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xingshengjiaozhu(千叶)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19:59: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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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一个昆明女子，身高1米71，体重50公斤。大学攻读高温物理，然后出国，竟然拿了捷克的护照回来。
怎么听都有点传奇色彩。
她不过是为了瑞。
舞记得还没有出国前的日子。瑞是那样的爱护她。
在学校附近农民出租的房子里，冬天，四面灌风。瑞总是半夜爬起来烧开水给舞喝。喝剩的装满热水袋，放在舞的脚底，永远给她暖。
舞的身体很差，三百里外刮风。她也会感冒。大雨滂沱的夜里，瑞打不到车，一路顶着大雨，找不到药店，就跑到医院里去，为她买药。
在舞特殊的日子里，瑞绝对不让舞沾一滴冷水。煨好鸡蛋羹，一小口一小口的吹凉，再送到她嘴边。
做完爱，总是先放好热水，再抱她进浴室，帮她洗头发，洗澡。
有时睡不着，瑞就会唱好听的童谣给舞听，哄着她，宠着她。
舞，你要好好的，我不能没有你。在我心中，你是力量，是源泉。每天都说上几次，每次说的时候，瑞自己的眼睛都是湿湿的。
偶尔做完功课，瑞喜欢煮糖水给舞喝。在厨房里忙碌着，突然探出头来。
舞？
恩？舞扭过正看电视的小脑袋瓜。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叫你。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紧张舞。
然后舞就起身，走近瑞，从背后环住瑞的腰。把脸贴上去。静静地，不说话。
毕业后舞找到待遇不错的工作。瑞混的不是很得意。
八号风球悬挂了一整天。白天风从西南吹来，晚上风又自东北吹过。真是两面受敌。
舞从小怕打雷，怕刮风。怕所有天气和人情的冷暖无常。
瑞就陪着她，直至舞在她的臂膊上安静的睡着。听见舞均匀的呼吸，睫毛一闪一闪地。年轻皎洁的皮肤，透明的嘴唇。然后情不自禁的俯过头，轻轻的吻她的额头。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胳膊被压麻了，可是他舍不得动。
瑞是那样的，那样的爱舞。
半夜里醒来，舞口渴。瑞也随着醒来。眼睛惺忪的看着舞。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蜂蜜水。
舞撒娇的搂着瑞的脖子，不肯放开。
瑞，你对我真好。你疼我，比我疼自己还多。
彼此这么多年了，没有厌倦和不堪。只有越来越亲密无间。心，是栓在一起的。
舞的家境很好。
妈妈年轻时是留过洋的。作风开通。与舞亲近，完全没有代沟。
舞的心事妈妈全知道。
公司对待拿MBA证书的人甚是器重。地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舞萌发了继续深造的念头。
趁年轻，多出去走走看看，美国，英国都好。外面世界总是五光十色的。妈妈游说舞。
我走了，瑞怎么办？舞懊恼。
他有他的天。既然是真爱，等些时候何妨？
瑞是不舍得舞出去的。说服他很是费了些功夫。
舞总觉得妈妈说的对，真爱是经的起考验的。考验瑞，也考验自己。
呵，我们的生活里总是有大大小小的考验。
舞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开始了新的生活。苦苦上街找工作，帮补学费。应付调皮捣蛋的洋小孩。几乎跑遍所有餐馆，请问是否缺人，要不要请洗盘子。
离开了瑞的怀抱，舞领教了异乡的艰辛。她很勇敢，没有退缩。想起来将来拿到学历，身份证，回国后，找一份年薪高，且体面的工。就依然可以和瑞过安稳舒适日子。
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必须疯狂天天刷盘子五个小时。活很吃重。双手泡的发皱。委实太累了。
千辛万苦省下来的钱，用来打长途。那边的瑞喜极而泣，竟不能说出一个字。
瑞，说话呀，别哭。电话费好贵啊。舞无比哀伤的。舞看不见瑞的表情，可是心急如火。
告诉我你胖了没有？工作顺利吗？有没有想念我？……
问题那么多。
然后，传来嘟嘟的声音，时间到了。
舞握着话筒发呆，舍不得挂。征视良久，转身，抹掉眼泪。
最初的时候，爱情是信仰。支持人勇敢地去排除万难。
妈妈摇来电话，告诉舞自己又恋爱了。最近去拉了皮，抽了眼袋。吸去了肚子上的脂肪。整个人神清气爽，煞是迷人。
妈，你还有什么地方是真的？我知道你的鼻子也隆过。
心，还有心是真的。
妈，希望你是快乐的。
舞，不要硬撑，我可以资助你。
谢了，我和瑞约定好，各自努力，闯出一片没有委屈的天空。
瑞的发展很好。他卯足了劲头。男人有了钱，就象皮球有了气一样，才能拍的响，跳的高。有了钱，才可以给舞好的生活。
他每次接到舞的电话，都鼓励自己。加油！
男人无形的贞操是自尊，个性。少却了，不会活得舒坦。
瑞告诉舞，自己已经买了房。虽然不很大，跃式的，楼上是舞的睡房。朝南的一面墙，顶天立地的一柜子书。钥匙摆在地毯下。
舞，随时欢迎你回来。
舞，你一回来我们就结婚。我再也不要等了。
好，希望不要早上敲门时，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来应门。舞开玩笑。
舞，不会的，我会永远对你好。我终究是要娶你为妻的。
妈妈来找舞诉苦。那个男人离开了她。
我也没有想过他会是一辈子的事情，可是真的发生了。我还是很难过。
人是有权变心的。他不跟你，必然经过衡量取舍，下定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你即使要回他，也是没前途，没结果，不快乐。
舞，我没事的，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
那就好。
放下电话，想念起瑞。这个消耗了她全部爱情的男子。此时此刻在哪里？和怎样的人？有怎样的夜？
很快，熬到了法定年限。终于顺理成章的拿到舞所要的一切。
舞太高兴了。突然一时念起，没有通知瑞，一个行囊背包飞了回来。
意外的，才能真情流露。
摸到了钥匙，开了门。家里很安静。阳光顺着窗子撒进来。舞忘记的脱鞋子，国外养成的坏习惯。
上了二楼，拿起一本书。四处打量瑞经营的幸福小窝。笑，绽开来。
是的，瑞令她象花朵一样盛开。
累极了。时差，长途。偎在书柜脚，竟然熟睡。
一觉醒来，口渴。想起瑞总是在这个时候为她准备好蜂蜜水。一点一滴，都是回忆。
摸黑走下楼。铺了地毯，没有脚步声。
窗外一片月光。呵，一觉就到这些时候了。
打开冰箱，拎出瓶啤酒。对着瓶，饮了一大口。呵，舒服！
懒得开灯，把自己塞进沙发里。望着窗外发呆。终究是回来了。仿佛再世为人。
蓦地，听见声响。一楼的睡房里有隐约的人声。
然后门打开来，舞刚刚想站起来，只见瑞裹着毛巾，身后随着一名女子。看不清楚样子如何。只知道，那是个丰润的身体。
昏暗的阴影里，没有人发现舞的存在。
舞的脑子一片空白。那么一刹那，回不了神。嘴巴张的老大，啤酒泡沫粘在嘴角。
天！
瑞没有开灯。冲凉后携女子而去。屋子热闹了一会，便安静下来。
从始至终，舞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说不震撼是假的。
舞批上外套。摔门出去。
街上人群汹涌，没有人和舞交换孤单。
舞走到东风广场。霓虹灯闪烁。映着光怪陆离的各样脸孔。她花了两元钱买了五个圈，对着地上空可乐罐扔了过去。竟然套中了。手里抱着偌大的公仔，继续游荡。
随着人流涌进天恒饭店的商场。一圈一圈，围着旋转玻璃门绕弯。门被玻璃分成几小空间。她寂寞地转圈。
是啊，不是所有的牺牲都通往胜利的。舞一直是加倍争取的，她对自己说，那也许只是需要，不是爱。瑞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那也许只是片刻贪欢，各有各的计算。
可是，自己这么久，也忍了下来。为什么瑞不能呢？
为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登上了辆双层巴士。舞在国外乘惯了地铁。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巴士了。
坐在二层上，向下望，灯火阑珊。人们都是匆匆忙忙的神情，一切都显得很小。
天空的颜色很浅。透过车窗，舞，看见自己无比忧伤的脸。对着玻璃，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着挤出一个微笑，可是，很难看。
只需要一元钱，舞从终点坐回起点。
天下万物都是有规律的，有开始就有结束。爱情也同样逃不过？
舞纂紧了拳。指甲深陷于手心。很痛。风吹过，眼睛突然下起了雨。
突然发现，公仔遗忘在巴士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
舞甩了一下头。把从前的和瑞的所有片段都在脑海里温习了一遍。不行，她还是爱瑞。她为他倾尽了所有。她只剩下了他。
不能白爱一次。希望人生百味，兴衰起跌，越丰富越好。最坏不过如此。
爱情就象跷跷板，有时高，有时低，有时维持平衡。
命如发乱。
舞突然懊悔，为什么平白无故考验？
生气？不不不，生气不如争气。
今生的愿望一定要在今生实现，来世哪怕做一只蝉，也了无遗憾了。
逆境不是绝境。
突然间想通了。
竟然浮出一朵微笑。笑的很暖，融化了公共电话亭的老奶奶。
舞终于拨通了瑞的手机号码。
瑞，我回来了。
舞？那边的声音充满惊喜。在哪里？我来接你。
好，我等你。
放下电话，对着话筒自言自语，瑞，我总是等你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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