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34(李小狼)
整理人: bbbbwa(2001-03-05 13:55:1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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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落叶，连翩下重叠。
落且飞，从横去不归。
悲落叶，落叶悲，
人生譬如此，零落不可持。
悲落叶，落叶何时还？
夙昔共根本，无复一相关。
——《六朝诗·梁书·悲落叶》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喝酒的人突地多了起来，八点才刚过，街上已经热闹得象过年赶大集。我和少良佝偻着身子，竖起衣领把寒风挡在脖子外面，一前一后地摸进了一家小酒馆。
“白的啤的？”少良问我。
“啤的！”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小子装什么蒜啊——？”他鄙夷地神色好象在看一只吃斋的猫：“没劲！”
“贵州醇，两瓶！”他转头吩咐小伙计。然后又转头看着我：“才三十八度，不碍事。”
“行行好，我可是才从医院出来的人。”
“别谦虚啦，你有多少份量我还不知道？今天咱们是酒逢知己，不醉不休！”
“你别是有什么事找我说吧？”我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
“啊——？什么？”他象是被我从沉思中猛地唤醒，不自然地笑笑：“有事，就找你！”
老实说少良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而今他突然这样深沉起来，倒叫我一时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我于是明智地闭了嘴，悠闲地看他点菜，因为我知道他的斤两，估计两杯开胃酒一下，他就会大着舌头将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坦白——他喝酒向来这么可爱。唯一让我担心的是他喝过火了导致口齿不清，不过估计他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顶多是对现在的女朋友又有点倦了，仅此而已。
今晚的月色淡得撩人，懒洋洋地驻足在门外，看着我们俩。
菜上齐了，他抓起桌上的两只酒盅，甩在一边，两瓶酒就这样对着嘴吹。
“干——”他叫嚣着。
“好好好，一口、一口。”我一仰脖，酒水立刻洇到喉头。然后心怀崇敬地看他象喝水似的向身体里倾倒着麻醉液体。
“到底怎么了？”我压了压酒气，问。
“没事儿，就想喝。”
“废话，不想喝你把我骗这儿来干嘛？”
“心烦，不行吗？”
“废话，不心烦你来这儿喝闷酒干嘛？”
“别问了，求你。”
“不！偏问！”
“不想说。”
“不说拉倒，大爷没工夫伺候你了。”我拔腿欲走。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哎——嫌烦别找我啊，今天还就拿这个窍！”
“……”
“不说我可真走了啊，我还得复习去呢！”
“那个……我失恋了……信不？”
“你——？”我不屑地笑笑：“你这情场鬼见愁还会失恋？”
“真的。”
“真的？”
“真的。”
“和谁？上次那个？”
“你不认识。”
“少扯！”
“你真不认识！”
“好吧！”我又灌了口酒：“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值得庆祝！干——”
“你他妈正经点行不行？！”他突然涨得满脸通红。我吓了一跳，手提酒瓶摆了个正当防卫的姿势。看他没有行凶的企图，才又讪讪地笑道：“你小子失恋关我屁事，找我做什么？这种事阿顺都比我有经验，我可真一点都不懂啊！”
“你懂！”他开始有点迷糊了。
“我懂你个大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分手？”他问。
我咬着酒瓶，大幅度地摇了摇头。
“因为我从来没对她说我爱她！”
“噗——”我把一口酒喷在了地上。
“你别不信！”他略带愠怒地看着我。
“信！我绝对相信！”我暧昧地朝他笑着。
“你爱顾轻尘吗？”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想……爱吧！”我被问懵了，下意识地回答。
“你对她说过你爱她吗？”他继续穷追猛打。
“……”我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感觉到一股子凉风从外面闯进来，穿堂而过，猛地撞在我背上。我怎么来形容这股风呢？它就象一位无情的仲裁者，想要剥掉我的伪装，把我鲜血淋漓地昭示于世人，把我心底最最根本的想法扯出来，放在我的眼前，让我无法否认——我从未对轻尘说过我爱她，从来没有！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个字对我来说是那么难以启齿吗？是的，轻尘是我的女朋友，我吻过她，拥抱过她，爱抚过她，可我竟没有对她说我爱她！这是何等难以想象！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看法！”少良的神志已经开始混乱了：“我知道你们认为我用情不专，可是，可是你知道吗？对于我来说，最宝贵的是什么？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又摇了摇头，此时除了装傻以外，我没有别的出路了。
“是初恋！初恋你懂吗？”他眼里的血丝若隐若现。“我追那些女孩子，我是为了忘记她，彻底忘记她！可是每当我成功以后，我却发现，她们身上有她的影子，这才是我追她们的理由！我还是忘不了她，忘不了的——！”他几乎是在吼叫了：“我想她，我想她！！”说着说着，他竟趴在桌上啜泣起来。
我抬头，举目所见皆是诧异好奇的神色。连忙起身拍着他的背，还特意加大嗓门嚷嚷：“你看你，喝那么猛，呛着了不是，眼泪都呛出来了，来，快擦擦。”
他终于稳定下情绪，抬头看着我：“你呢？顾轻尘，你到底爱她吗？”
“不知道。”我沉默了。
“我想也是。”轮到他对我不屑一顾。
“那你说什么叫爱她？我绝不会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别问我，我泡妞，但不谈恋爱。”
“因为恋爱受过伤，所以干脆不谈？你这套理论都他妈的是扯蛋！。恋爱哪有事先知道结果的？要是真来了挡都挡不住。”
“你说的那是性欲，不是爱情。”
“有欲就有爱！”
“那我找个妓女不也有欲？”
“扯，没有爱，你找谁也没用！”
“还是性欲。”
“你小子怎么啦？怎么一说这个就眉飞色舞的？”
“呵呵”少良的眼神已经呆滞了，看着我傻笑着，又神秘地小声对我说：“我想她……”
…… ……
于是我们都笑了，继续喝酒。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两只空酒瓶边上很快又多了几只啤酒瓶子。然后，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回宿舍。
一进门，大江从床上蹦下来，恨恨地揪着我的脸：“死小子，喝酒也不叫我！”。然后恐吓似的摆了几个姿势，展示着他的胸肌。
“别臭美了。”少良嘟囔着插了一句。
“怕了吧？”
“少来，在班上最多排第九！”
“什么意思？”
“咱班还有八个女生呢，记住了！”少良得意地晃晃脑袋。
恍恍惚惚地，我似乎看到他带着一丝狡猾、一丝满足与一丝淫秽的表情对我说：
“我想她……”
“我操！”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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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仙，我是神，我是无敌李逍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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