口
气！”她又来了一句：“怎么了，出去打工就了不得了？”此时渴望见到
妻子的心情云消雾散，我一下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如何改变自己，他们
对我的印象改变不了。
　　对不喜欢自己的人来说，自己永远是过去的自己。这一夜，我们相眠
无语，听着钟摆的滴答声，我失眠了。
　　第二天我送孩子去托儿所，看着他颠颠地进去，眼泪一下充满我的眼
眶，心如刀绞：“儿子，你受苦了，爸爸没有办法跟你在一起，你爸爸要
成为一个男人，他心里更苦......”回家后才明白，我的事业在广东，内
地已经没我的位置。一周后我回到了广东，对玉的思念淡漠了许多，工作
更专心了。
　　当公司任命我为经理的当天，玉的一纸协议离婚书送到了我的眼前，
人远而心去，这是没法挽留的。有获得就有失去，这是一种平衡。签字后
寄出，我仰天长叹：人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失得并行，天意也！
　　三年后，我回内地发展，有了自己的公司。再见到玉，她早已再婚，
夫君是同一学校的讲师。
　　后来才知道，娶玉之前，她母亲就给玉物色了这个讲师，我属于插足
者，唉.....现在儿子已经把他叫爸爸，一家子其乐融融。看到自己形影
孑立，只能苦笑。朋友们总是开导我：经历是一种财富。哎，也罢。

　　这真是：纵有神仙下凡尘，王母不悦两难成，千恩万爱随风去，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