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mius() 
整理人: dianababy(2001-11-30 22:02: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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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爱情故事(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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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悔当初孤愿深  经年价  两成幽怨
     任越山吴水  似屏如障堪游玩
     奈独自  慵抬眼
     赏烟花  听弦管  图欢笑  转加断肠
     更时展丹青  强拈书信频频看
     又争似  亲相见
                                           -- 柳永。凤衔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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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极其自然就会发生的事情。
 
     我吻了她,她不逃避不闪躲,甚至连挣扎也无,就这样酎我的唇侵略着她照理说 
 应是宝贵的禁地。
 
     只是在吻她的霎那,我竟无一丝罪恶感,对兰的。我也未曾察觉自己将自己推 
 入了个或许再难起身的深渊,如同落入沙坑中的高尔夫球。
 
     说我是一时冲动吧!?骂我是薄幸无情吧!?我无言以对,更不知该用什麽语言什 
 麽承诺去掩饰遮盖我这突如其来的冲动。
 
     这吻,就我的定义而言,象徵我跟莉那种莎莉与哈利式纯友谊的结束。我知道 
 我们再难以回到那种坦荡荡的红粉知交的情谊。
 
     细细思量,我何曾有过坦荡荡地与她相交,或许在见面的时候,或说之前,我就 
 已埋下背叛兰的种子。
 
     或许对自己心中的冷酷薄幸无情所慑,吻完莉後,没有陶然喜悦,尽是一点点迷 
 惘、伤怀、懊恼...甚至有点後悔起来。我偏过头来继续看着画,自嘴巴挤出一句 :
 
     "对不起!"
 
     呵~~对不起,对不起,连自己都觉荒谬可笑的反应。只是只是,自己除了这句话 
 可以说,又不知道如何将自己自这尴尬中解救出来。
 
     莉只是笑笑,不说一句。犹如什麽也没发生过。
 
     我跟她静静看着画,她依旧细细的看着画的构图、技法。我却像个犯罪的小偷 ,
 再也无法定下心来,只觉得汗水由背渗出,湿透了整件背心。我再也按捺不住,拉住 
 她的手急步下楼,走出美术馆。
 
     时夕阳西下,馀晖映射在圆山饭店琉璃顶上,交织成一片令人迷离的图案。我 
 心中揣揣,望着自己用力过猛所牵扯着她的小手,一份歉然疼惜猛然填满胸臆。
 
     "原谅我好麽?...莉"
 
     她只是朝向远方笑笑,彷佛未闻我的问话;又好像早已有了笃定的答案。
 
     "你爱我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我...我...",我竟诺诺答不出来。
 
     "哈~~",她轻笑了起来,好像在嘲讽些什麽。
 
     "我遇过的男人中你的回答是最诚实的",她慢慢说着。                            
 
     "他们往往回答:那你呢?"
 
     短短一句话却向是朝我胸囗击个重锤。我不是诚实,只是不明白不清楚,这是 
 一份激情还是只是由於孤单寂寞!?我爱她多一点还是同情她多一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此时对兰那份自认坚韧无比的情感却突然像是 
 缺了席,竟无一丝感觉。自从坚强无比的防线竟凭空打开了一扇门(在兰不在的时 
 刻!!),酎这激情长驱直入,席卷阵地。心中念念的,只是想把这位在秋风中怯怯而 
 立的,彷佛受尽风霜的小女子拥入怀中,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特别是来自自己的 
 唐突狎玩。
 
     自己却未曾想过自己的肩膀当足够宽,胸臆当足够广,去同时停泊两位女子寻 
 寻觅觅又疲累无比的舟子。
 
     我牵着她的手,在冷冷的秋风中走着。沿着基隆河河堤慢慢走着,无意识地踱 
 向新生公园,这我与兰曾同游共舞的所在。一阵晚风吹来,她有点畏缩,我不禁搂紧 
 了她腰,希望自己的体温传给她一丁点温暖。然後在一个凉亭内坐了下来。华灯初 
 上,新月如钩,寒风如割,自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这凉亭彷佛飘荡於黑暗海洋中破败 
 的孤舟,只我跟莉两人,一起去抵御抗击这风暴。感觉一股热自胸囗慢慢升起,我更 
 搂紧了她,她不言不语,酎我拥她温香满怀,我终究突破理性的挣扎,沦为情欲的奴 
 隶,紧紧抱着她,以我舌唇再次侵略她的双唇。                             
  
     她亦不甘示弱地以激情飨我。这是与兰未曾有过的感觉。
 
     (该死!!我竟在此刻比较起她们起来。)
 
     然後我俩像每个陷入情欲无以自拔的情侣,开始热切以肢体碰触探索彼此身上 
 的神秘地带,这我梦中或曾偷偷想过的激情,於今夜,似幻成真。
 
     一个偶然,接续着无数个必然;或说那起始的偶然原是必然命定的、刻意安排 
 下的产物;或是说所有的意外原是意料中事。生命是无数个if-else的选择构成,只 
 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做的选择,却当作或推诿为命运的安排或无奈。选了if,就不 
 知道else会如何;选了else,对if只能想像。我们很贼地自以为自己作了better
 selection,生命不能重来,无法验证比较,明天会更好,因为无法比较。就在我们自 
 以为总是作了好选择後,在意外灾难痛苦失败面前,我们说这是天意,就是那句话: 
 
     Es muss sein!! (必得如此!!)
 
     今朝我们不讲情爱不讲背叛不讲应然不讲必然。
 
     我们只是找了间旅社,上床,以最赤裸的方式像我们说必然或应然者,作出了反 
 叛。无关爱情无关背叛。只是两条孤寂的灵魂纠缠在一起,希望从逐渐散失冷却的 
 馀温中获得一丝丝温暖与...拥抱。
 
     窗外水银灯泻入窗台,莉以我手为枕,使我有点酸疼酥麻起来。不能入睡的倒 
 不是由於这手的酸疼,我早已习惯兰枕在其上的甜蜜的负荷感;也不是由於这夜色 ;
 更不是这划空而过的飞机声。激情的欢娱已过去,我不能承认是激情的成分多些, 
 爱情的成分多些,还是仪式的成分多些。只是不能入睡。
 
     因为我的手臂尚不能适应另一女子的重量。
 
     因为这水银灯倾泻的夜色使我误以为是白天。
 
     因为这划空而过的飞机使我想起了在东京的兰。
 
     因为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奇妙心情作怪着。
 
     然後我转过身去,背着熟睡的她偷偷的哭了起来。
 
     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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