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youngtsin(youngtsin)
整理人: zyw711(2002-03-24 21:16: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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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夜已深了。
她坐在病床边，轻轻地握着老伴的手。
他的呼吸很浅很浅。
“我是你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的吗？”
他突然问。
50年前，他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忘记。
她又想起了她的初恋，
又想起了那个伤得她很痛很痛的男人。
她犹豫了，没有回答。
50年前的她也没有回答。
他抿了抿嘴唇，轻轻地闭上眼睛，把头转向一边。
她的心很乱，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
白色的长椅，她侧坐着，静静地看着海平线上的夕阳。
悬崖下，海浪哗哗地拍打着岩石，
海鸥时而在头上盘旋，发出哦哦的叫唤。
一切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安详。
右边的夕阳，最后一块破碎的红色也已隐没进云里，
一阵风吹起了她额前的白发，
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
只是静静地看着渐渐模糊的海平线。
孙女轻轻地给她披上一件大衣，又悄悄地退后，
她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
星星从左边升起，慢慢地掠过夜空，在右边落下。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把头转过左边，
左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泛白，
但是泛白的天空下仍然是厚重的云层，
黑压压的一片，
什么也没有。
突然
云层的边缘冒出了一颗明亮的星星，
它是那么的明亮，一眨一眨地。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她有点激动，快步地走下山坡。
清晨的阳光穿过枝叶和薄薄的雾气，洒在草地上。
她来到他的墓前，轻轻地抚摸着老伴的墓碑，
“亲爱的，我明白了”
她哽咽了一下，
“你才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的。”
墓碑旁的一朵小花在微风中轻轻地颤抖，
仿佛是老伴在向她微笑着点头。
她也笑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花，
就像是坐在床边抚摸着老伴的额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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