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our_yangzi(白玉京)
整理人: xh5658(2002-07-17 15:28: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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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
“樓頂上有人！”
在熙攘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一時間人頭攛動，人人仰天或長嘆或驚呼。
“真有趣！”
他這樣自言自語了几句。
萬眾矚目，樓上。
他坐在樓檐上，看起來到是滿舒服的。看著樓下驚恐的人們，他大笑不已。這一次，終于與眾不同了。
這里好靜。真的能感到離人們很遠很遠離天卻很近很近。多好。看著下面那些人，真的很可笑。不知道這是否算是悲哀。如果是的話，究竟應該算是誰的？是他的？還是他們的？
“能跳出這里多好，呵……”不知他在和誰說話。十分鐘前，他不也是這人群中的一員。
混跡人群算是平庸嗎？
這，算是大澈大悟嗎？
忽然想起泰坦尼克中rose和jack的那句對白：“you jump,I jump.”“我有勇氣跳下去嗎？”他似乎自言自語了半天，可每一次的的結果都是沉默。
真有一種以最快方式回歸大地的沖動。
“到底要不要証明地球的吸引力呢？”
仍是無言以對。沉默。
真是靜呵……
樓下吵著鬧著，傳到這里卻像遠得恍若隔夢。再這里，與其聽地，不如聽天，因為這里更近于天。你甚至能聽到云兒掠過。還有的，就是寂寞。
“坐的好難受。”他向前蹭了蹭。樓下頓時炸開了鍋，可以清楚的聽到人們隨著他的節奏驚呼著。
他大笑，一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感猶然而生。
十分鐘后，他下了樓。
如他預料的，十五分鐘后，老師找他，二十分鐘后，校長找他。
“我只是坐一會兒。累了，真的，想找個沒人的地兒歇會兒。沒別的……”他始終這樣說。
這世界就是這樣，有些事好解釋，有些卻不。他自己也知道老師校長不信他的說辭。結果還是挨了他們一頓‘長篇教育’。不爽。又不能反駁。忍了……
終于解放了，他使勁搖了搖腦袋。“何必呢，不就是比別人坐的高了一點嗎？！至于嗎？！！”
這就是生活，盡管你會有很多的不順，但是你又能抱怨什么呢？
她來了。他對她只有苦笑。說實話，他有些怕她，因為，他有些愛她。
她把他帶到了學校后園的小樹林中。這里人少，也很靜。每次他們有事，都在這兒談。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跑到樓上去干嘛？”
“……”
“說話呀，陸城！……”
他看著她，一臉茫然，似乎是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其實他只是不明白，女人本來就是善變的。他第一次見到辛楊時，覺得她不止是班里最漂亮女孩，而且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女孩。可現在……
“城，我知道你還是忘不了我。可是，我們真的不合適……”
“謝謝！
“謝什么？”
“謝謝你還記得以前怎么叫我。”
“你！你呀……我不會忘記的……”
“哦？！……”
“你??，你是不是報復我？”
“報復你什么？什么報復你？我可沒那閑工夫。”
“那就好，其實??，你知道的，其實我真的擔心你！……”
“謝謝，其實我不知道。”
“你！！??……算了，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們真的不太合適……”
“對，你跟錢才合適！”
“再說我的朋友都不喜歡你……”
“不是吧，他們喜歡錢才是真的！”
“你愿意這么想就這么想吧，我不想和你吵了。以后別坐這種傻事好嗎？”
“靠，你想什么呢？我是這么窩囊的人嗎？我只是坐會兒而已！！再說，為了你？！你算什么啊！！”
“是那樣嗎？那就好。……其實，你是個好人，只是，有時候，你太不了解女人。”
“哦？你錯了。”
“什么？”
“我不是有時候不了解，我是完全根本不了解！”
“你呀，什么時候你能改改。……”
“我干嘛要改？我現在挺好。再說，你想我改成什么樣？象你那樣？”
“我不想和你吵，沒意思了。我有事要走了，你以后??”
“快走吧！快！！……”
陸城打斷了她的話。辛楊看著他，他以前從沒這樣過。人是會變的，男人女人都是。她似乎還要說什么，但在他的沉默中，始終沒有說口，轉身默然離去了。
以后几天，陆城成了全校知名的风云人物。真是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全校皆知的秘密。这学校几十年来无此大事，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茶余饭后，人人都在猜测所谓“跳楼事件”的内幕隐情原因所在。其故事更是纷纷出台你方唱罢我方休。有的比卫思理更动人心魄，有的比武侠小说更曲折离奇，有的比科幻小说更诡异神奇，有的比金瓶梅更细致入微。总之是千奇百怪、各有所长。不过，虽然众说纷纭说法不一，但千篇一律的离不开桃色。似乎只要是这方面的事一定和爱情甚至艳情有关。
陆城真的很佩服现代学生举一反三的能力，竟然可以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化无招为有招的凭空揣测出如此花样翻新的故事。而且清一色的穿插上惊天地泣鬼神海枯石烂致死不愈的伟大爱情。此时的校园里刀光剑影草木皆兵。面对着口诛笔伐的局面，陆城倒是我行我素我走我路与世无争，反正早就知道会这样。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他倒无所谓。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一个月后便无人问津此事，不了了之。
一样的蓝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在校门口，陆城看到了辛杨。当然，还有章图成。章图成是个男的，不知道算不算是男人，因为陆城没把他当人。不过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好人。他总是在笑，对女孩子更是笑，而且越是秀色可餐就笑得越夸张。陆城觉得他笑的假假的，哗众取宠。有些，不，非常厌恶。最重要的是他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据说他家的马桶都是镀金的。陆城倒认为，用这样的马桶，一定长痔疮。
这样的人身旁自然少不了女人。不过，他似乎对辛杨情有独钟。于是，他开始了攻势。无外乎一些水的象假花的鲜花和几封肉麻的不得了的情书，在加上一些故做浪漫的怪异招式，仅此而以。可是，这些正是陆城所没有的，也正是现在的女孩喜欢的。结果是辛杨离开了城，到了另一座‘城’。
看着辛杨上了章图成的‘宝驴’（宝马），陆城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怎么同样有个‘成’字，差距怎么着么大呢？
“有些人，是不是天生就是对头？为什么他老爸给他起这么个名字？‘图成’，‘屠城’啊！屠谁的城？！中国的汉字很少吗？怎么想的？！！”他抱怨着。
其实他最不能理解的，还是章图成的追求方式。何必煞费苦心浪费精力想那些又土又俗的烂招式呢？直接糖衣炮弹不断腐化钞票钻石疯狂轰炸不就搞定她了，反正现在不是一样还要送。
“洒泡尿照照，长的其貌不扬毫无新意，又穷又土无名无权。除了天生善良、诚实可信、有责任感有同情心外，简直一无是处。她当然……”陆城果然有当老千的潜力，居然自己都能骗。
“失恋了是不是应该喝酒？”陆城问朋友。
“是吧，英雄。不过，你不用。你连楼都敢跳，还怕什么？不用喝酒壮胆了，不如……”
“不如什么？”
“不如你去砍了那对奸夫淫妇吧！”
“靠，非吾不敢，乃不愿！实不屑亦不值也！”
他真的没喝酒。也许生活已经足够的麻木了，哪还用的着酒来麻醉呵……
“楼顶上有人！” 陆城的朋友高呼。
“你徒弟啊！英雄！”自从‘跳楼事件’后，他的朋友都叫他‘英雄’。
“你去死吧！！难道全世界跳楼的都是我徒弟？！！我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而且我也不是跳楼，只是坐一会儿！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陆城用喊来表达不满。
“是是是，英雄，您别喊啊，我们怕您！”他们大笑。
此时的楼下，倒很象一个月前的盗版，只是换了角度。
楼上的人站在楼檐上，冷冷的注视着下方的人群，好象是他在看人而不是人在看他。偶尔，有风吹过，他的衣服在摆，好象人也在摆，于是，换来的是底下一阵阵的惊叹和一片片的混乱。中国人真爱看热闹。陆城想起一个笑话，说是一个人流鼻血，仰头止血，结果人人都以为天上有些什么，一大堆人看天。
这些人中，有多少真正关心楼顶的人呢？还不是看个热闹。陆城看着楼上的哥们儿，心理有点可怜他，决定上楼看看。
这里还是那么静，可以听到心跳。云还在飘，不知道心的节奏会不会影响云的步调。一样的寂寥，只是不知道谁的心在跳……
这个看来很失落的男孩，就站在上次陆城坐的地方。同样的地方。
而人呢？
物是人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陆城有些伤感，但还是冲那个男孩做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嘿，你好吗？”
“还不错，你呢？”
“我也蛮好的，这里也不错，天气也好。”
“我认识你，你是上次跳楼的那个。”
“靠，我还成了名人了。先说好，上次我可不是跳楼，我只是坐会儿，没别的。”
“哦？”
“不信？”
“……”
“算了，我猜你也不会信。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为什么上来？”
“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外星人。”
“呵——”
“还有事吗？”
“没什么……”
“……”
“……”
“你没事儿在这儿干吗？”
“哥们儿，你因为什么事啊？”
“不关你事。”
“是啊，关我事还坏了呢。让人踹了吧？！”
“你几个意思？”
“你别误会了，我可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好，说实在点就是犯傻。她就是一仙女，也不值啊。”
“你是过来人啊？！”
“靠，说正经的。我以前也以为学生时代的爱情都纯的象水，浓的象茶，烈的象酒。可你看看，现在的学生和过去不同了，现实的很！”
“是啊。”
“钱是第一生产力，这对现代爱情最适用。如今这年头，哪还有没价的东西？！很多女孩平时老认为自己高不可攀，结果还不是傍了大款。充其量只是价码高低的问题。女人就是女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太对了！”
“是吧，你也不傻啊，什么年头了还玩这个！没了谁地球还不照样转？你挂没准儿她还高兴呢！！”
“你错了。”
“什么？”
“你错了。”
“我错了？”
“啊”
“什么？”
“我不是来跳楼的。”
“那你上来干嘛？”
“我坐会儿而已！”
“……”
“你不信？”
“你说呢？”
“呵，算了。走！”
“干嘛？”
“喝一杯，我请！”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古人如是曰。
是啊，这样的天，这样的日子，这样的人，这样的事。除了喝酒，你还能想到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也许，喝酒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不喝，就真的没主意了。
一时多话，酒景不提。
又一日，天，还是那么蓝。人世间那么多的变化，沧海桑田，不变的，只有这蓝蓝的天。天是不会因为人的心绪而改变的，又不是电视剧。也幸好如此，不然真的天随人愿，那这个人的心情好，那个人的心情坏，又该听谁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幸好苍天无情。
好多星星，陆城的头痛的像被一百只大象踩过一样。至于那个男孩姓甚名谁家庭住址年龄婚否统统忘的一干二净了。只依稀记得当时激动万分指爹骂娘，说什么附近几家学校连手救活了一家以堕胎为生的妇产医院，还有什么现在的女孩处女膜上都有标签标明破损价格等等。
“真的喝多了呵……”他摇摇头说。
今天星期天，同寝的兄弟们都走了。空挡的走廊，有着说不出的诡异。如此的孤独寂寞，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哦，对了，昨晚哭过了。
“要回家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还是……”
顶楼的门打不开了，看来两次有学生登顶成功，学校也加强了安全工作。
去他妈的，没人，踹开。
又是这熟悉的楼顶，真好。楼下也没有那些无聊的人了。一切都那么和谐，谁也找不到什么不舒服的理由。
“原来学校这么美，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
是啊，这世界，真的很精彩。
好静。
蓝天是可爱的，只是少了点生趣。一成不变的的美丽，就会让人索然无味。幸好有云。云儿决不呆滞，变换无常的，就像人生，就像女人……
坐在这儿真是太舒服了。静啊。心里本来的不愉快，也被化解了。不再郁闷。恍然间，想起很多事情，比如女人，比如人生……
太静了。只有远处风儿掠过树的惊呼，沙沙沙沙的。而那一棵棵树好象在弯腰求饶，显得说不出的卑贱。
沙沙沙……
树林里有声音，好象是一男一女。
呵……，又是一对#男女。
“别……”
“没事，又没人！”
“不行，这是学校啊！”
“学校怎么了？！别人不是也有在这儿KISS的吗？！！”
“别闹了，楼顶上有人！”
“啊？！？！！……”
这女声，有些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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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悲哀的孩子，
始终没有长大。
在灯光暗淡的一瞬，
轻轻地亲吻我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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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楼顶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