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iangyuanbin(江云天)
整理人: clixfon(2001-07-09 23:46:4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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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
星冷。
滚滚春江水，拥抱着新月和萧箫乘舟东去了……
新月哀伤凄切的神形和幽怨的目光
如同无孔不入的锋芒
刺痛了玄玄的眼睛
刺痛了玄玄的神经
刺痛了玄玄的心。
——新月走了——
她所爱的人怎么可能/可以不是我？
玄玄的眼睛红了。
玄玄的心在喋血。
玄玄双手拄剑，勉强支撑起自己虚弱的意志。
——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崩溃
——我是成功者
* * * * * *
江湖中最迅疾的速度不是打马狂奔。
也不是拔刀出剑。
而是关于龙争虎斗刀光剑影的传说/流言。
尤其是无名少年挑战大英雄的结论。
“无名玄剑”战胜“残月刀”/玄玄一剑贯穿了萧箫咽喉的消息，
一夜间传遍了大江南北。
玄玄终于梦想成真一剑成名了。
为此，他葬送了爱情。
所谓“有得必有失！”
玄玄失去了生命中最爱的人！
他可以得到甚么？
“不全堂”掌堂之尊？
荣誉？崇拜？羡慕？
……
虚名而已！
* * * * * *
萧箫一生中，伤了九十九个十恶不赦的人。
在他生前，恨他/想杀他的人固然不少，爱他/崇拜的人却是更多。
萧箫死后，所有爱他/崇拜他的人都成了恨玄玄/想杀玄玄的人。
原来恨他/想杀他的人却也加入了为他“复仇”的行列。
尤其是“不全堂”。
“不全堂”是因“残月派”而生的。
如今“残月派”已经消亡了。
“不全堂”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似乎没有了。
“不全堂”因而更名为“残缺门”。
“残缺门”开门第一件事是发布了一个公告：
谁持有“残月刀”，谁就可以号令“残缺门”。
* * * * * *
东天已发白。
玄玄漫无目的地打马狂奔。
连日来，他已遭遇了数十次攻击/袭击。
他已蓬头垢面形容憔悴狼狈不堪。
他的身上脸上被刀/剑划破/刺破了无数个伤口。
前几日的创伤，刚才又迸裂了。
那些伤口，流出的已经不是血。
玄玄不敢看那些口子。
它们正在无休无止地嘲笑/嘲弄着他。
玄玄的感觉似已麻木了。
他渐渐地连挥舞马鞭的气力也竭尽了。
坐骑自然也渐行渐缓……
朝霞生。
晨风起。
玄玄感受到极度的孤寂和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不知道自己要逃避往何处。
……
玄玄终于滚下马来，倒在草地间。
草叶上盈着清凉的露珠，对人对马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玄玄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进饮食了。
他贪婪地望着眼前的晶莹。
他干裂的嘴唇下意识地微微颤抖……
他可望却不可及。
他全身剩余的精力，只能勉强用来眨眼。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响。
此刻，他的眼里竟然有了些许笑意……
——杀了我吧
他终于体会到了萧箫不愿等死的心情。
——我决不会说出“残月刀”的下落
他不能说，因为“残月刀”必定是在新月的身边。
——新月……
——哦
——新月走了——
她所爱得人怎么可能/可以不是我？？？
朝阳升起了。
玄玄心头的创伤迸裂了……
[附]缺月残刀
落日。
落日里，萧箫临风挺立在横江孤舟上。
夕阳光，似若点燃他一袭白衣。
凛冽风，卷扬着他披头长发。
他的嘴角凝结着笑意。
他的心中荡漾着欢愉。
——新月将要来了——
她将要伴随着他远去一个美丽清净的地方安居……
萧箫早已厌倦了枕戈待旦的飘零江湖生涯。
自从十年前第一次挥刀伤了人，他便已滋生了疲惫之意。
而今，伤在“残月刀”下之人已有九十九个了。
他是“残月刀”的主人。
“残月派”唯一的传人。
也将是“残月派”末代掌门人。
——新月将要来了——
“残月派”和“残月刀”即将销声匿迹于江湖……
“残月之刀，嗜血之刀。
残月刀出，天残地缺！”
除非二、八月，萧箫每月必伤/只伤一人血祭“残月刀”。
被他选中的供血者必定是一死不足以赎其罪的恶人。
萧箫始终认为：人不能杀人！
“我有权伤害那些人么？”
萧箫十年如一日地问天、问地、问自己……
萧箫蓦然间感觉到身倦力疲。
每年的二月和八月，尤其是将近满月的时候，他必然会有相似的感受。
往年的二月初，他必定已隐藏起来了。
十年来，来杀他/想杀他的人比他伤害过的人不知多了多少。
尤其是二月或者八月，“残月刀”锋芒不露的日子里。
尤其是“不全堂”，“残月派”的宿敌/死敌。
为了铲除“残月派”，“不全堂”广而告之：谁战胜了“残月刀”，谁就是“不全堂”的主人。
如今萧箫还活着，“不全堂”掌堂之尊因而至今缺席。
……
萧箫安静地等。
——新月将要来了——
日落。
风止。
日落处，走来一个又高又瘦又黑的灰衣少年。
这少年人认识萧箫，萧箫也认识他。
他们不是朋友。
他是玄玄，自称是“玄之又玄，无名玄剑”。
自称无名的人决不愿一生默默无闻。
正如自谓在下的人并不甘心居人之下。
江湖中最有效的速成名办法便是战败一个“名震江湖”的人。
“残月刀”萧箫是江湖中最近十年间最著名的人物。
自然而然成了慕名者的最理想目标人选。
玄玄“扬名天下”的美梦已经作了三年。
也请教过萧箫三次。
第三次是半年前。
正是在去年的九月。
萧箫一而再再而三地粉碎了玄玄的一剑成名梦。
然后邂逅了新月……
该来的人还没有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
萧箫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地握紧刀柄。
虽然他明白，此时的“残月刀”已是一片废铜烂铁无疑。
那一个自己从来不曾重视过的人，这一刻却对自己构成了莫大的威胁！
这一刻，萧箫感受到了悲哀……
“她不会来了！”玄玄在江边止步。
“她……谁不会来？”萧箫心突地一沉，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
“新月。”玄玄笑笑。
“你……你将她……”萧箫再也无法假装沉着。
“你倒是挺关心她嘛！可惜你再也见不到她了。”玄玄神采飞扬。
“啊……你杀了她……”萧箫挺直的身子晃了晃。
玄玄眉飞色舞：“我爱她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杀她呀！”
萧箫咬牙：“你……你敢……”
玄玄大笑了三声：“我为什么不敢？她本来就是我……”
萧箫直觉眼前金星飞舞：“不要再说她……有种你来杀我……”
玄玄突然不笑了：“其实我对你是又崇拜又羡慕又嫉妒……原本我是不想杀你的……”
顿了顿，又道：“我现在必须杀了你……我突然发觉让你活着是一件很危险很可怕的事。”
萧箫道：“你出剑吧，我不喜欢等死。”
玄玄道：“在你临死之前，我打算让你知道一件事。”
萧箫扬起头：“已经发生了的事，说与不说已不重要！”
玄玄道：“可是我还是要告所你，新月早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萧箫直觉一阵昏晕，玄玄再说了些甚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玄玄的剑只能使他受伤/伤命。
决不能令他伤心/心痛。
玄玄的玄铁剑侵入了萧箫的咽喉要害。
萧箫仰倒在船舷旁，感受到锥心的痛。
他还可以看的见星空。
满天星，似乎是他破碎的心。
一滴温热的水珠子溅在他冰凉的额头上。
漫天星光，在这一刻迷茫成一片朦胧的光亮。
逐渐清晰。
逐渐熟悉。
逐渐风姿卓越……
萧箫迷迷茫茫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
——新月来了
——你带我走
——萧箫
——……
*爱舞你就舞爱美你就美*
*想哭你就哭想笑你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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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联盟—剑之舞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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