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andymm1128(朵朵·沉沦)
整理人: email1983(2002-05-10 16:30:0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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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 城
十二、
时间过得飞快，和张俊在一起已近一年了。我却不舍得离开这个小镇，这里有太多的人喜欢着我的小店。人是虚荣的。
张俊只有在周末才来，我已为他改变了许多。比如我学会了烧菜，学会了打毛衣。但我是快乐的。原来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为他改变的。
今天是周五，张俊却说他有事不能来。但这是他的职业，我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突然电话响了。
“请问你是倾城吗？”那边一个女声问。
“嗯，你是？”
“我是张俊的太太，我想跟你谈一谈。”
我被这句话着实吓了一跳，张俊的妻子不是已经死了吗？然后我又想可能是一些爱慕者的示威电话吧。想到这我笑了出来。
“你会不会搞错了？”我问。
“我在你的书店里等你。不来，你会后悔。”
听筒那边传来“嘟……”的响声，我愣在原地。
张俊的太太？我有种心慌的感觉。
我看了看墙上的王汐明，他仍是笑，眼里满是温柔。
这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看年龄最多比我大两三岁。她正在喝着红茶。咪咪在她旁边站着。
我示意咪咪走开。她抬起头来，我真的想晕倒，这确实是张俊的妻子，和照片上的没两样。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冰冷冰冷的。她真的没死？张俊和淳子都欺骗了我。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许不是这样的。
“你是倾城？”她大方地站起来。
“是。”我在她对面坐下。
“我是张俊的妻子，相信你应该知道。”
“张俊的妻子不是死了么？”我问她。
“哦？他是这样说的吗？”她微微抬起头。笑了笑说：“是我对不起他，也难怪。”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快要碎掉。
“原来你不明白情况。我确实是他的妻子，那时候他没现在有钱，他很爱我。我也爱他。然后我们结婚。但在婚礼后的没多久，我认识了一个法国律师，他是一个和张俊完全不同的人。很开朗也很体贴，于是我爱上了他。后来我和他飞去了法国生活。”她陈述得很轻松，仿佛不是自己经历的一般。
“张俊知道的吗？”我问。
“当然。当时是我求他原谅，求他让我走的。”她喝了口红茶。
“那你回来干什么？”
“在经过这么多年后，我才知道最爱我的仍是他。法国律师抛弃了我。我没有路走了。”她的眼角有一滴泪悄悄留下。是忏悔吗？
我无话可说。没想到这是一个骗局。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跟一个死人竟争男人。没想到这个人却没死。我抢夺了别人的丈夫。
“倾城。我求求你，离开张俊，把丈夫还给我。”她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子？我以为我拥有了张俊，没想到充其量我只是一个情妇。
我不知我是如何走回家的，只是咪咪拼命挡住那个女人，不让她追出来。
我的脚步好重，记得那一次我也是这样从张俊家里走出来的。为什么我总是在重复走走过的路，就像一个在森林里迷路的小孩，转来转去总会回到原点。
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没有泪水。或许早已流干。
我坐在阳台一角，抱着双脚。
为什么要骗我？
王汐明在墙上看着我，眼里尽是怜悯。
第二天天亮了，张俊推门走了进来。
我仍在阳台冷冷地坐着，坐成一座雕塑。
他走过来碰我。我反弹性地弹开。
他哽咽地说：“倾城，听我说。我不是存心骗你的。”
“自从她走后，我不肯承认她的背叛，于是我编出了这个谎言来欺骗自己。同时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我也欺骗了所有人。但我是真的爱你的。”他跪在我身旁。
我再也无法假装坚强了，我大声哭喊着对他说：“所以你一直在等她回来对不对？你深爱着一个曾经背叛你的女人对不对？”
他依然跪在地上，双手用力去扯自己的头发。
“现在，她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置我？你说啊？”我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却听到一阵阵用力捶门的声音。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张俊的妻子隔着门大喊：“出来！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然后左邻右舍一阵吵闹，她的声音把全世界的人都召唤来了。
想不到我竟是一个不要脸的情妇。我不是倾城了。那个曾经写了几本漂亮小说的倾城。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抬起头，王汐明眼角在流泪。我无颜面对他。
我的爱情，我心爱的人，我居然在骗局中自以为找到了幸福。可悲的人。
张俊起身要去开门。
我看着他宽宽的肩膀，这就是那个我深爱的男人。曾经我为了爱他，改变了自己，伤害了朋友。
这一辈子我做得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他。他要回去他妻子的怀抱了吗？我要彻底失去他了么？
我在爱情的风雨中摇摇欲坠。
王汐明，你在哪？我居然投靠了一段这样的爱情。
就在张俊打开门的一瞬间。
我踩着凳子踏上阳台外墙上面。望着4楼下面川行的人流。
张俊紧张地大叫：“倾城，不要。你不可以这样。”
我回过头，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妻子也恐惧地望着我。
我突然有一种胜利的愉悦。
我想起我扑进王汐明的怀里对他说：“我们结婚吧。”那个情景依稀仍在昨天。
我要去覆行我的诺言了。
王汐明……
我把脚伸到半空中，张俊冲过来要抓住我时，我已叶子般飘了下来。
轻轻地，我落到了地上。
我睁开眼，王汐明背后有翅膀的痕迹，光亮一般地耀眼。他眼里湿湿地。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我觉得困极了，于是沉沉睡了过去。
我对他说，王汐明，我来了……
可我却死不了，上帝不要我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如果我到了天上是没有什么职务适合我的。我不够纯洁，当然做不了天使。
我是有罪的。
那天只是摔坏了脊椎，摔断了腿骨。医生说可以复原但时间会很长。
上次我用一道伤疤刻下了那段铭心的爱恋，而这次我是用我的行走能力亲手埋葬了我一生的爱情。
再见了我的爱。
两年后，在日本某一骨科医院我终于可以健步如飞。
回到寓所，王汐明仍在墙上温柔的笑着，我知道在那个生死关头，是他再次挽救了我。正如他所说的，他喜欢看到我吃饭的样子。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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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跳…跳…偶跳到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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