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linder()
整理人: zyw711(2002-02-16 11:33:36), 站内信件
|
注：1.本文请勿做任何形式的转载
2.作者：大头（网址：http://msnhomepages.talkcity.com/stagest/drabe
/index.html）
断章 （戈多之恋续集）
第四章黑桃
1
门开着，冬天的阳光尤其无力。宿舍里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你走进来，在床边
贴着我坐
下，头发，我喜欢你的头发。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生命线很长爱情线七段八断，在某个时点分岔。
２
夏天我说我带你去游泳，你的游泳衣挂在宿舍门口，然后消失。箱子里有很多东
西，我记
得我没有把苏童的那本书带走。
我站在教室门口等着你下课，空无一人，十分钟之前喧嚣还在，老师说让我们一
起朗读，
“这是什么？”
“这是椅子。”
“那是什么？”
“那是桌子。”
“小姐，谁呼１２９－４０８７１５６？”
“小月小姐流言说她在太平洋游泳，现在已经回南湖了，不想出来，抱歉。”
大腹便便的台商，一群无耻的家伙。
３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
“你什么意思？”
４
正大的人很多。
“把你的呼机留给我。”
“记得打呼机。”
我看着那个小姐一扭一扭走开，转身进了厕所，哇哇大吐。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像
在哭，我
没有理由地哭起来。
大虾拍拍我的肩膀，我看见了你。
“北京有个白斯特，是正大那帮人开的。”
“我们哪天去正大跳舞吧。”
５
秋天的风是不是很冷。
“别送了，我还行。真的没醉。大虾，我们走吧。”
“你真的要陪我去北京？”
“什么叫我陪你，我去最后看一眼美丽的北京城，美丽的天安门，我爱北京天安
门…”
“回去吧，文子，我看着他了。”
“你们结婚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不骗你，不骗你。你他妈的要再敢动文子一
个指头，
我跟你拼命，人是交给你爱的，同志。”
“别理他，他喝多了。我们走了，谢谢款待，再见。”
６
你站在窗外，黑发红唇在站台煞白的钨灯下闪动着凄凉的艳丽，我在无数个夜里
无数个不
眠之夜无数个分别的梦里结果无一例外全是分别梦见这张脸冷汗淋漓醒来。
我隔着玻璃窗无声地说我会想你的。加速，回首。
７
窗外的树木飞快地后退，不知道火车向南向北。
“知道吗，我最他妈的怕坐卧铺了，总是睡不着，以前不是这样。”
“我坐在火车上就像被强制抛弃了，生怕回来以后一切都变了。”
“不懂，你丫有病，回头我找个心理医生替你看看。”
济南，我买了四瓶趵突泉啤酒上来。
“大虾，陪我喝酒吧。”
“你真的有病，自己喝吧。我明天一早要谈事情。”
８
酒吧里，我坐在对面，看着低头抽泣的文子。眼角有一块乌青。
“不过他是不该打人。”
“我真怀疑自己选错人了。”
“装修房子是件烦人的事，难免火气大。”
回去吧回去吧证都领了。
１２点，你进来的时候我和那个丫头老板陆云斗酒。兴高采烈。
“叫我来什么事？”
“我父母想见见你。”
“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嘛。”
“你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
“放开手，我要打电话。”
“这里不是有电话嘛。”
我看见你挂断了电话，流泪。
“为什么？”
“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为什么？”
“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
我回到楼上酒吧里，又坐在陆云对面。
“哪个是你女朋友？”
“俩都是，从前的和现在的。”
“谈什么？”
“结婚，前一个劝她赶快和人结婚，后一个求她赶快和我结婚。”
９
“我胡汗衫又回来了。”
“还挺神气，人呢？”
“什么人？”
“上次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再来北京就该是旅行结婚了。”
“我说过嘛。结婚都没劲，不结了，出国读博士。”
“洗盘子去吧，您那。怎么，还是被人甩了？”
“下棋的故事听过嘛。第一盘，我没赢；第二盘，她没输；第三盘，我说和了吧
她又不愿意。”
１０
“前年春天，我坐在这张办公桌前，写了我生平第一篇言情小说，名字叫〈一个
人对另一
个人以及在山西路及其周边地带发生的一些事件的思念〉。长篇，７节每节一万
六千字，
可惜底稿忘了向她讨回来了。”
“你怎么总是恋恋不忘。”
“我是心疼我的小说。按我写论文的价千字８０，那得多少钱。”
“４００字的稿纸一本６毛５，写满字的废纸每斤１毛２。”
“对了大虾，我们去看看小乔吧，也不知道生的男孩女孩。”
“还有主席，他好象在清华商学院读ＭＢＡ。”
Ｊ
“看不出来，你又上学了。你可比我们都聪明。”
“年纪大了，飘不动了。”
Ｑ
小乔已经很胖，抱着男孩。
“真的要出去混？”
“这城市让我伤心，于是我选择逃离，如果割断之后，能够忘记。叫叔叔。”
“可惜还不会叫人。”
“长大之后别让他叫我们叔叔，得叫舅舅。”
“你自己保重吧。”
Ｋ
我在红桥机场，给所有的人打电话。
光光，花花，大虾，文子，豆子，大头，岳老虎，主席，小乔，雨最近好象和她
的美籍华
人老公从家里福利丫搬到屏息乏力丫去了，没有办法联系。
最后我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我说：“再见。”
那天雨很大，我有点担心飞机能不能按时起飞。
第二章草花
Ｋ
我在那些漂流的夜里。
我对大虾说你看我会闲着嘛当然不会的。
我当然没有闲着大虾也没有闲着小姐也没有闲着我们谁都没有闲着只有麦克风闲
着。
于是大虾的笑容在我朦胧的醉眼里前所未有的龌龊。我对东莞的事情始终守口如
瓶，因为
我的确无话可说。这种态度在别人的眼里便是暧昧。
我不知道主席来了之后对大虾关于这件事谈到了多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
这件事情
终于泄露。我猜主席不会说太多一方面他知道的并不太多另一方面他不是个多嘴
的人。
Ｑ
事情本身太像一个故事了。
我只好对小月说这种事我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我说虽然我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依然不能相信我就像就算你已经回到我的身边我依
然不能相
信你。后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招致小月生气。
别说这些事情了好嘛，一说就生气。这样不好我担心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可从来没有主动和你提过你的那些破事儿，哪次不是你先开口说到这些？
Ｊ
东莞那个故事在这样醉生梦死的气氛里，由我嘴里重新用一种充满颜色堆满脏字
的语言叙
述出来，听上去已经可以和地摊上那些印着花里胡梢封面的地摊文学媲美。我只
是实话实
说在那些语言的空白之处各人只管用自己的想象补充好了。
１０
我在那些漂流的夜里。
三月。
我逃离回归线阳光的热烈，重新落回地面。
投身温带依然乍暖还寒的气候，总是在温暖之中夹杂着一种刀子般锐利的寒气。
我终于病倒并由此变得虚弱。
９
场景总是惊人地相似，连细节有时都会雷同，过去和现在，你和她的身边，完成
的或者进
行的。于是我开始恍惚。
我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在回忆着你，不断退回到曾经发生过的一些类似事情残留下
来的情绪
之中。我知道你切切实实在身边的时候同样陷进同样的情形。
梦游或者其他某种相同的症状。那些记忆渐渐地把我魇住了。
８
我在那些漂流的夜里。
我和大虾像这城市的幽魂不断地飘着。看见无数的人。
好象经历着相同的痛。大虾没有说。
那些昏暗，每一处。
７
疏离在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我说不为什么，只是还没有忘记那些曾经的痛。
作为某种记忆强化起来的痛，如同冬天的积雪堆积。
那么冷的冬天，直到这一个情人节，手中的玫瑰碎成了花瓣随着烟灰飘落在面前
已经解冻
的水洼里。
６
我在那些漂流的夜里。
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在夜里。
大虾和我 并不能 相互温暖 一起出发 寻欢作乐
在无数个夜晚无数次述说之后我们终于相互厌倦来自于题材的重复。
停止叙述 不能使我停止 思念 没有任何障碍 却选择 逃避
５
这些日子的夜晚游走却源自于那些无可打发的心动与等待。
你唱夜已深还有什么人
你唱着时夜已深街上已经没有人只有树只有灯。
我在树影之间有点兴奋。
渐渐变成一种习惯保留下来。我用这种习惯持续不断地坚持着对你的思念。
４
我在那些夜里漂流。
我拒绝睡去宁愿醉倒。我在行走我在歌唱我在黑暗里睁大着眼睛。我没有梦可以
在梦见你，
却不能阻止自己清醒入睡之前由于看不见而萌生的那些片断折磨。
３
不愿离开的原因和离开的原因一样简单。
２
我在那些漂流的夜里。
又一次我对大虾说，东莞的事情是这样的。
从北京开始我就和她住在一起直到最后在东莞决定分开。
大虾说太像个故事了。
１
主席来的时候我问过有关她的消息。
主席说我会比你清楚吗？
你那时就坐在我身边。
在座的还有花花光光大虾九妹。
第三章方板
A
“过来跟我干吧。”
“我们处不会放人的。”
“只要你自己愿意，不成问题。”
“我在想，我们这么大的人…”
“房子我手上有两套可以用。你拿证来，我马上给你办。”
“我再考虑考虑。”
2
“留言：请立即回呼1294487156有重要事情。”
“留言：请立即回呼1294487156有重要事情，小姐请连呼10编。”
“你到哪里去了，喝酒喝酒。”
“喝酒喝酒。今天一醉方休。”
3
“呼我什么事？”
“昨天怎么不回电话？”
“我那儿屏蔽，收不到。”
“今天晚上有空没有，有事情，我们好好谈一回。”
“我今天不想出来。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
“我现在在单位，不方便。”
“那就晚上说吧。我给你打电话。”
“那就呼我吧。”
4
“考虑的怎么样了？”
“今天可是我私人请你喝酒，不谈公事，喝酒喝酒。这是我的朋友大虾，搞电子
外贸的。这是我的老领导，楚处长。”
“你好。省电子还是市电子。”
“你好。省电子。”
“我一个老朋友，剑兰知道吗？”
“不太认识，您说的大概是苏美可，我们不是一个系统。”
“你们是在中华路，是好象不是一家。”
“楚处长，把个面子，点菜。”
“跟你说过多少次，在外头叫我老哥。”
“你今天怎么不大能喝吗？”
“昨天喝狠了。喝。”
5
“你在哪里？”
“有点事情。”
“又喝酒了？”
“我在谈事情，没办法。”
“不是有事情要说吗？”
“我可能会搞到了一套房子。”
“好事啊。”
“要，要结婚证。”
“……”
“你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八月份给我答复可以吗？”
“……”
“我怎么想的，你真的不清楚？”
“我想还是不要耽误你为好。”
“再好好想想行吗？”
“……”
6
“老楚，我跟你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我？”
“结婚不就是找个人过日子吗？”
“就是。”
“你怎么不给自己找一个？”
“我又不急着要房子。”
“我也不急，但是我想结婚。”
“我有个表妹。也在我们厂，过两天给你介绍介绍。”
“老楚你的表妹真多啊，北京也好几个。”
“这是我爱人的表妹，人家也是大学才毕业，配你不差。”
“是嫂子的表妹啊，这我就放心了。”
7
“老楚，去哪里？”
“大地震。”
“大虾，你呢？”
“我随便。”
“走吧，老规矩，小费自负。”
“两个包间。老楚，一个归你。不过这地方我们不熟，你自便。”
“好说好说。”
8
“你们那个楚处长…呵呵。”
“就好这个，人倒不错。”
“小月怎么说？”
“估计没戏。”
“你怎么还不死心。”
“估计这以后就死心了。我们光喝喝酒吧。”
“我随便。
9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儿生产线马上要调试了，不行我可跟厂里要人了。”
“老楚，你别急啊，我先见见你表妹，再培养培养感情，等领了证，你再给我房
子就名正言顺了。”
“我跟老婆说说，明天安排你们见面，要不你自己去看吧，就在培训中心，叫杨
凡。
你到底过来不过来？”
“我先见了人再说。”
“靠，我是不是求贤若渴，还搭上个表妹。你好好想想吧。”
10
“大虾，你在家干吗？出来出来，我请吃饭。”
“你不是今天相亲吗？”
“结束了。”
“怎么样。”
“后面看，想犯罪。”
“前面看，想撤退。”
J
“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什么？”
“前几天说的事情。”
“不要老逼我好不好。”
“没有没有，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Q
“楚处长，对不起，我准备出国了，刚联系好。回头晚上请您吃饭，赔罪。”
“你要出国我就不拦你了。为你顺利办成干杯。厂里有什么难办的，尽管打招呼
。”
“老哥，谢谢你，不说了，我先干为敬。”
K
“你真的准备走了？”
“是啊。除非…”
“除非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我不愿意耽误了你。”
“再见，我下个礼拜走。千万别去送我，我会受不了的。”
“再见。”
第一章红心
A
让一切回到最初的的那个晚上，我只能想起你打动我的瞬间笑容。
大多数时候，我相信这样的一个笑容。
大多数时候，我相信这样的一个笑容并渐渐在这样的一个笑容里渐渐醉去。
大多数时候，我相信这样的一个笑容并渐渐在醉了以后渐渐重新相信起来。
K
当我开始回忆一些细节的时候，他们如同安静澄清水面下潜伏的沙粒，观望时清
晰
可辨，一旦试图回忆，便不可避免的搅动带起某种疼痛般的微粒，一切重新混浊
。
Q
看见了结局之后，试图再去破解那些曾经的谜一样的事实，还是没有合理的解释
。
剩下的只有一些事实。
J
那些心痛终于淡去，只有一些无动于衷的影子。
所谓岁月，只留下我还能够以各种形式述说能够表达着的这一部分。
１０
我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思念着并且痛着。
只是因为分离。
９
如同梅雨，潮湿闷热而且窒息。
感情犹如真菌混着腐烂迅速生长，覆盖，填充，我的心。
８
一再的失望预示着结局，没有人选择离开。
因为，坚持本身既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却必须选择坚持，等待着已经清楚
的
结局。
７
起初，这样的一个故事应该演绎成一个不疼不痒的游戏。
中断重新开始之后，便是我所能够看见的这样的一个过程与方式。
６
我在天亮之后，出现在南京某条著名的大道，我知道你会经过。
５
我在天黑之后，出现在南京某繁华区域，我知道你会到来。
４
我在飞着或者疾驰的某种交通工具上，我知道我又一次离开。
３
我在北京鲜花盛开的广场，心里写着给你的信，看着那些风筝。
２
我记住了最后那个晚上，你告别时的笑容。
〈全文完〉
１９９９／９／２４
--
可以习惯不用眼去看世界
但无法忍受不用心看世界
※ 来源:．月光软件站 http://www.moon-soft.com．[FROM: 165.95.17.139]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