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afo2001(紫音)
整理人: zizi_chan(2001-09-11 03:58:2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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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他用汤匙不停的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他看着咖啡，是在看自己的影子吗？我疑着惑。
许久，许久，那杯咖啡已经没有再冒出热气了。
“你不喝吗？咖啡冷了会苦的！”我好心提醒他。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忧伤。
“苦？会苦吗？我并不打算喝它！”他淡淡的说着。
“你不喝？”我很奇怪，也许一杯咖啡并不贵，
但也不应该浪费呀！
“你想喝吗？”他的眉毛扬动着，透着一种疑惑。
“不”我像那种贪吃的女生吗？
“哦！我请你呢？反正我不喝！也是要浪费的。”
他没等我回答，已经把咖啡移到我的面前。
盛情难却嘛！我接过了杯子。我是不是显得很好吃？
管它呢！我又和他不熟。我只是碰巧坐在一起，
看着他叫了一杯咖啡罢了。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向他致谢。
“先别谢我！你喝完了再说！”他好奇的看着，
似乎认为我喝不了那杯咖啡。
我觉得奇怪，但并没有放下那杯子。
杯子已经冷了，不过没有我的冰淇淋冷。
我喝了一口，哇！好苦！我没喝过这么苦的咖啡，
这是一杯咖啡吗？我怀疑了！
“你没加糖吗？没加牛奶吗？怎么这么苦？”
我向他抱怨着。难怪他不喝了！
“很苦是吗？我也知道！但我从不知道它有多苦！”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我觉得很奇怪。
“我不想试！”他低下了头，仿佛若有所思。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
“你不喝了对吗？”他又看了我一眼。
“谁说我不喝？”我心里扬起了一种斗志。
我端起杯，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忍住苦口的表情，在他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然后大口的吃我的冰淇淋。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你喝完了？好喝吗？”
“好喝！真的很好喝！”我违心的回答。
“那我明天再请你喝！你来不来？”
他在挑战我的自尊。
“来！当然来！”我不会轻易服输的。
他轻轻笑了笑：“好明天见！”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笑，我发现他笑起来的样子比忧郁的样好看多了！
他走了，我还傻傻的坐着。
他是谁呀！我好像不认识呀！
只是碰巧，没位子，小姐让我们坐在同一个桌子上而已。
这是缘份？还是天意？我想着他的样子，看起来比我大一点，
不是很帅，脸上很苍白，眼睛很有神，
眉宇间透着的是秀气，男孩也能长得那般秀气？
他如果是个女孩子，一定很讨人喜欢。
我在乱想些什么？唉！也不知道脸红！
不想了！我该结账回家了！
走出店门，我回头张望着，是怕明天找错地方吗？
我不禁笑着。也许吧！那杯咖啡很苦，我真的不怕吗？
又到一个夜晚，我望着天上的月亮，那是在笑吗？
我有似乎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但却不是为了那杯苦口的咖啡。
路灯刚刚亮起，我的心情开始战斗，我要不要去呢？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
别傻了，你又不认识人家，去了只会让别人笑话。
还是去吧！你答应别人，不可以失约哟！
战斗乃在继续着。
我理了理头发，还是走出了家门。
只是去看看！他也不一定在，到时候再说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
路上我的脚步有点匆忙，我很着急吗？
也许脚出了点故障，不大听使唤了。（才怪）
到了！那门口闪亮的牌子，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
我推开了门，小姐礼貌的向我召呼着。
我的眼睛在四处张望。
“您约了人吗？”小姐向我问道。
“是的！”我麻木的回答着。
我看见了！他坐在那里！面前还是一杯咖啡。
他看见了我！向我示意着微笑。
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他向为我叫了一份冰淇淋。
他是搅拌着他的那杯咖啡。
我发现他不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杯咖啡。
“怕苦你为什么不加糖！”我向他提了问题。
“咖啡加了糖，那它还是一杯纯咖啡吗？”
“加了糖才更好喝呀！”我看着他。
“我并不是为了喝它！”他低着头轻轻的说道。
“那为了什么？”我有点不明白。
他沉默着，好像在思考，我的问题很复杂吗？
许久，他才开口。
“你经历过爱情吗？”他的眼睛看着桌上的玫瑰，似乎无视我的存在，
像在和自己说话！
“你问我吗？”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神态。
“你认为我在自言自语吗？”他看了我一眼，表示看见了我的存在。
“有点像哦！”我带着笑意向他说着。
他尴尬的笑了笑，又低下了头。
“你经历过吗？”我反问他的问题。
“是的！”他很直接。
“感觉如何？能说来说吗？”我的好奇不比任何女生来得差。
“像杯纯咖啡！”他的话让我不太明白。
“是吗？”我疑惑的问。
“看起来很可口，闻起来也很香，它的味道却很苦！”
他的比喻很奇怪。
“不一定呀！加糖就不苦了！”我似乎听不懂他的道理。
“你不明白！你没经历过吧！”他的眼睛又看着我。
“我不知道啊！有过男生说喜欢我呀！但我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呀！”
我回答着。
他笑了！只是一闪而过。我没见过这么不爱笑的人。
“你有没有喜欢过男生呢？”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
“有！我都贴在墙上了！”我笑着回答。
“你很可爱！”他这么说着，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他喜悦的神态。
“感情很烦恼的！书上都这么说！”我不愿意让他觉得我不懂事。
“是的！但人却不能没有感情！”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调。
我想他身上一定有个很动人的故事。我很想知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恼了！”我问着。
“我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孩，她也爱我！可是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
他说的故事好短。
“就这样？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即然相爱那为什么不在一起？”
“以后告诉你！”他有意回避我的问题。
“你还喝吗？”他端起咖啡问我。
“喝！当然喝！”我接过咖啡，已经凉了。
我一口气灌了下去，那是咖啡吗？好像是中药啊！
“你的样子很痛苦啊！你可以不喝的！”他对我说道。
“有很多时候，你明知道是件傻事，但你还是会做！”我回答着他的问题。
我的回答让他有点震憾。
“我或许不该认为你是个孩子！”他看着我说。
“什么！我像吗？我今年都20了！还孩子呢！”我很气愤，他不该这样说我。
“是吗？看你的样子最多像十七八有小姑娘！”
“你以为你是七八十的老大爷吗？”哼，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哈哈！你很有意思！”他又是一个微笑。
“你也是！”我冲着他也给了个微笑。
“你叫什么？”他现在才想起问我的名字，唉，我有点失败。
“曾楚云，你呢！”我的名字很普通，却不算难听。
“叶枫”他的名字很好听。叶枫，像秋天的枫叶。
带着季节的忧伤，这个名字很适和他呀！
他叫来了小姐卖单，好像要走了。
“我们什么时候见！”我问道，我很想再见他。
“我每天都会来这的！”他是这里的熟客，难怪这里的小姐都对着他笑了。
我不再说什么，默默的我们一起走出了门外。
“我先走了！”他真没有男士风度，他应该送我一程的嘛！
最少说说也是应该的。我又不会真的让他送。
夜晚总是格外的宁静，我对那杯咖啡有了浓厚的兴趣。
不是那杯咖啡好喝，只是那种感觉好像不那么苦了。
不知觉的我又来到了那个咖啡屋。
他依然坐在那里，他看见了我，对我微笑着。
我还是要了一杯冰淇淋。
我看见他面前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我知道他来没多久。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他低声的问。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我似乎就是为的这个来的。
他的手握紧了咖啡杯，像是握着热量的源泉，
我能看出，他在培养勇气。
“几年前，我认识了她，她叫菲菲，
那年她才18岁，是个好年华，她很单纯，
很可爱，也很美丽。“
很老套的开场白，好像每本书里都是这么说过。
我听起来好像很耳熟啊。
“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她带给我快乐，
而我的世界里也只有她。二年后，她的家里发生了一场家变，
于是一切都变了，她变得悲伤起来，忧郁起来，
她对我说：“原来什么都是短暂的，快乐！美丽！都是虚假。‘
她学会了独自喝酒，有一次她在洒店喝醉了，
醒来后，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她进了医院。“
我听他说着，眼睛里空洞着过去，有一种内疚，一种悲伤，还带着
悔恨。我听着，看着，感觉着，知道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伤痛。
“她受不了打击，居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做了傻事。
我记得那时她还问我会不会嫌弃她，我怎么会嫌弃她呢！
我爱她还来不及。她知道答案后还很开心，我以为她想开了，
可是想不到，她就这样离我而去了。我再也来不及爱她了。“
我看见他低下的脸宠有泪滑下，我心动了，是一种同情？还是一种安慰？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再让他这样消沉。
我静静的递过一张纸巾，不再说什么。
他接过后擦了擦脸，一边说着：“不好意思，谢谢！”
“出去走走？”我试着问道。
“去那？”他看着我。
我开始搜索所有趣的地方，
“去看日出吧！”我的提议让自己也大吃一惊。
我居然没经大脑好好想想就说出来了，
他肯定会说我不正常，现在才晚上10点钟而已，
日出还要等8个小时呢。他肯定会说我傻的。
我等着听他说我是傻瓜。
“你在那看过日出？”他愣了一会回问我。
“没有啊！我没看过啊！只是想看看而已呀！”
我尴尬着回答。他不一定要答应的嘛！
我只是说说而已了。
“我带你去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看日出很美的！”
他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也许我早有一种感觉他会带我去。
“好啊！”我现在只怕他反悔。
他放下了咖啡看着我，
“你真的很想去？”
“是的！”我渴求的看着他。
“我曾经也答应过她带她去看日出的！
可是她总是没有坚持下去，等到日出的时候她却总是睡着了！“
他的脸上浮现着一种悲伤的笑意，那么轻微，一触就没了一样。
“我觉得她像一杯咖啡。”
他看着手里的咖啡，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吗？”
“看起来很甜，闻起来很香，品起来却很苦。像一杯纯咖啡。”
我听他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生活何常不也是一杯纯咖啡吗？”
“是的！那你还喝吗？”
他手里拿着那杯快凉了的咖啡问我。
“我可以不喝吗？”我笑着问。
“当然可以！”他说着。
“我不喝是不是它就不苦了？”我又问着。
“你的话里有话！”他盯着我看，我觉得有点不自在。
“所以我要学着怎么去品尝苦的滋味！”
我说完就端起他面前的那杯咖啡慢慢有喝了起来。
我第一次发现那杯咖啡不那么苦了，也许我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装做不在意的样子，故意逃避他的眼光，
其实我希望他千万不要把眼光移开。
“走吧！我带你去看日出！”他说着。
“现在？”我怀疑他比我更狂疯。
“对！”他的眼神很严肃，很认真，我变得无力抗拒。
他有辆小车，我没有注意是部什么牌子的车，只是知道不太新。
我坐在他的车上，他开着车，
我的心里有点不安，毕竟我和他并不是很熟嘛！
见过三次面而已。
渐渐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不知道怎么眼皮开始打架，
终于我还是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经过一阵凉风的袭击，
我又醒了，身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件衣裳，
我知道那是他的，
他坐在驾驶座里默默的望着车窗外面，
夜不太黑，开始有点发白。
“几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还早，才五点！”
“我睡了那么久？”我有点不相信。
“是啊！还睡得很香。”他淡淡的说着。
“你没有睡？”我问着。
“睡不着，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很多天睡不着了。”
他的话带着伤感，让人忧郁。
“什么时候会有日出呢？”我忍不住的讯问。
“不知道，天气好的话大约六点多吧！”
“你来过对吗？”我看着外面有点像郊外。
我没有去过什么郊外。
“是的！我曾经来！二年前吧！”
“二年了！我觉得还像是昨天一样。”
他喃喃自语着。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是雾。
我们静静的坐着，没说什么。
也许在享受黎明前的宁静。
“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开始提议着。
“好吧！”
我们下了车，外面的点冷。
我发现这是一块山地，很空旷，周围也很宁静。
我很喜欢这里，我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郊外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两年前发现的！”
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和。
“你看见了日出？”我问着。
“没有！”
“噢！那我们来干什么？”
“没有才来看的！我想从这里看日出一定很美！”
他对着旷野，深思着，我发现我喜欢他深思的样子，
虽然他很少笑，但他的忧郁也感染了我。
我看着他，比风景好看。
一阵微雨迎面而来，我知道我们这个梦想就要破灭了。
“下雨了！”他失望的说着。“上次也下雨了！”
“原来是这样！我们回去吧！”我带着失望的心情说着。
一个浪漫的梦想破灭了。
我们驱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很失望吗？”他说着。
“你觉得呢！”
“至少我们还有机会再看到！”他轻轻的说着，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他的意思我应该知足了，最少我还再做梦的机会，而她却再也没有了。
我呼吸早晨的空气，带着雨水的味道，也不算是枉行一次了。
回到家，家里没有人，静静的，他们很少管我，
因为我很乖，他们对我很放心。
只用一个电话，今天我就可以不用上班，
因为我平常太拼命，所以可以补休。
睡了一天，又是晚上，妈妈叫醒了我：
“云云啊！起来吃饭了！”
我起床到饭桌前，发现妈妈的脸色不太好，
我知道一场风雨又要开始进行了。
“你昨晚去那了？”
“我和朋友去看日出了！”我老实交待着。
“什么朋友！”
“朋友就是朋友嘛！”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
能避就避吧！
“算了，孩子也大了！没事回来就好！”还是爸爸护着我。
“我以后不会了！”我立刻回应着。
“吃饭吧！”妈妈平息了战火。
饭后，雨还在下着。
我静静的坐着，看着雨滴打在窗户上再住下滑落，
像泪水滑过脸宠，我想起叶枫的泪，无声的雨，却不是为我。
我想着那忧郁的眼神，不太多的笑容，
平淡的话语，还有那杯咖啡。
咖啡！今天他会坐在那吗？
我想着，不由整理了行装，
我又准备出门了，妈妈拦住了我：
“你今天又要出去吗？外面下着雨呀！还是留在家里吧！”
我一直都是很听话的，于是我放下行装，乖乖的待在家里。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我的心情很不高兴 。
等待了一天，又盼来了夜的来临。
我早早做好出门的准备，
为的只是想见他，妈妈再也没有拦着我，
自从她没让我出去，我一直很沉默，也许是一种抗议方式。
来到咖啡屋，却没有再见到他。
我坐着，小姐给了我一杯咖啡，但我并没有叫啊！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叫咖啡！”我说着。
“是叶先生让我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她把信给了我。
我看着这杯咖啡，心里有点涩，这算什么！
打开信上面是一幅画，
画着一轮朝阳，初升的太阳，旁边还在几行小字：
云来风停晚留步，日暮斜辉思朝阳。
此时雨露已消散，唯得短梦忆往常。
“小姐！”我呼唤着服务生。
“什么事？”
“叶先生他在那？”我问着。
“他出国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很失望，却又不甘心。
“他是曾经是我老板女儿的男朋友！”
“你们老板的女儿叫菲菲？”我明白他为什么常来这里了。
“你也认识？”
“不，只是听说过！”我无奈的干笑了一声。
“没事了！你去忙吧！”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看着那杯咖啡，用汤匙不停的搅拌着，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我又看见自己的倒影，模糊的一片，
咖啡不停的转动着，像时光在回旋，三天前的一幕，
又开始上演。
咖啡很香，很浓，也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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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孤独而等待，还是因为等待而孤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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