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agletiger() 
整理人: cooldogzhang(2000-10-18 15:48:2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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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希腊群岛
     第二天,2月12日,天一亮的时候,诺第留斯号就浮出水面。我立即跑到平台 
 上去。南边三海里的地方,隐约瑰出北路斯城的侧影。一道急流把我们从这一个 
 海带到另一个海来了。不过,这地道顺流而下很容易,逆流而上恐怕就不可能。 
     七点左右,尼德·兰和康塞尔也上来了。这两个分不开的同伴只知安安静静 
 地睡了一觉,全没有留心到诺第留斯号所完成的大胆事业。
     “那么,生物学专家,”加拿大人以略带嘲笑的语气问,“您那地中海呢? 
 ",“我们现在就在它的水面上了,尼德朋友。"“嗯!”康塞尔哼了一声,“就 
 是昨夜吗?……”“对,就是昨夜,几分钟内,我们便走过了这不能走过的地峡 。”
     “我不能相信这事。”加拿大人回答。
     “您错了,兰师傅,”我立即说,“那向南方弯下去的低低的海岸,就是埃 
 及海岸了。”
     “先生,您向别人说去吧。”固执的加拿大人回答。
     “既然先生肯定了,”康塞尔对他说,“那就要相信先生哩。”
     “尼德,尼摩船长还很客气地让我看了他的地道,当他亲自指挥诺第留斯号 
 通过这条狭窄地道的时候,我在他面前,在领航人的笼间里。”
     “尼德,您明白了吗?”康塞尔说。
     “您的眼力是很好的,”我又说,“尼德,您可以望见那伸出在海中的塞得 
 港长堤。”
     加拿大人很用心地看了一下。他说:
     “果然,教授,您说得对。您的那位船长是一位杰出人物。我们现在是在地 
 中海了。很好。我们来商谈一下我们的小事情吧,但不要使人们听到我们的谈话 。
 "我很知道加拿大人要商谈的是什么事情,不管怎样,我想谈一谈是好些,因为他 
 要谈。我们三人于是坐到探照灯附近,在那边我们可以受到一些浪花打来的泡沫 。
     “尼德,”我说,“我们现在静听您的话了。您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吗? ”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很简单的几句。”加拿大人回答,“我们现在在欧洲了 ,
 在尼摩船长的任性行为还没有带我们到两极的海底中,或把我们带回大洋洲一带 
 之前,我要求离开诺第留斯号。”
     我承认,跟加拿大人饲·论这事,总是让我心中很为难。
     我一点也不想妨碍我的同伴们得到自由,同时我自己又完全没有离开尼摩船 
 长的愿望。由于他,由于他的船,我日复一日地完成了我的海底研究,也就是在 
 海底把我这部关于海底宝藏的书重写出来。我还能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来观察这 
 些海洋的秘密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我就不可能想象在我们的周期考察完成之前 
 就离开诺第留斯号。
     “尼德朋友,”我说,“请您直率地回答我。您在这船上觉得厌烦无聊吗? 
 您很悔恨命运把您送到尼摩船长手中来吗?”
     加拿大人停了一刻,没有回答。然后,交叉着两子说。
     “坦白说,我并不悔恨这次海底旅行。我很高兴做了这件事,但是必须做完 ,
 才能算数。这就是我的意思。,,“尼德,这事一定要做完的。"“在什么地方和 
 什么时候做完呢?”
     “什么地方?我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不能说,或不如说,我假定旅行 
 是要结束的,就在那一天,海洋中再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们学习的时候。在这个世 
 界上,有始必定有终。"“我跟先生的想法一样,”康塞尔回答,“很可能:士遍 
 了地球上的所有海洋后,尼摩船长让我们三人全体自由飞走。
      "飞走!”加拿大人喊道,“您是说自由飞走吗?"“兰师傅,我们不用夸张 ,”
 我立即回答道,“我们一点也不用怕尼摩船长,但我也不同意康塞尔的说法。我 
 们获得诺第留斯号的秘密,我想,它的主人就是恢复我们的自由,也不能任我们 
 把这些秘密随便在陆地上各处宣传。”
     “那么,您希望什么呢?”加拿大人问。
     “希望有一些我们可能利用,并且应该利用,譬如在六个月后,像现在一样 
 的环境。”
     “唉晴!”加拿大人说,“生物学专家,请问您,六个月后,我们将在什么 
 地方呢?”
     “或者在这里,或者在中国。您知道,诺第留斯号是跑得飞快的东西。“色 
 跑过海洋,像燕子飞过空中,或快车跑过大陆那样。”白并不怕常有船只来往的 
 海洋。谁敢告诉我们说,它不走近法国、英国或美洲海岸,在那里跟在这里一样 ,
 不可能有一个很好逃走的机会吗?”
     “阿龙纳斯先生,”加拿大人回答说,“您的论证根本就错了。您总是爱说 
 将来,如我们将在那里或我们将在这里!
     而我所说的却是现在:我们现在在这里,我们就要利用这个机会。”
     我被尼德·兰的推理紧紧逼住了,我觉得我在这个场合上输了。我实在找不 
 出对我更有利的论证来。
     “先生,”尼德·兰又说,“我们作一个不可能的假定,假定尼摩船长今天 
 就给您自由,您接受吗?”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
     “如果,”他又补充说,“他今天给您自由,以后就不再给了,您接受吗? ”
     我不回答。
     “康塞尔朋友怎样想呢?”尼德。兰问。
     “康塞尔朋友,”这个老实人安静地回答,“康塞尔朋友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无所谓的。跟他的主人一样,跟他的同伴尼德一样,他 
 是独身的。没有女人,没有父母,没有子女在故乡等着他。他给先生做事,他同 
 先生一样想,他同先生一样说,他很遗憾,人们不能把他算作一票,凑成大多数 。
 现在单单有两个人出席,一边是先生,一边是尼德·兰。这话说过后,康塞尔朋 
 友静听着,他准备记分。”
     我看见康塞尔完全取消了他自己,不能不发出微笑。
     实际上,加拿大人,看到他不来反对自己,也应该很高兴。
     “那么,”尼德·兰说,“先生,既然康塞尔不存在,我们俩来讨论这问题 
 吧。我说过了,您听到我的诺了。您有话回答吗?”
     很明显,要结束一下,作出结论来,躲躲闪闪是我所不愿意的。我说:“尼 
 德朋友,我的答复是这样。您反对我,您对。我的论证在您的面前站不祝我们不 
 能指望尼摩船长甘心情愿,恢复我们的自由。一般人最常有的谨慎也使他不会让 
 我们自由的。反过来,小心谨慎也要我们来利用第一次机会,脱离诺第留斯号。 
 "“对,阿龙纳斯先生,您这些话说得好。"“不过,”我说,“我要提出一点, 
 单单一点。机会一定要很有把握。第一次逃走计划一定要成功。因为,如果失败 
 了,我们就找不到再来一次的机会了,同时尼摩船长也不原谅我们了。”
     “您这些话很正确,"加拿大人回答说,“但您提出的这一点可以应用到所有 
 逃走的计划上面,两年后做的或两天内做的都适用。所以,问题还是这个:好机 
 会来了,就要把握祝” "我同意。尼德,现在请您告诉我,您所谓好机会是指什 
 么说呢?":‘我所谓好机会,就是指一个黑夜里,诺第留斯号很挨近欧洲的某一 
 处海岸的时候。”
     “你打算泅水逃走吗?”
     :‘对。如果我们离海岸相当近,船又浮在水面,我们就逃走。如果我们离 
 岸很远,船又在水底航行,我们就留下。”
     “留下又怎样呢?”
     “留下,我就想法夺取那只小艇。我知道这小艇是怎样操纵的。我们走进艇 
 里面去,把螺钉松开,我们就浮上水面来,就是在船头的领航人也看不见我们逃 
 走。”
     “好,尼德。您小心侦察这个好机会吧,但您不要忘记,如果失败,我们就 
 完了。”
     “我不至忘记,先生。”
     “现在,尼德,您愿意知道我对于您的计划的想法吗?”
     “很愿意,阿龙纳斯先生。”
     “那么,我想——我不说我希望——这个好机会不会到来“为什么不会到来 ?
 "“因为尼摩船长不可能不看到,我们并没有抛弃恢复我们自由的希望,他一定小 
 心警戒,特别在这一带接近欧洲海岸的海洋中。”
     “我同意先生的看法。”康塞尔说。
     “我们瞧着办吧。"尼德·兰回答,神气很坚决地摇摇头。
      "现在,”我又说,“尼德,就谈到这里吧。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到那一 
 夭,您准备好了,您就通知我们,我们跟着您走。我完全听从您。”
     这次谈话谈到这里就结束了,后来发生很严重的后果。
     我现在要说,事实好像是证实了我的预见,弄得加拿大人很是失望。是尼摩 
 船长在这一带很多船只往来的海上不信任我们呢?还是他仅仅想躲开所有国家在 
 这地中海行驶的无数船只呢?我不知道。不过,船经常是在水底走,或距海岸很 
 远的海面行驶;或者诺第留斯号浮出来,只让领航人的笼间在水面,或者就潜到 
 很深的水底下去。因为在希腊群岛和小亚细亚之间,我们找不到深两千米的海底 。
 所以,我只能从维吉尔①的诗句中认识斯波拉群岛之一,嘉巴托斯岛,这诗句是 
 尼摩船长的手指放在平面地图上的一个点时给我念出来的:在嘉巴托斯上面住着 
 海王涅豆尼的能预言的海神哥留列斯·蒲罗台②……“那么,您也可以随意把它 
 减低吗?”
     “不能,不过我们可以离开这产生热力的地方。”
     “那么,这热是外来的。”
     “不错。我们现在在滚沸的水流中行驶了。”
      "可能吗?"我喊道。
      "请看。"
     嵌板打开,我看见诺第留斯号周围的海完全是白的。
     一阵硫磺质的水蒸气在水流中间升起,水流像火锅中的水一般沸腾。我把手 
 放在一块玻璃上,但热得厉害,我赶快把手缩回来。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
     “教授,”船长回答我说,“我们现在在桑多休岛附近,就是在把尼亚一加 
 孟宜小岛和巴列亚一加孟宜小岛分开的那条水道中。我是想给您看一看海底喷火 
 的新奇景象。”
     “我原以为,”我说,“这些新岛屿的形成早就停止了。”
     “在火山区域的海中没有什么是停止的,”尼摩船长回答,“地球也老是受 
 地下火力的煎熬。根据嘉西奥多尔①和蒲林尼的话,公元19年,已经有一个新岛 ,
 名字叫铁那女神,在新近形成的那些小岛地位上出现。不久这岛沉下去,到公元 
 69年又浮出来,以后又沉下去一次。白那个时期后直到现在,海中的浮沉工作停 
 止了。但是,1866年2月3日,一个新的小岛,名为佐治岛,在硫磺质的水蒸气中 
 间,近尼亚一加孟宜小岛的地方浮出来了,同月6日,它同尼亚一。
     加孟宜合并起来,七天后,2月13日,阿夫罗沙小岛出现,在它和尼亚一孟加 
 宜中间让开一“条宽十米的水道。这件抒事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这一带海中,我 
 可以观察岛屿形成的所有阶段。阿夫罗沙小岛是圆圈形,直径三百英尺,高三十 
 英尺,它的成分为黑色的和坡璃质的火山石,同时大杂了长石碎片。最后,8月1 
 0日,又有一个更小的小岛,名为列卡岛,在近尼亚~加孟宜小岛地方出现,自后 ,
 这三个小岛合并在一起,形成为一个大岛。"“目前我们所在的水道在哪里呢?" 
 我问。
     “这不是吗,”尼摩船长情着一张希腊群岛的地图回答我,“您看到,我把 
 新出现的小岛都加上去了。"“这水道有一天要填平吗?”
     “那很可能,阿龙纳斯先生,因为,自18 66年以来,有八个火山石的小岛在 
 巴列亚~加孟宜小岛的圣尼古拉港对面浮出来了。显然,在很近的期间,尼亚和 
 巴列亚两小岛就要连接起来。”
     我回到玻璃近边。诺第留斯号停住不走了。热气愈来愈令人不能忍受。海水 
 本来是白的,由于有铁盐,发生染色作用,现在转变为红色。虽然客厅关得很严 
 密,但有一种令人屹不消的硫磺气味送进来,同时我又望见了赤红色的火焰,辉 
 煌灿烂,把电灯的光辉都掩盖下去了。
     我全身湿透,喘不过气未,就要被煮熟了。事实1=,我真觉得人家在煮我! 
     “我们再不能留在这沸腾的水流中了。"我对船长说。
      "是的,再留在这儿就大不谨慎了。心平气和的尼摩回答说。
     命令发出,诺第留斯号船身转过来,离开这座熔炉,冒昧地留下难免要碰到 
 危险呢!一刻钟后,我们又在海面上呼吸了。
     于是我心中想,如果尼德·兰选择这-带的海来实行我们的逃走计划,我们 
 恐怕不能活着走出这火海吧。
     第二天,2月16日,我们离开了这海,它在罗得岛和亚历山大港之间,深度有 
 三千米,诺第留斯号行驶在雪利哥海面,绕过马达邦角后,就扔下希腊群岛不见 
 了。
 
 
 
  -- 那管高山流水,只盼月黑风高
 都说读书人有脑,我怎么就不是呢,有也是歪脑?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202.96.133.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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