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lanet03c(Conan) 
整理人: k_xiaoyao(2001-03-27 17:47:2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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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熊猫:第2章 卧龙的冬季(2)
   The Last Panda
   By George B. Schaller
   [美]夏  勒 著 
   张定绮 译     
   ISBN 7-80145-054-X
   光明日报出版社 1998.11
 
     柯南 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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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猴很胆怯,因为它们一遭到到大量捕杀,现在成都的商店里 
 仍有它们的毛皮出售。清朝时只有高官才有资格穿金丝猴毛皮做的服 
 饰。一九三O年代,当地市场上,一张金丝猴毛皮的价值就相当二百 
 美元,极为可观。羌人往往把其他物体或动物当作个人的守护神灵, 
 金丝猴尤其神圣。祭师会携带金丝猴的头颅、肝、爪尖和身体其他部 
 分,用代表部落圣书的白纸包好。很久以前有一次,羌族因战祸被迫 
 迁徙,族人坐一艘有漏洞的皮筏渡河时,圣书弄湿了,在河岸上晒干 
 时,又被一头山羊误吞下肚。这时一头睿智的金丝猴现身,教他们把 
 羊吃了,把它的皮做成一面鼓。击鼓就可以帮助每个人记得圣书的文 
 字。 
 
   我们经常尝试观察猴子,但很快就会被发现,通常一头处于边缘 
 地带的公猴会专注的盯住我们,接着发出像乌鸦焦躁时的咯咯叫声。 
 如果我们站住不动,它会等待一会儿,聪明的蓝脸上充满狐疑,上唇 
 角落长有一粒作用不明的瘤状物。但一眨眼功夫,它就会纵下树枝, 
 如一溜金光,飞逃而去。其他猴子受此一惊,也一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你来研究熊猫,不是猴子” 
 
 
   营中规定,无论何时,一定至少有一个中国人跟我在一起,理由 
 是怕外宾出事。再说,中国人的社会性很强,能一起做的事绝不单独 
 做。但对我而言,人群是一种诅咒;我喜欢周围有足够的空间。这个 
 计划中,我想做的事、该做的事和获准做的事之间的冲突,比任何其 
 他计划都严重、我趁傍晚没有人想陪我出去时,要求独自做短程散步, 
 解决了陪伴的问题,很快就没有人再干预我这种独自漫步的行为。这 
 段时间里,有一次我发现了一群大约六、七十只金丝猴,大多安静的 
 坐在赤松枝头,沐浴在刚落山的斜阳光辉里。我也背倚着一棵树干, 
 享受温暖的落日余晖。我一边有四只公金丝猴,坐在桦树上,正大嚼 
 挂在树枝上的松萝,他们或是用手摘取这种苔藓,或是扳断树枝,像 
 吃冰棒似的进食。七只小猴在大猴中间爬来爬去嬉戏,距我较近处, 
 还有几只带小猴的母猴。一只大公猴神气活现的朝它们走去,它的尾 
 巴高高翘成弯钩状,展示它的霸权。它凑到一只怀抱婴猴、身边还有 
 一只猴的母猴面前,温柔的梳梳小猴的毛。接着,它又走向另一只母 
 猴,试图爱抚它的婴孩,但是母猴抱紧婴猴,拒绝它亲近、它就硬把 
 婴猴夺走,温柔的体它梳梳毛,证明自己的地位后,才又交还给母亲。 
 
   观察和记录这些金色动物的行为,是相当难得的乐趣。有一次, 
 我在猴群中流连,周守德提醒我;“你来是研究熊猫的,不是猴子。” 
 我们的工作局限於官方行动计划规定的范畴。 
 
   又有一天,我们几个人通过方子棚山谷,在高原边缘通往另一个 
 较低的山谷处,我注意到有人用枯枝围成一道粗糙的篱笆。我在其他 
 国家看过类似的篱笆,知道是盗猎者搞的把戏。沿着篱笆,我们很快 
 就找到陷阱;绳索一端绑在一株倾斜的小树上;另一端做成一个套环。 
 动物要等到套环套上牌子,才会察觉危险。它在惊慌之下。会往前冲 
 而不是向后退,激烈的挣扎中,套环会把它的脖子愈扣愈紧,卡入肉 
 中,直到慢慢窒息死亡为止。胡锦矗告诉我.盗猎者的目标以麝香鹿 
 为主,因为雄麝腹部的麝香线,是一味昂贵而重要的中药材:价值跟 
 黄金一样。有一百多种药方用到麝香,据说它可以治疗气喘、伤寒。 
 阳萎、妊娠、中风、肺炎及其他疾病。我曾患过喉头炎,有人给我一 
 盒分装在数个小瓶里的黑药丸,总共约有三百颗药九,在成都制造, 
 列出的成分包括:“犀角10%、珍珠7%、熊胆7% 、牛黄5%、麝香3%、 
 蟾干10%、黄莲根 28%、精炼硼沙30% 。”他们叫我一天服食三十粒, 
 病很快就好了,但不知是药效或自然痊愈。那天我们没收了八组陷阱. 
 一头熊猫闯过篱笆,距一个陷井仅数英尺之遥,胡锦矗把陷阱送到总 
 部,我本来希望他会对保留区存在这种东西,提出严重抗议。可是我 
 已发现,岁月教会他一套重要的求生技巧,在沉默屈服中受苦,宁可 
 视若无睹,不要擅自抗议。我在下一次会议中,提议加强巡逻.保护 
 野生生物,但一点效果也没有。人家告诉我,卧龙的警力忙于处理其 
 他事务,不过在我印象中,他们的例行工作似乎就是看报喝茶。 
 
 承受沉重的心理压力 
 
   我到五一棚不过一个月,但我每天的田野工作并非平静的追求 
 知识,而是承受沉重的心理压力.焦虑的渴望在最短时间里搜集最多 
 的资讯。我们在采集竹子样本,研究熊猫进食习惯方面,工作还算顺 
 利。至于行为细节,必须等无线电监测配合。我们必须在四月前活捉 
 一批熊猫,为它们配戴无线电项圈,以免打扰它们的交配活动。已是 
 一月中旬,田纳西大学的奎格利预定月底到达,他会把无线电发射器 
 带来,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只完成了一个陷阱。奎格利和凯依能获 
 准前来吗?计划会继续吗? 
 
   我们知道,世界自然基金会和中方十一月开会时,无法就新研 
 究中心的器材问题达成协议。张树忠在信中表示:“如果这个问题不 
 先解决,田野调查虽已开始,也应该从一九八一年二月十六日起暂时 
 中止。”二月中旬还要开一个会,决定器材——还有我们的研究—— 
 的命运。 
 
   我的中国同事对这件事似乎无动干衷。对他们而言,计划垮台 
 等于如释重负,而非什么损失。我来了以后,所有的事都搅乱了:发 
 号施令的程序、工作方式,以及若干人的例行任务。大王很快就可以 
 回家,他说:“我想我儿子。”胡锦矗可以继续研究四川的植物。营 
 地里除了我,没有一个人是因为要研究熊猫而来的。他们都是奉党或 
 公家的命令,前来出任务;他们之所以会到卧龙,是因为他们没有可 
 以到别处去的关系。这样的强迫下,有兴趣也变得没兴趣了。如果气 
 候和工作条件这么糟,每个人一到卧龙,就开始申请调差,研究中心 
 又怎么可能吸引到胜任的工作干部呢.?不管计划的承诺和实际中间 
 有多大距离,我的心境又是多么沮丧不快,我都试着记住一个事实: 
 热爱这项研究是我唯一的出发点。想通了这一点,我不但工作更热忱, 
 待人也尽可能更宽容。 
 
   消息传来,奎格利与凯依二月初可到。中国方面至少还认为这个 
 计划有可能继续,使我大为放心,我热心的计划到成都去接他们,跟 
 凯依团圆,跟奎格利见面,都令我高兴。奎格利约在一年前写信给我, 
 表示有兴趣加入熊猫计划。他刚完成用无线电追踪黑熊的论文,他还 
 强调,他是个公认很能干、勤奋、容易相处的人——后来,我才发现 
 这些评价都完全正确。很多申请田野工作的人都以为,只要喜爱动物 
 就合格,奎格利不然,他有经验。我从来没有给熊猫打过镇定剂,只 
 用无线电追踪过狮子、美洲狮和美洲豹,我觉得最好有个对熊有经验 
 的人在旁,教我们相关的技术。奎格利加入我们两个月后,就可以到 
 巴西去接管一个原本由我主持的美洲虎计划。 
 
   我们前往五一棚途中,在卧龙总部过夜。没有暖气的房间里,水 
 泥墙透出阵阵寒气。我们可以要一个小炭盆或一个小电碗,至少够烘 
 烘手。由于抽水马桶水箱里的水没人去放掉,去年夏季才装的新式马 
 桶就被冰撑破了。房里唯一的电灯泡只有五烛光,闪烁不定,冬季水 
 位低,水力发电厂几乎没有作用。研究中心精密的仪器设备在这种情 
 形下,能正常运作吗?只有睡袋里还算舒服;我不禁想念五一棚茅舍 
 里烟雾弥漫的营火了。 
 
   这儿前一天发生一件很刺激的事。四只亚洲野狗——一种红粽色、 
 集体出错的犬科动物——追赶一头熊猫,它为了逃命,不仅爬树,还 
 涉过皮条河。当地人目击这场追逐,他们把熊猫收留进羊圈,又把它 
 送到总部。毕凤洲问我们要不要看看它。毕凤洲身材瘦小,外表衰弱, 
 但他有足够的精力和毅力实践很多事。当时他是我们跟成都林业部的 
 主要联络人,大家都感谢他的好意,仰赖他的助力。我们隔着栅栏看 
 熊猫,是头母熊猫,又老又瘦,宽阔的头颅上,毛皮绷得很紧;下颚 
 两颗犬齿都磨平了。我们六个人围着它,距离仅三英尺,但它若无其 
 事的从我们手中接甘蔗过去吃,一点也不像昨天还自由自在的生活在 
 野外。它的情绪之窗仿佛已经关闭,眼睛像两个没有光线的隧道,耳 
 朵像没有生命的装饰品,脸孔冷淡而没有表情。它的生命已接近终点; 
 年老无力,它就要死了。我建议尽快把它放回森林。他们说,不,它 
 会被送往英雄沟繁殖站.这样的命运使我既怜悯又关心。 
 
 动物不过是会动的东西 
 
   一个多月前,我曾重访英雄沟,看看他们有没有实践康威的建议, 
 改善管理熊猫的方式。他建议他们用舒适的木制箱巢;现在有空荡荡 
 的木箱,铺了一层铁皮。他曾建议做些防风措施;现在装了铁卷门, 
 一拉下来,熊猫就处于一片永恒的黑暗中。又黑、又冷,结冰的尿和 
 屎在笼子里结了一层壳,熊猫默默的受苦,把身子缩成一团,几乎不 
 吃东西。有一头最小的生病,已经送到成都去了。另外还有一头小熊 
 猫呢?他们告诉我,它去年夏天死于饥饿。一个专门看病鸡的兽医, 
 获准研究这些熊猫。我下面就称这位老兄“病鸡”,他在本地大学作 
 党官,权力很大,可以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他显然觉得拿熊猫宝宝作 
 喂食实验很有趣,结果却是悲剧。英雄沟的工作人员对我勃然大怒、 
 要求非改革不可的态度,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倒不是麻木不仁.而是 
 对熊猫的需要无知。他们从没有想到,被囚禁的动物不快乐到极点。 
 我觉得中国人对动物没有同理心。值得注意的是,中文“动物”一词, 
 意思不过就是“会动的东西”。 
 
   到五一棚要爬一小时山.穿用自家织的布做的深色斗篷,头戴白 
 头巾的村中妇女,帮我们扛行李。凯依和我现在有自己的帐棚,位于 
 距茅舍约一百英尺的下坡,一片伞竹和桦树包围的空地,独门独院。 
 帐棚里有具绝缘效果的豪华红毡衬里,一端放一张双人床,旁边有个 
 充作脸盆架的木箱;对面摆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正中央地上有个小 
 火炉。全部都塞在十英尺乘十三英尺的空间里,拥挤到我们只要有一 
 个人想动.另一个人就非坐下不可。我们在帐棚支架上钉了一些钉子, 
 以便挂仪器和拉几条绳子晾衣服。杨天中(译音)在门口推了一堆木 
 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宽阔的臂膀连举重选手看了都会自叹弗如, 
 成天苦干不歇,效率极高,他每天锯木头、扛木头、劈成柴薪,供应 
 炊煮和营火源源不缺的燃料。我们的帐棚不久就成为一个温暖的家。 
 终于有人可以倾听我的烦恼,分享无足轻重的念头、沟通和接触。我 
 可以把所有的感觉和情绪告诉一个人,不必再勉强跟营地其他人寒喧, 
 否则我每说一句话都会担心:“他们对我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黄昏时分,凯依和我喜欢散步到白崖,在静悄悄的濛濛幕色中, 
 巴望能惊起什么夜行动物,甚至在小径转弯处或溪谷暗处,撞见一头 
 熊猫。通常是什么也没有,至少除了从山顶住山谷流泄的白云,和薄 
 如蛇蜕的桦树皮在清风中颤抖,我们没看见任何动作。我们察看飞鼠 
 留下的渣滓。一截被金丝猴啮咬过的绣球花树枝。偶尔有一只红腹角 
 雉——一种蓝睑红羽的雉鸡——窸窸窣窣的飞开,一路低头在树丛中 
 寻觅藏身的地方。或是一头麝香鹿站在灌木丛后面,像雾一般沉默, 
 小小的獠牙闪闪发光、它在等待;观察我们是否会发现它。我们回到 
 帐棚时,身上还有苔藓和云杉的气味,头发上沾着晶莹的霜粒。 
 
   奎格利抵达后,我们的工作日程改变。老彭负责用木材建造活捉 
 动物的陷陷阱。每个陷阱约九英尺深、四英尺见方。一头有扇活门。 
 用竹竿架住,另一头有根绳子,连接一个简单的机关。熊猫若拉扯食 
 饵,就会把固定绳子用的一根小棍子拉松,活门就会掉下来。同时奎 
 格利和我集中全力,制作北美洲用以捕活熊、不致造成伤害的那种陷 
 阱。缆绳的一头绑在树.另一头做成套环,平放在地上,中央有一根 
 小金属棒插在一个小洞里。动物踩到金属棒,就会使一根弹簧跳起来。 
 脚就被套环套住。我们很小心的用枯叶把缆绳和弹簧都掩盖起来。为 
 了诱使动物走人陷跳,我们用树枝和木材捞了一个V形的间隔,使它 
 们只能从一个方向接近诱饵。最后,我们把诱饵绑在树干上。老彭和 
 胡锦矗一致同敌.熊猫除了竹子以外,最爱吃肉。所以我们使用羊头 
 和猪骨头。老彭还在木头陷阱旁边烧了一些骨头,希望烤肉的香味能 
 把动物引来。 
 
   我们不久就完成了十个陷阱。现在就等熊猫经过,接受诱惑了。 
 逻辑无懈可击,不论设在山顶或谷底,每一个陷阱都位于熊猫的必经 
 之地。但人类的逻辑跟熊猫的逻饵不见得相当。陷阱一直空着,令人 
 失望。但偶尔我会发现活门关上了;我会小心的接近,从木缝里窥视, 
 不知会不会看见一头默不出声的熊猫,不过我早已知道答案。沉默有 
 很多种。寂静的雪夜和紧张的动物,有不一样的沉默方式。最常见是 
 黄鼠狼或黄颈貂来吃饵,有时星鸦(nutcracker)啄饵.也会弄到活 
 门掉下。绳索陷阱必须每天早晚各检查一遍,木头陷阱每天检直一词, 
 这些都是很辛苦、很累人的工作。 
 
   中午,检查完绳索陷阱后,我们经常在茅舍共进午餐,一碗用酱 
 油、大蒜、辣椒调味的面。吃饭不是什么高雅的社交活动。我们围火 
 坐成半圆形,唏哩呼噜把面条吸进嘴里。面条代表长寿,咬断就会短 
 命。天冷加上辣,每个人都吃得鼻涕眼泪直流,有人就直接擤在地上。 
 吃面的呼噜声、吸鼻子。擤鼻涕,这就是我们的三餐交响乐。 
 
   吃罢午餐,凯依和我有时会上一课中文课。中国字基本上是图画, 
 有时直接画出物体,有时是物体、观念、行动的抽象呈现。中文口语 
 中,字的发音可以决定它的意义。我不但是个音盲,学习能力也很差, 
 在四声上老是出麻烦。每次我尝试说中文,不是别人瞠目以对,就是 
 引起哄堂大笑。 
 
   “糖、汤。烫、倘……”大家唱给我听:“毛、猫、茂、卯……” 
 
   如果我问一件东西的名称,往往立刻引起一场发音上的争论。他 
 们会愤怒的用食指在手掌上写出正确的中国字。吵了半天,最后的结 
 论总是:有人说四川话,有人说的则是普通话。大王会用英文考我: 
 “杯!手!雪!信!”我就努力发出正确的声音,直到得到一声勉强 
 的认可为止。 
 
   北京外语学院的河敬(译音),跟凯依和奎格利一块儿来此,访 
 问两周。奎格利借助他绝佳的英语能力.开班教大家如何使用电子通 
 讯设备——装有发射器的颈圈、导向天线、有防水外壳的接收器、耳 
 机等。他解释说,无线电波跟视线一样,隔着山就收不到。搜索戴项 
 圈的熊猫,最好是沿棱线走。每个人都学着听“哗哗哗”的讯号,分 
 辨活动与静止的动物。发射器里有一个行动感应装置,会发出两种不 
 同速度的脉波,一种是每分钟七十五下,代表动物静止不动,一种是 
 每分钟一百下,代表动物正在进食、走动或作其他活动。奎格利慢慢 
 挪动手中的天线,示范如何判断讯号何时最大声,找出熊猫所在的方 
 向。熊猫的实际位置可以用三角法测知,也就是从两、三位不同地点 
 测读方向。他强调,讯号可能受山坡反弹,观察者必须非常小心,才 
 不会上当。他还教了很多,这些课程都要靠实际经验才能吸收。我们 
 有没有机会经验,全着即将召开的世界自然基金会和中方的会议决定 
 了。 
 
   一九八一年三月初,我们还没有接到二月份北京会议的消息,不 
 过我们的工作还在继续,这是个好现象。 
 
   到目前为止,熊猫只是个影子,没有实体。好几个月来,我一直 
 对它魂萦梦牵;好几个星期来,我在森林找寻它。有时空气中似乎脉 
 动着它的存在。却不曾现身让我看上一眼。现在我们似乎要转运了。 
 胡锦矗曾惊鸿一瞥,看见一头熊猫,这是两个多月田野工作中,我们 
 营地第一次有人看见熊猫,我跟熊猫打照面的日子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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