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eechj(妖精碎了) 
整理人: qdanger(2003-11-26 13:08: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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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里如梦,心事如花
 
              方思
 
        第三集
 
        冬天,女人
 
   男甲比我大九岁,我十九岁时认识他的。
   当然十九岁我还是个爱读书却又讨厌学校的问题女生。
   十九岁男甲就说爱上了我。
   到二十二岁时男甲却说不能爱我。
   三年里女B为我写了二十七本Winsbol Size185*105的日记,全是男甲与我的故事。
   故事故事,就是过去了的事。
   女B说这是一项长跑,耐力的比试。
   三年后,胜负仍难测。
   所以要延续到北京。
   男甲吃了我很多手机费,他也许以为我手上的是固定电话,一个电话跟我闲扯过一个小时又三十八分。
   用电话来跟我比耐力。
   我却竟然很高兴他吃我电话费。
   我对女B说:方思,华生与我的长跑你不用写了。
   女B回答:要写的,不写的话你们走在一起给我看。
   我说:好,我们去结婚,你封笔好了。
   她笑:等我收到请柬再说。
   我塞上耳机打给男甲,说:华生,让我们恋爱吧!并且让我们结婚吧。
   男甲惊喜得半天没回答我,后来说:“殷音,我爱你。”
   我终于说了出来:“华生,我也爱你。”
   北京的冬天来了,殷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怕冷的,躲在暖炉旁不敢出门,别人成双成队地拥着出门去看雪看风景去了,我却紧紧抱着暖炉疯狂地想念华生。
   我想华生。
   “在北京租个房子好吗?我过去看你。”华生对我说。
   我说过,华生你冬天来,我怕冷的。
   他知道,所以他冬天会来。
   我对女B说:我幸福,因为华生要来北京。
   她说:你一定在布置一个温馨的小窝。
   是的,我甚至买了情侣羽绒。
   华生一套我一套。
   女B说:“我看来是不用再为你们写长跑的故事了。”
   我笑。是不用了。
   女B却问:“华生牵过你的手吗?”
   “没有。”
   “吻过你吗?”
   “没有。”
   “那我还是再等等吧。”女B这样说。
   等等。
   还有什么好等的呢?
   我都不想等了。
   三年。
   十一月末,北京的气温奇低,奇冷,零下十七度。
   我想念华生。  
   尽管他就要来了。
   就要来北京看我了。
   我们或许会在北京恋爱,结婚。
   啄木鸟清吧里只有我一个广东人,老板邀请我唱广东歌。
   吧内一套完整的乐器,鼓手在看着我。
   我问:“有《Right here waiting》吗?”
   老板笑,给我一首《现代爱情故事》。
   现代爱情故事?  
   我竟然唱了。
   喝了一杯日本清酒。走出小吧。 
   手机唱了起来,是华生,凌晨一点。
   哦,原来他也在想着我。
   他总是在夜深的时候想我。
   “晚安。”我插上耳机,轻松地说。
   “为什么你经常和我老公发信息?”
   一把女人的声音。
   我心一震,低头看手机屏幕,华生两个字闪烁着。
   “呃?”我反应了个疑问。
   老公?
   “你跟我老公很熟悉吗?你们什么关系?”女人冷冷地问。
   “老公?什么关系?”我顿觉天旋地转。
   “你说。”
   “对不起,你打错了。”我按收线键。
   老公?关系?华生?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天真冷啊,冷得我无法支撑下去,无法再继续行走下去,我呆住,无法呼吸。
   空气已成冰。
   后来我昏倒了。
   啄木鸟的老板送我去的医院。
   医生说:哀莫大于心死。
   他的意思是说,我心死了?
   要旁人来悲哀?
   眼泪湿了整个枕头,我回拨了男甲的电话。
   “是真的吗?”我这样说出第一句。
   是男甲接的电话。
   “真的。”
   “什么时候?”
   “九五年。”
   “九五年?九五年。”我笑了。   
   “殷音!我没有什么解释。”
   “你爱?”
   “我爱你,殷音!”
   “你还来北京吗?”
   “殷……”
   “我租了房子,装修好了,衣服也给你买好了。不来吗?”
   “殷音……”
   “我等你吧。”我把手机扔掉。
   雪在外面下的时候,我找来美国男子,他换了一把古典吉他。
   弹《Windflowers》给我听,我的泪水如冰凝结在空中。
   “你不要伤心,我很爱你的,亲爱的。”
   “但是我不爱你,我只爱华生。”我说。
   “华生爱你吗?”
   “爱,但他不来。”我躺在雪地里,心早如霜般寒。
   “亲爱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美国男说。
   “会的吗?不会。”我笑了,“我们来唱歌吧,我最后一次唱《Have you ever ……》”
   “还是唱《Right here waiting 》吧!”
   我一愣。
   雪停了,天空一片惨白。
   女B问我:“心有多痛?”
   我说:碎了。千片万片。
   “淌血了吗?”
   “淌了,也干了。”
   “我还是继续写吧,华太太的声音好听吗?”
   “你自己不会去找她听听吗?”
   “那倒是,我去找华生好吗?”
   “随便。”我开始无所谓。
   “让他解释吗?”
   “有这个必要吗?一个结了婚那么多年的人。”
   “真的没有必要,问他想怎么样才好吧?”女B最后说。
   男甲没说他想怎么样。
   男甲当然不会说他想怎么样。
   我去了北京西,跟来的时候北京西并没变两样。
   我没带回任何行李。
   空手而返。除了一颗缝补过的心。
   火车开前我打了电话给女A:“我现在坐火车,回去了。”
   
    
 
 
 
  ----  --我想单身,然后努力工作,赚足可以过到五十五岁的钱.三十五岁后,我将不会再工作,我会去旅行,周游世界,去我想去,可以去的地方.十年后,我四十五岁,我会待在一所,周围有山,有水,屋内有书本,有音乐,有茶还有花的房子里,静静地过日子:看书,听音乐,写字,泡茶和养花.再十年后,我五十五岁,便死去.__方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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